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之前的计划，很快就举行了仪式，把第一批刻有敕令的玉简赋予了以佐藤健太郎为首，在过去一系列事件中已经得到充分考验的霞川会骨干。　　 在现实中使用言灵术，消耗远比在幻境中大，威力却小得多，不过，效果已经足够惊人，最关键的是，这种力量完全可以无视资质，无视年龄、性别、智商等任何因素，仅仅是凭借神明的意愿而赋予。　　 换而言之，言灵术的使用基础更低，比巫女更依赖神明的眷顾，完全看使用的这个人在神明面前有多少分量，可以说是最适合人类使用的无门槛法术。　　 玉简上只有简单的四行字，分别对应他曾经使用的四种言灵术：光术、火术、万灵术和视破术。给佐藤健太郎的玉简上特意增加了回春术，方便他在布道的时候制造百花齐放的效果装神弄鬼。　　 使用者只需要手持玉简，心中默念夏川的任意一个神名，同时大声念出相应的敕令就能借用他的力量，而玉简上本身也如之前幻境中那两个传教士所用的圣经一样，附带了一个自动激发的防御法阵，确保玉简的持有者不会在无知觉的情况下轻易地被对方偷袭秒杀。　　 当然，“我说”已经改成“神说”，虽然中二感依然爆棚，耻度好歹有所缓和。　　 这样的赠予让佐藤健太郎等人激动万分，尤其是在试炼之间尝试了使用这种方式战斗之后，他们的自信心和虔诚度更是瞬间又上了一个台阶。　　 “没事别乱出头。”夏川不得不告诫他们。　　 从灵力使用的性价比来说，效率最高的方式还是他自己出手。次一等的方式是由巫女们使用式神战斗。巫女们通过神乐舞向他祈求神力后战斗已经是非常不经济的使用方法，但相比而言，却还是比言灵术更有效率。　　 这或许也是放弃使用门槛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不过，夏川还是给他们配置了其他可以用来进行日常战斗的手段：以附魔手段制作的武士刀，可以攻击灵体的圣水，以及一次可以填装六发灭魔子弹的转轮手枪。　　 夏川大明神的神官画风突然变得有些奇怪，脸上戴着面具，胸前挂着勾玉，左手握圣瓶，右手捧玉简，腰间挂着长刀，狩衣内却藏着转轮手枪……　　 “简直毫无美感……”妖狐绘里香一脸嫌弃。“这样的卖相真能骗得到人吗？”　　 “难看是难看了一点……”夏川同样有点抓头。“那么，你来替他们设计一套法袍吧，妹妹？”　　 “可以是可以，但我做好的话有什么奖励呢？欧尼酱？”　　 “他们也代表了你的形象，要什么报酬！”夏川顺手又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让妖狐“啊”地一声捂住了额头。　　 时间长了之后，这样的人设和关系似乎也不那么突兀怪异了，尤其是在夏川开始像欺负川口玲奈那样欺负她之后，突然觉得这样的结果其实也不错。　　 如果妖狐以年长女性的身份出现，他哪有机会这么顺手的敲她的脑袋？　　 “别搞得过于新潮，你得考虑形象的延续性，还得考虑大部分神官都是身材不怎么好的中年人，拉风的衣服他们穿出来可能会比这个还惨不忍睹。”　　 “知~道~啦！”绘里香一脸不满意地大声答道，站在两人对面的佐藤等人只能一脸尴尬地陪着笑。　　 “安全第一，还有，虽然并不需要担心高野的行动，但出于长远考虑，还是要继续采用秘密传教的方式，人员名单也要同样进行保密。”　　 “是，请您放心，我们会小心行事的！”佐藤健太郎急忙说道。　　 “那么，出发吧！”　　 这样做是出于与守望者翻脸的概率的考虑。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作为放在明面上的幌子，京都骸骨神社周围也由高野机构负责出面收购了所有房舍后，拆除改造成为空地，由高野机构在附近设置快速反应部队进行护卫。为了增强他们的力量，也为了向高野机构表达善意，夏川不但向他们捐赠了一批青铜镜，还优先向他们提供了五千发灭魔子弹和一批圣水，大大地加强了他们与异类战斗的能力。　　 不过，京都骸骨神社同样只与高野机构和京阪地区的要人接触，治疗仪式和青铜镜的拍卖也同样沿用在东京已经非常成熟的经验。出于这样的考虑，夏川最终把野宫三姐妹中的大姐野宫美沙派过去出任首席巫女，而见习巫女中表现最好的两人则作为她的辅助者，共同承担这个任务。　　 “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只要适当地保持存在感，和高野搞好关系就行了。如果有你们无法处理的意外事件，不要冒险，始终以保存你们自己为主。”　　 佐藤健太郎、川口玲奈、野宫美沙很快就分批带着各自的人手踏上征途，而东京这边的霞川会也由佐藤健太郎的助手接替，同样在夏川的授意下开始了快速扩张的脚步。　　 夏川首先把目标投向了那些早已经被赤坂盯上的邪教，直接通过暴力手段解决了教主和高级神职人员，在赤坂的配合下粗暴地夺取了他们的财产，再把被解救出来的信徒单独成立一个教区进行转变。　　 而另一面，则继续进行秘密扩散式的传教，像蛛网一样不断扩大组织。　　 