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超自然力量的使用上，走得是和守望者完全不同的路线。　　 露西亚广袤的土地上并没有邪教生存的空间，原有的萨满教和各种地方宗教也早已经被消灭干净。　　 露西亚人也许是对历史上那些曾经长时间占据高位，残酷对待境内各民族的异类有着巨大的恐惧和仇视，因此，他们并不像米国那样容许如守望者要员这样的强者存在，拒绝了精英路线，选择了量大管饱的炮灰路线，大规模地通过人工手段干预和培育大量如薇拉和娜塔莎这样能力或许不足，但却也能应付普通情况的异类，通过政治教育和洗脑确保他们对祖国的忠诚，同时以强大的武器辅助确保对异类和其他国家的震慑力。　　 最常见的就是人狼，他们几乎占到契卡超自然武力的三分之二以上，不过，如娜塔莎这样具有感染能力的始祖人狼并不多见，依然属于大量人工造物当中偶然出现的变异体。　　 培育的过程当然并不是温情脉脉的。　　 提供蝌蚪的男性强者自然不用说，如薇拉和娜塔莎这样的女性异类，事实上只要条件允许，那个月都要到特定的机构去提供卵子，随后，它们将被送往不同的机构，通过人工授精之后，植入孕母的体内。　　 以普通人类的躯体孕育强大异类的后代，自然不可能毫无代价。　　 大多数孕母都会在这个过程中耗尽生命力而死，所以，契卡通常使用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女性罪犯，具有生育能力的残疾者，有时候甚至会使用战俘和通过人口贩卖得来的外国女性。　　 这样出生的孩子绝大多数都不知道父母的身份，而是作为露西亚和契卡的孩子而被养育长大。　　 但毫无悬念的是，因为这样的计划本身就是疯狂和阴暗的，长期负责实施这个计划培育这些孩子的人，本身也不可能保持理想和信念。　　 霸凌几乎是家常便饭，在某些机构，这甚至被视作是对这些异类儿童教育的一部分，提前让他们了解世界的残酷本质。对于女性来说，除了殴打、辱骂和虐待之外，还经常都要面对另一种威胁。这种威胁既有可能来自负责管理机构的成人，也有可能来自身边的同伴，有时候，甚至来自某些有着特殊癖好的高级官员。　　 薇拉和娜塔莎的羁绊就源自于此，薇拉比娜塔莎大六岁，因为两人有着相同的瞳色、发色和极其相似的眉眼，在培育机构的时候，她一直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妹妹，想尽办法去保护她，通过自己的能力绕开守卫，带着她到食堂去偷食，逃避那些潜在的威胁。　　 随后，当娜塔莎渐渐长大并且显露出了始祖人狼的天赋，又反过来变成了由她来保护薇拉。　　 这种关系在薇拉成人离开培育机构之后被迫结束，数年之后，她偶然地知道，自己与娜塔莎的确拥有相同的父系血缘。让她没有预想到的是，不久之后，娜塔莎就因为严重的违规行为被发配到东西伯利亚，再次与她碰面。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她已经因为过度使用能力而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娜塔莎知道你们的血缘关系吗？”夏川忍不住问道。　　 “也许吧，但我从来没有机会去证实这一点。”薇拉叹息着答道。　　 “你想请求我什么吗？”夏川问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灵媒总不能真的是闲着没事想要找人聊天，然后突然就这么把自己的隐私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帮助她脱离契卡吗？”薇拉的答案并不让他感觉意外。“我愿意向骸骨会奉上我的一切。”　　 “所以你才想成为巫女？”　　 灵媒默默地点了点头。　　 “并不需要那样，你只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就行了。”夏川以骸山的身份告诉她。　　 这件事情本身并不复杂，唯一的问题只在于，他愿不愿意承担相应的代价。　　 契卡应该还不知道薇拉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已经风烛残年没有多少使用价值的灵媒还不值得他们采取激烈的行动去报复。　　 但一个正处于巅峰期的女性始祖人狼，情况大概会完全不同。　　 尤其是在她还具有另一种夏川以前从没想过的价值的情况下。　　 娜塔莎大概也是非常清楚这一点，才相信自己无论怎么作死都不会被组织清除，而她大概也同样是因为非常清楚这一点，才从未滋生过离开契卡的念头。　　 不过，契卡对这些孩子的洗脑教育还真是失败到了极点，就夏川看来，她们为它效力的理由当中，最主要的大概只是对于组织本身的恐惧而非使命感、忠诚心之类的东西。　　 身为被批量制造出来的炮灰中的一员，这样的结果或许也并不奇怪。　　 他对人狼小姐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要她不是自己的部下就好。　　 