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竟被人控制着
梵音拿过力拔手里的衣裳,反复查看,神情不大自在。 力拔也瞧出她的异常,问道,“娘娘,可是衣裳有什么不合适?可教奴婢再拿去制衣局改改。” 梵音摇头,放回衣裳。 并非有什么不合适,只是她忽然想起她重生前,陆弦思曾单独出去过,自那日见过神秘人后,她一直隐隐地觉得,那夜陆弦思去的是麒麟书阁,今夜伯乔忽然亲身送衣裳来,可是与此事有关? “我从前有过这样的衣裳吗?” 力拔否认道,“娘娘从前何曾有过这样的衣裳?便是玄色也是从未有过的。” 梵音点点头,垂眸盯着力拔的裙摆。陆弦思自幼养在深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唯独不会武功,这样的贵女,自然不会挑些玄色的衣裳来穿,更不会有。而力拔又一直伴在她身旁,陆弦思想要瞒,怕是瞒不住的。 也许真的只是顺路送来的。 “收起来吧。”梵音说道。 与此同时,御书房。 伯乔将今夜玉春池发生的事,详尽地叙述给裴苏御听,疑惑道,“皇上,她究竟失忆还是没失忆啊?” 裴苏御默默思量了会,淡淡道,“按理来说,她收下了,便是失忆了,可你又说她的神情有些古怪,也许是她在反其道行之。” 伯乔道,“对,没错,臣怀疑,她有所察觉,故意为之。” 裴苏御两指垫着下巴,“这件事你不必查了,我自有安排。” * 时光过得快,转眼又过几日。梵音已逐渐接受她重生在异世界这个事实,愈加适应,内力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这日,她照常午休,忽感一阵头痛,仿佛有一把刀直朝她的头盖骨劈下,狠辣辣的,梵音倏地睁开眼,脑中还留存痛苦的余韵,没过一会,疼痛散去,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梵音只当这副身子骨娇弱,心中暗道醒来多修炼两个时辰,岂料晚膳过后,痛感又来。这一回,比午休时还要生猛。 这种痛感与她曾经历过的天雷劫不同,天雷劫带来的痛感直接而强烈,绵绵不绝愈来愈重,而这种痛感则如钝刀,刀刀切下刀刀钝,非要来回研磨才算完,且来来回回犹如海水潮来潮退,无尽无休。 梵音痛苦难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不会便汗湿满身。她想呼喊,想求救,可嗓子眼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她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刚爬到门口忽然看见了什么,一时眸光大盛,便晕死过去。 再醒来,已是翌日清晨。 力拔像往常一样去后院寻梵音,却不见梵音身影,她折回寝殿,才见寝殿的门半虚半掩着,一只手探了出来。她登时吓得打翻了盛水的盆,哐啷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力拔顾不上别的,抬腿跑了过去,才发觉趴在地上的女子竟是梵音。 力拔一时心沉入谷底,手指尖都开始颤抖,她一面扶起梵音,一面招呼人来,山河闻声赶到,立刻去传御医。 梵音迷迷茫茫睁开眼,又昏过去,再睁眼,御医已在身边。 梵音巡视周遭,半晌才回过神来,只听御医道,“娘娘身体无碍,只是近来体虚,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无碍吗?那她昨晚疼得死去活来的是为什么? 梵音刚想开口询问,忽然想起她昨夜昏迷前见到的一轮圆月。 圆月……圆月…… “七日后就是月圆之夜,你要是再拿不到东西,别怪我不留情面。” 神秘人的话犹如在耳,梵音慢慢眯起眼,原来她所说的“不留情面”便是如此。 原来陆弦思,竟早已人控制着! 夜里,梵音穿上制衣局送来的那件衣裳,悄悄走出照影宫,直奔栖梧宫。 栖梧宫荒凉如旧,枯树无枝,银碎撒了满地。 梵音毫不畏惧,朝空气道,“还不出来?你不就在这里等着我吗?” 话音未落,巍巍宫檐下缓缓走出一抹黑影,她站在黑暗与月光之间,似黑非白。 “陆御女,别来无恙啊。”神秘人阴阳怪气道。 梵音周身杀气腾腾,勉励隐忍着,“解药拿来。” 神秘人咯咯笑,声如鬼魅,“陆御女说什么玩笑呢?你‘东西’都没拿来,就想要解药?” 梵音怒急反笑,“阁下还没弄清一件事,我是失忆了,不是变成傻子了,每月月圆之夜不过是你所谓的主人予我的牵制,并非需要‘东西’来换,你之前的说辞,不过是欺我失忆罢了。” 被人当场揭穿,神秘人语噎片刻,厚着脸皮承认道,“是又如何?我就是欺你失忆怎么样?如今解药就在我的手里,我偏不给你,我就要让你尝尝锥心蚀骨的滋味!” 梵音拳头愈加紧,呼吸都变得沉重,她试探道,“你就不怕主人知道?” “主人”二字仿佛是神秘人的什么禁制,一触即发,能瞬间让她失态抓狂,神秘人愤恨道,“你少拿主人压我!你又算什么东西?仗着主人的几分宠爱便耀武扬威?我呸!你也不过是主人养的一条狗!主人想弃便弃了!” 神秘人越跳脚,梵音越冷静。起码她现在知道,原身很受神秘人口中的“主人”的喜爱,而神秘人对原身很是妒忌,甚至到了癫狂的地步。有趣,有趣啊。 神秘人也意识到自己失常,她努力平复心绪,厉声道,“陆御女,我提醒你,主人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三个月后你还拿不到‘东西’,主人会亲自来杀了你!” 神秘人说完,扔下一个暗红色的盒子,愤然离去。 梵音拾起盒子,打开方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三枚赤红色的药丸,想来这就是她这三个月的解药。 梵音将其好好收起,走出栖梧宫。 路上,途径揽月园,梵音的脚步倏然变得诡异起来,揽月园内花木繁多,假山层叠,梵音不一会便没了影,这使得一直处在暗中的黑影,不得不现身。 黑影没行几步,忽然脚步一顿,梵音已幽幽地从假山后出来。 梵音冷笑,“阁下跟随我许久,不知所谓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