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演戏了。”夏川心里稍稍有点犹豫，但并没有改变自己的语气。“马上收手。”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们只会警告一次。”夏川说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anlloces这个单词是他从那些字母中找出来的组合，虽然微微有点动摇，但既然已经打了这个电话，就不能再有任何反复。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算不是守望者的行动，也必须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　　 如果真的与守望者无关，那他们自然会向德里克和黑田光司了解发生的事情，并且做出解释。　　 果然，很快德里克就找到骸骨神社，并且给出了一个答案。　　 “应该是契卡的阴谋。”他在面对以神谷宏身份出现的夏川时多少有些不自然。“他们想要故意挑拨我们两方之间的关系，破坏和平协议。”　　 “证据呢？”　　 “我们正在调查，但还需要时间，也需要骸骨会的许可和帮助。”德里克说道。　　 同样是先开枪再立靶子，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夏川的行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什么许可？”　　 “现有的人力没法承担这么重要的任务，这很有可能是契卡一系列阴谋的前奏，如果要由我们解决这个事件，那就要让我们的人重新进入东京。”　　 漏传一章，给大家带来不便，真是抱歉。　　 请各位重新刷新章节……抱歉抱歉　　 第259章 死谏　　 夏川的第一想法是，守望者在搞鬼！　　 让他们用这样的方式重新进入东京，他们未必会去真的进行所谓的调查，更有可能是抓住机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和骸骨会为敌上。　　 但契卡……　　 “神谷，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认为这件事情与守望者有关，但你应该明白，就算守望者真的要做什么，也不可能用这么无稽而且毫无效果的方式。我们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你们会联想到守望者身上？”　　 夏川这时候才意识到，预言仪式遭到严重反噬的事情到现在为止只有他自己，妖狐绘里香，灵媒薇拉和设置了这个陷阱的家伙知道。　　 理论上来说，如果这件事情真的与守望者无关，那他们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为什么说是契卡？”　　 “冥河会现在应该没有继续闹事的勇气和能力，现场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似乎也不是普通邪教能够做到的，那么，有这个能力，却又有着故意让它暴露动机的，除了契卡，还有其他嫌疑人吗？”　　 德里克反复强调着，守望者并没有这样做的动机。仪式的目的是为了召唤某些存在，如果是守望者，一定会把现场很好地隐藏起来，绝不会就这样故意暴露出来。　　 如果没有陷阱的事情，他的话的确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已经被当做弃子丢弃在东京的他，即便是守望者真的在策划什么，也一定不会让他知道。　　 夏川让他先回去等待骸骨会的通知，随后再一次把核心骨干集合了起来。　　 绘里香，桐生一龙，森山千雨、青木结衣，还有被牵涉到这件事情里的薇拉，其他人要么实力不足，要么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么核心的秘密。　　 但在这里面，森山千雨和青木结衣年纪太小涉事未深，桐生一龙坐牢的时间多过在外面的时间，思想又过于暴力偏激，薇拉虽然了解一些契卡的事情，但作为灵媒一直被严密控制，也不需要自主考虑什么，事实上帮不上什么忙，真正能够和夏川进行讨论的，还是只有妖狐一个人。　　 “会是契卡吗？”　　 所有人都看着薇拉。　　 “他们的确有不惜一切杀死我的理由和能力，只是，以前我从来没听说过契卡用这样的手段铲除叛逃者。”薇拉有些迟疑。“而且，契卡可以容忍并且积极地利用超自然生物，却不能容忍神明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存在，从这一点，我觉得不太可能是他们。”　　 “我觉得也是。”绘里香说道。“契卡的话，大概不会直接攻击骸骨神社。派人监视或者是通过间谍卫星确认薇拉的行踪，使用炸弹之类的直接把她干掉的可能性更大吧？哎？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只是……只是以前听哥哥说过一些他们的事情，随便猜的啦！”　　 好在森山千雨和青木结衣都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性格，而大家的关注点也不在她身上。