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这鬼啸声,和刚才一高一矮两个面具人发出的,是完全一样的,都是那样的凄厉,痛彻人心扉。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城墙上的人,基本上心里都闪过一丝希望,难道是有援兵到来? 泰伦皱着眉头,看着城下,又用眼睛余光看着城墙上这两个带着面具的人。他是一城之主,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因为任何变故,就失去了冷静。 来的真的是援军吗?这两个面具人是谁?为什么要帮自己,或者准确的说,为什么要帮由斯? 看了半天,泰伦又一次下令:“没有我的命令,无论任何情况,不能打开城门。没有我的命令,所有靠近城门的,都是敌人!” 他看出士兵们已经把那些鬼啸的源头,都当成友军了,特别是本来已经绝望的士兵们,现在都一个个打起了精神。 士气高涨本来是好事,但是,多年的领军经验,让他不敢有丝毫放松。如果来的人只是打了个援军的晃子,其实是要赚开他的城门,那么,一个轻信,就是一个城池葬送了。 这个乌克城,可以说已经寄托了他下半生的希望了,他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 此时,随着鬼啸声的逼近,东边出现了一排骑兵,人数在三四十人左右。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丑陋的面具,头上是长着三根角的红色巨盔,全身都是暗红色的板甲,那颜色穿在高大的骑兵身上,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火一样。 而他们的身上,也是穿着暗红铠甲的战马,每一匹马都比平常的马高出不少,看起来一匹比一匹精壮。 正中间一个看起来比旁边所有骑兵还要小一号的人,手里的骑枪却比其他的人都要长上一些。像是他们的首领,那气势,自然而然就能让人感觉得出,他就是这支军队的主心骨。 那队骑兵一出现,城墙上一高一矮两个人,马上发出一声长啸,从身上拿出一白一黑两支小旗子,打起了旗号。 骑兵中也马上有人用旗号和他们遥先呼应着。 一小会儿过后,那骑兵队列正中的首领,突然全身一震,像是知道了什么让他很激动的事一样,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那打旗号的马上把旗子收了起来,把搁在挂勾上的骑枪取了下来。 “全军冲刺!”中间那人用高亢的声音发出一声号令,三四十个骑兵突然把骑枪向天一取,发出一声长啸。 没有缓步前进,没有平衡过渡,这一切都像是突然之间完成的一样。 这些骑兵们,居然已经把马速提到最高了,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动作,骑枪已经端平。在这么短的距离里发动骑兵冲刺,连城墙上的泰伦都看傻了。 这时的伍哲,也已经从和由斯的决斗失利阴影中走了出来,注意到了有新的敌人出现,立即下令:“排枪四营、五营,向东迎敌!” 立即有两队士兵,队列转向东方,架起了盾矛阵,等着那队奇怪的骑兵到来,有了刚才三营、六营的前车之鉴,这些长矛兵们不敢再大意,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远处的骑兵。 当看到那队骑兵已经进入了手弩的射程时,两个上尉立即下令:“射击!” 那队骑兵和比则他们一样气势不凡,唯一的区别是,他们根本没有人遮拦和格挡,任凭那些弩矢射在身上,还是不断地前进着。 这下那两营士兵彻底慌乱了,见鬼了,虽然他们知道,有一些板甲,他们的弩是射不进去的,但那种板甲的造价何其贵,一般也只有那些很有钱的领主,才会打造这么一套。 而这队骑兵,居然每个人都有一套这样的板甲。而且,看他们那么自信的样子,这板甲一定比他们知道的那些,还要厉害一些。 正当他们在想接下来怎么办时,骑兵们已经到了眼前了,多年的训练,让他们想也不用想,就把长矛、长柄砍刀都刺了过去。 不过这次,这些骑兵没有再凭借着板甲硬挨他们的武器了。而是用手里的钢盾一挡,然后也不还击,直接就把前面的士兵全都撞翻在地,践踏而去。 “战斧营,迎敌!迎敌!”伍哲突然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强的对手了,让他养成了淡定的脾性。 谁知道今天,又淡定不了了。 任何人看到有这么一伙敌人向你冲来,你都无法淡定的。 明明有数量远远大过对方的士兵,却苦于无法绑成一个巨人来对付他们。 那些骑兵根本不恋战,也不爱杀戮的样子,能伤人的绝不杀人,对撞伤的,绝不撞死,都是飘然而至,轻巧地撞开一个口子,就向人多的地方又冲过去。 好像他们的目的,根本不为了战胜,而是为了把他们打散一样。 战斧营的一接到任务,在几个上尉的指挥下,一起肩并肩向着这队骑兵挡过来。罗基公国对斧战士的培训较少,所以,哪怕像伍哲这样财大气粗又兵源充足的人,也只训练了三个战斧营。 这三个营平日里没少受其他营士兵的鄙视,因为在罗基公国,最崇高的,永远是弩技高超的人,至于战斧这种东西,一听就像是山上砍柴的,上不了台面。 此时,一看到整个战局,他们战斧营已经成了最重要的角色了,一下子全都来了精神。 其中一个上尉甚至喊道:“天天说宁肯用命换荣誉,现在荣誉来了,兄弟们,把命拿出来吧!”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他们的命,没有换来荣誉,换来的只是那队骑兵的荣誉。被连撞数人后,就飘然而去了,根本挡也挡不住。 空有一身力气,但人家不和你交战,你可奈何。 自当他们一阵气馁时,骑兵们又杀了回来,又是撞翻数人后,又一次离去。 这些鬼魅一样的骑兵,根本就一点打仗的样子都没有,完全就是当成这里没有人一样,随处乱撞。 其实,没有人比这队骑兵的首领更知道实际的情况了,他们哪里是想在这里四处乱撞呀,这身板甲穿在身上,如果时间太久了,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的。 他们现在根本不是为了打这场仗,而是要救一个人。但那个人在哪里呢。 那首领终于忍不住了,又撞翻两人后,把手里断掉的骑枪一扔,拔出骑兵剑,狂喊一声:“由斯,你在哪里,给我撑住了!”,声音从面具后发出来,已经不像是人声,听起来是那样的诡异。 此时的由斯,眼前已经一阵阵发黑,却还是凭着潜意识的支撑,拔掉了无数的箭矢,他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会有一支箭射在他的脸上,只知道把这一秒撑过去。 这时一听到那呼喊他名字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又像是那样的陌生,像是在哪里听见过,但那声音因为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变了样,又像是根本不认识这声音似的。 这时,只听见那声音又在呼喊道:“三天四夜,不中不休!” 听到这句话时,由斯脑子突然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一下,狂喊一声,眼中有泪,泪中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