而且，她似乎并没有迫切的需要离开契卡的理由，所以，这件事情并不紧迫，大可以在解决了与守望者之间的问题之后再去慢慢地考虑。　　 也许在这个过程中，解决问题的方法自己就会突然冒出来也说不定。　　 ＃＃＃＃　　 “我可不想搅进你那趟浑水里，所以，抱歉，我必须拒绝你的邀请。”　　 “你愿意让神尾瞳和我约会，但却不愿意加入骸骨会？”　　 “这很奇怪吗？身体和工作分开，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神尾瞳懒洋洋地答道。　　 “别总是说得这么暧昧，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朋友的。”夏川无奈地说道。　　 想要和守望者对抗，一直仅仅是依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显然是不可行的。　　 但他实在是找不到更多可以信任而且还具有相应实力的对象了。　　 神尾瞳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力量并不强大，起码并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但她起码已经是夏川所知的妖怪当中，最强大的一个了。　　 “咦？你这么纯情的吗？明明你就同时和几个女孩子在搞暧昧嘛！”　　 “这不是一回事好不好！”夏川争辩道。“而且，既然你不愿意加入，那把神尾瞳和骸骨会扯上关系，你觉得这样真的没问题？”　　 “你不是可以变成随便什么样子？那专门为她保留一个身份又有什么困难的？反正她本身也忙得很，做她的男朋友，一两个月见一次面也就行了，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我只是答应约会一次而已！”夏川不得不马上澄清这一点。　　 不过，他也确实觉得很奇怪，霓虹某些男女朋友之间，一个礼拜不打一次电话，一个月才见一次面的也大有人在，这样的关系居然还被视作正常，真是让他无法理解。　　 “那么，什么时候履行？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这个周末？”夏川再次叹息，本来是难得地想发展一下骸骨会的成员，最后却把自己给陪了进去？　　 不过这件事情总要解决，那放在现在这个相对安全的时段解决，总比忙碌不堪的时候好。　　 “只是，要怎么开始？身为大明星，她不可能和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约会吧？”　　 “简单，我来安排！”神尾瞳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别看她已经一把年纪了，其实还很纯情，而且非常相信和渴望浪漫，对了，她内心还喜欢强势一点有男子气的男性，所以……”　　 夏川已经开始后悔了，但神尾瞳却积极地行动了起来，他们周围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衣帽间，她开始给他配各种各样的服饰装扮，甚至开始给他捏脸。　　 “个子再高一点，对，脸可以稍稍方一点，棱角分明那种，她不喜欢脸部线条太柔和的男生。发型不要太夸张，嗯，让我想想……”　　 ＃＃＃＃　　 天气真好！　　 神尾瞳惬意地眯起眼睛，用手遮住太阳，让阳光透过指缝落到自己脸上。　　 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出来闲逛过了？　　 果然，哪怕是身为明星，也得要偶然出来走走，接接地气，不然的话，迟早要成为抑郁症患者。　　 虽然回去之后肯定要面临经纪人的疯狂唠叨和助理的内疚攻势，但换取这样一次微服私访的机会，不管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她悄悄地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伪装三件套，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的行人，确认没有人认出自己，于是便放心地沿着街道往前走去。　　 夏川叹息着走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他毕竟不是霓虹人，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但是，他毕竟是真金白银地从神尾瞳那里得到了帮助，所以，哪怕是硬着头皮，也只能按照神尾瞳的剧本来履行自己的责任。　　 当然，他眼里的剧本只有前半段，事后哪怕神尾瞳再怎么嘲讽再怎么说他赖账，他也绝不可能对眼前的女孩下手。　　 