逃得最远的,是那个放出迷雾障眼,第一个就逃跑的粉衣女子。 她吓得花容失色,满脸惨白,只狠自己御剑的速度不够快。 她口中喃喃念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都是他们干的,和我无......” 女子的话音还未落下,一截黑色的剑尖,从她前胸中穿出,最尖之处那几滴猩红的血液分外刺眼。 直到这一刻,女子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几个同伴死的时候,连惨叫都没有一声。 因为被这把剑刺穿的那一刹那,他们的生机就彻底断绝了...... 凝立在空中,青衫染血的苏砚,冷漠地看着粉衣女子的尸体,连带她的飞剑一起斜斜坠落地面。 因为杀得太轻易了,比杀鸡屠狗还简单,他反而有点不痛快,甚至想再杀一个人试试。 但是苏砚抑制住了这种不理智的情绪,只是轻轻拭去列缺上的血液,他感叹了一句:“太弱了。” 和青城宫的精英弟子比起来,今天遇见的这六人实在弱得可怜。 想想也正常,一边是鼎鼎大名的正道大宗,一边是名不见经传的中小门派,培养出的弟子质量自然天差地别。 稍微回味了一下无生杀剑里的记载之后,苏砚才收摄了散落在外的两具尸首,回到原来那个茶寮中。 此时黑衣男子已经奄奄一息了,连话都说不出,脸上完全是青紫之色,显然中毒很深。 苏砚看了一眼地上被他斩成数段的蛇尸,施施然上前将蛇胆剥出,将这东西一口吞了下去。 然后他不禁皱起眉头,“难吃。” 以前看武侠小说和电视剧的时候,杀死异蟒妖蛇之类的东西,主角们经常会吃蛇胆。 于是苏砚今天兴起试了一下,味道不好,更没有什么暴涨百年功力的说法,只是觉得肚子里暖洋洋的。 当然,苏砚知道这东西能拿来炼药,药效确实是有的,但是这种品阶不高的东西,浪费也就浪费了。 接着他才走到黑衣男子身边,拿出一颗解毒的丹药,塞进对方嘴里。 苏砚看着这小子说道:“知道我一开始为什么不出手吗?” 对方还不能说话,甚至不能动,但是他的眼神显然已经表明:他不知道。 “很简单,只有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才不介意当一回行侠仗义的英雄。” “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感觉自我形象都高大了起来。”苏砚边说边笑着站起身,开始搜罗那些尸体上的遗物去了。 当然,苏砚之前不出手还有一个原因,他在思考和观察,这会不会是一次故意试探?毕竟他是光明正大出门的。 实际上,以苏砚现在才第三境的修为,跑去京城调查苏家之事,是很有风险的,当初那件事明显水很深。 但是现在朝廷早就撤销掉了对苏砚的追杀,这让最大的危险因素解除。 再加上此刻盯着他行程的势力估计不少,在左右掣肘之下,苏砚反而处于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 他越是光明正大地前往洛阳,就越不可能出事;正相反,他要是想悄无声息地抵达京城,倒有可能在半路上被人做掉。 苏砚也没想着一蹴而就,此行既是为老夫人下葬,也是做第一次调查。 如果遇到重大危险,还可以让身上那个神秘的女鬼出手帮忙;只要能逃出生天,自然有提高实力后,再来做第二次、第三次调查的机会。 总之这件事苏砚是必定要去做的,不然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结,这要如何结丹? 只要此行心中无愧,不管结果如何,苏砚觉得自己破入第四境的希望,都会大大增加,最怕的是什么都不敢去做。 扯远了,总之这次在茶寮遇到黑衣男子,应该不是什么局,反正苏砚该杀的杀,该救的救,并没有顾忌太多。 等苏砚搜刮完财物,顺手放火毁尸灭迹之后,黑衣男子已经能勉强坐起身调息了。 苏砚没急着离开,而是饶有兴趣地走回来问道:“能和我说说你身上发生的事吗?当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黑衣男子虚弱地睁开眼睛,“多谢少侠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 “等等,”苏砚立刻摆手,“我可不要什么以身相许。” 黑衣男子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想说的是,唯有下辈子做牛做马,才能报答恩公。” “行了,我也不要你的报答,你给我说说前因后果就行。” 对苏砚来说,日行一善之后,还能听一听故事,算是很不错的历练过程。 黑衣男子点头,“在下段燕,出身自桐华宗,因在家里排行第一,人们常叫我小乙。” 说到后半段,段燕面色有些黯然,“桐华宗只是个小小门派,早年我爷爷,也就是桐华宗的前宗主,师承自西昆仑的一家无名道观,学有所成之后,便回到这中原之地,自行开宗立派。” “我爷爷终其一生也未能结丹,寿数到了以后将宗门传给我爹。” “我爹为了壮大宗门,拼搏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将桐华宗发展得稍有起色,还收了几个资质不错的弟子,但是万万没想到......” “就在半个月前,我出门和几个同道好友赏花踏青之时,忽然有一伙神秘修士上门,将桐华宗上下三十一口人杀了个干净!还将他们的头颅割下带走。” 段燕咬牙切齿地说到此处,眼眶不禁又红了。 “我由于侥幸不在门中,躲过一劫,事后回到宗门才发现此噩耗。” “忍痛将家人、同门全部安葬好之后,有相熟之人提醒我赶紧逃命,因为灭门之人迟早会发现有一个漏网之鱼,到时候必除我而后快。” “于是我一边逃,一边追查此事的真相。” “就这样辗转逃了半个月,我才稍微了解到背后的秘密。” 说着段燕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一开始调查的时候,还被那些贼子误导了,他们将此事布置成一场仇杀,起因是十年前我宗和另一个宗门的冲突。” “直到上次我被他们围杀之时,他们以为我必死无疑,才被我套话套出来一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