很快，话题又回到了这件事情本身。　　 冥河会和某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邪教的可能性基本被排除，特福办和契卡被认为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概率不大，最大的嫌疑人还是守望者，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除非准备撕破脸开打，否则，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很难再以这件事情去警告和威胁他们。　　 “这其实是大国之间冷战的主要方式之一。”熟知内情的薇拉说道。“三大国之间一旦真的开战，整个世界都要陪葬，不会有任何胜利者。所以，大家都已经有了默契。要么就是代理人战争，要么就是控制在某种程度之下的隐秘战争。其他地方我不太清楚，仅仅是在远东和北海道这一带，十年来至少有四名守望者要员在秘密潜入时被杀死。当然，契卡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而契卡在阿拉斯加和加麻大的北方地区也付出了数百名人狼的代价。”　　 “为什么非要这样……”青木结衣忍不住说道，但却没有说下去。　　 “总想压倒对方，把自己的理念贯彻到整个世界吧？那些大人物的思维方式我也无法理解。”灵媒却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挤出了一丝苦笑。“小时候我们总是接受要把赤旗插遍全球，消灭所有压迫者和掠夺者的教育。不过，这样话好像已经没有人相信了。”　　 这个世界的露西亚还维持着超级大国的权威，而米国内部也一大堆问题，同时还要面对诸多经济殖民地的反抗，并没有能够成为自由的灯塔。　　 三个超级大国的构架也远比两级对抗要稳定得多，但毋庸置疑的是，因为这个世界存在着异类和超凡力量，隐秘战争的烈度和频繁程度也激烈得多。　　 “那他们是怎么被发现的？”夏川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　　 “一直潜伏的要员其实很难被察觉，人狼也同样如此。虽然大家都在不断地研究侦测灵力、怨力的仪器，但可靠性一直都无法保证。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在他们制造破坏或者是尝试窃取情报的时候发现并且发生战斗，也有少部分情况是他们接触了已经暴露而被监控的地点和人而被发现。我们这些灵媒有时候能发挥作用，但大部分时候都只能作为辅助。”　　 这是要被动等着挨打吗？　　 这样的情况让夏川十分不爽，但眼前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守望者那边要怎么办？特地找他们说了那些话却没有后续，总感觉很没面子啊……”妖狐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川瞪了她一眼，看了看在场的人，最终指派桐生一龙去通知德里克结果。　　 对他们的解释不做评置，对他们的要求不予受理，总而言之，不管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守望者都得小心一点。一旦骸骨会证实事件与他们有关，那骸骨会的报复也会如影而至。　　 以他的身份再去面对德里克已经不合适，而在他身边，现在也只有桐生一龙在气势上不会输给任何人。或者说，在蛮不讲理这件事情上，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弱啊……”当大家各自散去，单独面对绘里香，夏川忍不住再次叹息起来。　　 他自己的力量也许已经不弱，但除了他之外，骸骨会再拿不出值得一提的武力，这是他们当前最大的问题。　　 绘里香在环境中是拥有七条尾巴的强大妖狐，但在现实里，她真的不过才有三尾而已。　　 她自称最强的时候曾经拥有四尾，但在失去身体的那个时候爆了一尾，而后面的岁月里，一开始一直在躲避维新政府的追杀，后来又一直在躲避的追杀，又试图从封印当中挣脱出来，所有的精力都消耗在了隐匿自己，对抗封印上，实力不但没有任何提升，反而变得更弱了。　　 成为绘里香之后，夏川分了不少纯净灵气给她，但境界的提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也需要时间和努力去恢复曾经的实力。　　 “别总是担心那么多……你成天愁眉苦脸的，那让其他人怎么活啊？”她踮起脚尖，用手摸了摸夏川的脑袋。“现在总比以前要好吧？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川点了点头，下一秒钟才意识到了她在干什么，马上捏住了她的脸颊：“这是妹妹能对哥哥做的事吗？我看你是皮痒了？”　　 “我的脸~我跟你拼了！”　　 打闹了一阵之后，夏川的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　　 左右也是无事，他让灵媒就在骸骨神社暂住，自己则到了霞川会的总部，在试炼之间看着见习巫女们和神选武士的表现，这样待了几个小时之后，桐生一龙不声不响地到了他的身后。　　 “事情办好了？”　　 “是。”桐生一龙答道。　　 “辛苦了。”夏川点点头，却感觉到桐生一龙与平日里似乎有些不同。“还有事吗？”　　 “神明大人。”桐生一龙却直接在他面前跪坐了下来，拉开衣襟，把刀也放到了自己膝前，看上去就像是要剖腹一样，把夏川吓了一跳。　　 “桐生，你这是？”　　 “我觉得您变软弱了！”桐生一龙郑重地说道。　　 “软弱？”　　 “是！当初把我从地狱中拉出来的神明大人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顾虑重重！”　　 夏川稍稍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那时候摊子没有这么大，需要考虑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　　 “您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已经变成了您的桎梏了吗？”桐生一龙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请让我替您斩掉这一切！”　　 “桐生，你在说什么？”　　 桐生一龙拜伏下去：“我早就应该死了，是神明大人给了我新生，赐予了我这样的力量，让我拥有了现在的一切。为了回报您的恩情，我随时都可以去死！我相信这里的所有人也都有着同样的觉悟，如果没有，那他们也不值得您为了他们考虑！”　　 “我们应该是神明大人征服和统治这个世界的工具，是搭在您脚下，帮助您走向至高之位的阶梯！如果我们无法发挥这样的作用，反而渐渐变成您的弱点，变成您必须时刻考虑和保护的对象，那我们就是不合格的，应该马上被抛弃甚至是销毁！”　　 “神明大人！”他的脑袋在地板上敲得呯呯作响。“您本应翱翔在天地之间，却因为我们这些毫无价值的人而被困在这一耦之地。请您在这里就处死我，否则，我会亲手把那些束缚您的人一一斩杀！直到您不再受到他们的拖累为止！”　　 他不再说话，而是把头贴在地板上，等待夏川的回应。　　 夏川陷入了沉默。　　 他当然明白桐生一龙是什么意思，而他也完全相信，如果他在这里无法给出桐生一龙想要的答案，他真的会开始动手。　　 某种意义上，桐生一龙其实是对的，龙青庭之前对他说的话其实也有类似的含义。　　 他越是重视某些东西，敌人就越是会把这些东西当做武器来攻击他。　　 但他真的能够像桐生一龙期望的那样，把信徒，把神职者，把巫女和神选武士们，甚至是把浅川兄妹，佐藤健太郎，野宫姐妹这些人都当做是工具，无视他们的安全，只为了自己的意志和利益而行动吗？　　 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那他还是自己吗？　　 也许他会变成一个合格的神明，但他也将失去他一直珍视的人性，变成他讨厌的那些东西。　　 “我明白了。”他最终点了点头。“起来吧桐生。我接受你的劝谏，不会再被无谓的顾虑束缚和干扰。但我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神明，如果要成为我的刀，你就要适应和接受这一点。刀不会试图干扰主人的思维，更不会斩向自己人，只会痛饮敌人的血。我希望你牢记这一点。”　　 “是！”桐生一龙的脑袋依然贴在地板上，大声地应道。　　 “起来吧。”　　 第260章 跳出桎梏　　 桐生一龙的劝谏让夏川的心情多少有点复杂，有点苦恼，更加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出改变。　　 这时候，龙青庭意外地打来了电话，并且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　　 “头疼的话，不如到我这里来散散心吧？”　　 “诶？”　　 “你现在的问题难道不是怀疑守望者暗中策划着什么却没有证据，想要做出改变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那么，短暂地离开一下，在某个地方也给守望者来个狠的，既让他们知道你的愤怒，也进一步向全世界展示你报复的能力。离开一段时间的话，在回去时开始改变也不会显得太突兀，这样不好吗？”　　 “你打电话来其实就是为了让我去帮忙吧？”夏川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哈哈哈，我还考虑着要怎么开口，怎么样，你不会拒绝吧？”龙青庭没有否认，大笑着承认了这一点。“你和守望者，和契卡的关系都不好，借着这个机会向特管局表达一下善意，如何？”　　 “不会适得其反，让他们觉得我和你勾结，反而把我当成敌人吧？”　　 龙青庭再次大笑了起来：“这也很有可能，那么，你来不来呢？”　　 “那你起码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到什么地方，应对什么样的敌人，要花费多久吧？”　　 “电话里不太方便说得太详细，我在仰光等你，见面以后详说。以我们俩的能力，我觉得最多一个礼拜就能解决问题。对手很有可能是从南美过来的邪神，多半是守望者的走狗。你在东京将来说不定也要面对这样的对手。怎么样？有这样的机会了解他们的弱点，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