不管是作为朋友的身份还是作为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的身份，他都无法接受神尾瞳设计的剧情。　　 就当是作为保镖和保姆跟她一天，陪她散散心好了。　　 不过，神尾瞳设计的偶遇究竟在什么时候？　　 为什么她不直接告诉自己应该在什么情况下出面，而是这样神秘兮兮的，说什么保持神秘感和新鲜感。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前面三个正在路边闲聊小混混样子的年轻男子突然注意到了神尾瞳，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嬉笑着向她靠了过去。　　 原来是英雄救美这么老套的情节？　　 果然，那三个小混混很快就开始纠缠神尾瞳，让害怕身份暴露，被人拍下照片或视频的神尾瞳慌张了起来。　　 夏川马上向前，但就在他准备动手时，一个身材高大，颇有男子气概的帅气男人突然从侧面站出来挡住了那三个混混。　　 “适可而止吧！”　　 “你算是什么东西？”混混恼羞成怒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用弹舌音问道。“快点滚开！”　　 “这位小姐并不愿意跟你们……”男子义正词严地说道，这时候，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其中一个混混突然向他挥起了拳头。　　 怎么办？　　 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夏川简直无奈，他现在再出去见义勇为，也根本就抢不到什么风头，只会沦为这个家伙的陪衬。　　 偏偏这个家伙无论是长相还是穿着都和神尾瞳替他捏成的样子极其相似，也就是说，这家伙完美地符合神尾瞳的审美。要是他再有男子气概一点儿……　　 混混的拳头不负众望地被他挡了下来，他随即抓住混混的手腕，只是简单地扭动便让他彻底跪了下去。　　 “啊……放手！快点放手啊！”　　 “请你向这位小姐道歉！”男子微笑着说道。　　 即便是隔着墨镜，夏川也能看到神尾瞳眼睛里的小星星……这剧情，简直了。　　 “啊，没关系……”她几秒钟后才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急忙摇着手说道。　　 “那就……”男子放开了混混的手腕，他狼狈地倒在地上，随后被两个同伙搀扶着，一边说着没什么威胁的狠话，一边灰头土脸地溜走了。　　 男子微笑着对神尾瞳点点头准备离开，她急忙拦住了他：“啊~那个，非常感谢你……那个，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咖啡吗？作为谢礼？”　　 “其实不用……好吧，不过还是我请吧。”男子说道。“让你这么美丽的小姐请客是一种犯罪。”　　 夏川已经彻底无语了，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履行自己的责任。是继续跟着当电灯泡，还是下手干扰两人刚刚开始的约会？　　 话说，这还真的需要他出现吗？　　 他叹息着，看着两人走向附近一家格调不错的咖啡屋，犹豫着是不是要继续跟进去，却远远地看到刚才那三个混混在街对面同样看着他们的身影。　　 居然还来找死？　　 “近藤这家伙，看起来又要得手了？”就在他走向那三个家伙，准备给他们一点真正的教训时，却听到他们这样说道。“这女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名牌货，要么是富家女，要么就是哪个老家伙的女人，应该能搞出不少钱来吧？”　　 “反正最后都是赔钱又陪人的结果。”那个被捏住手腕的家伙没好气地说道。“走吧，后面应该没我们什么事了。”　　 “等一下。”一个声音却在这时候说道，随即，三人几乎是同时失去了意识。　　 第228章 意外的约会　　 已经多久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了？　　 看着对面温柔有礼，正侃侃而谈的男子，神尾瞳的心情十分微妙。　　 一方面，从外形到谈吐再到职业和性格，这个男人几乎每一点都完美地契合了她的审美，简直就像是奇迹一样。但另一方面，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坐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的心里就越发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烦躁，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力量在告诉她，这不是正确的人。　　 怎么可能？　　 就像是在反驳不看好自己恋情的闺蜜，神尾瞳对自己的内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