唯一神明，官方机构的放任甚至是支持，妖魔鬼怪真实存在的现实，再加上霞川会对于信徒远比其他教派优渥的条件，在放开了一直困住他们的缰绳之后，信徒数量几乎是以指数方式急速扩大。　　 虽然这时候加入的大部分都只是仅仅能提供少量信仰之力的泛信徒，霞川会的组织甚至因为骨干人员的稀释而变得稍稍有点涣散，因为信徒大量增加还是给夏川带来了数倍的灵力补充，让他对于应对守望者和契卡报复的信心又变得高涨起来。　　 第二批巫女的招募选拔很快就被放上日程并且交给青木结衣和森山千雨负责，这一次夏川不再设置任何限制，只要信仰合格而她们又觉得有足够天赋的，全都可以招收进来。　　 与此对应的是，桐生一龙也开始了第二批神选武士的筛选工作。　　 所有人都变得很忙碌，就连骸机构也被安排到京都去帮忙完成骸骨神社分社的工作，但奇怪的是，夏川却突然清闲了下来。　　 原来什么事情都可以丢给部下负责，不用自己亲力亲为的滋味这么爽！　　 无所事事之下，夏川突然想起来，自己和森山千雨已经旷课好几个月，甚至没和学校做任何解释。而另外一边，青木结衣和川口玲奈也同样早已经旷课几个月，大概是已经被学校放弃了。　　 以他们现在的状况，再去学校上学本身也是一件十分荒谬奇怪的事情，不过，夏川却突然有点怀念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东大必胜部，于是悄悄地溜达了过去。　　 几乎和他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东西没少，甚至还多了不少新的家具和物品。　　 因为他故意选了下午社团活动的时间过去，必胜部的活动室里全都是人，二年级的家伙们又在测试最新的游戏，而佐野健太则和他那个明明可以靠武力吃饭却偏偏要走可爱路线的女朋友一起甜甜蜜蜜地刷着题，看起来既没有放弃做题家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恋爱的进展也同样不错。　　 “你是一年生吗？我们这里不招人！”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了起来。　　 夏川一回头，看到是年纪最小的两个二年生，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显然是被佐野抓了差去跑腿了。　　 “抱歉……”夏川一脸无辜地像个一年级菜鸟那样慌慌张张地行了一个礼，快速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大家的身体看起来都不错，考试之前应该记得回来加强一下他们对刷题这件事情的兴奋度，确保东大必胜部的传奇延续下去。　　 然后……除了他这个部长和森山千雨，其他人全员东大吧！　　 第256章 新的事件　　 “野村前辈，这子弹真的有用吗？”年轻的赤坂探员一边检查着新配发的大口径转轮手枪一边说道。　　 “谁知道呢？但骸骨神社总不至于拿随时会被揭破的事情来骗我们吧？”被称为野村的年长探员叹息了一声，一口把杯子里已经变温的咖啡喝光，然后把纸杯捏扁，做了一个投篮的动作，把纸杯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怎么？还是不习惯？”　　 “重量，后座力，装弹量都不同……”年轻探员点点头。　　 “没办法，应该是有什么限制吧。不过勤加练习换弹速度上去的话，火力也不会减弱多少，而且，这种枪的口径要大得多，停止效果也好。”野村说道。　　 因为夏川每个月提供给赤坂的灭魔子弹数量有限，现在他们的标准配置都已经换成了这种六发的转轮手枪，两发普通子弹搭配一发灭魔子弹，而每个人身上则还准备了额外的十发灭魔子弹以应付可能出现的长时间对峙的情况。　　 除此之外，在与骸骨会达成良性合作关系之后，青铜镜的数量也逐渐增加，虽然还达不到每个一线人员都能配备，但起码做到了执勤时的一线探员都能佩戴一枚，离岗时交换给接替者使用。　　 说来也奇怪，在他们没有这些东西，必须以血肉之躯和笨重难用的emp武器去和那些超自然事物战斗时，各种各样的事件频频发生，甚至一度让他们感到不堪重负，时刻游离在崩溃的边缘。但在通过骸骨会获得了这些据说可以保护他们的武器和装备之后，恶性异常事件便突然一下子急剧减少。　　 骸机构、骸骨神社的见习巫女和神选武士们，再加上赤坂新组建的特勤部队岚组和焱组，少量的恶性异常事件甚至有点供不应求，根本就没有他们这些普通探员动用武力的机会。　　 这种结果其实让他稍稍有些迷惘。　　 在进入赤坂之后的十多年里，一直以来他所接受的训练和教育都是“异类决不可信，必须在第一时间不惜代价地将它们彻底铲除，否则，只会带来成倍的伤亡”。在赤坂与骸骨会合作之后，反对和怀疑的声音也从未减少过，他自己也是怀疑论者中的一员，甚至到现在也相信着，骸骨会这种伪装的善意背后，必定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守望者如此强大，即便是骸骨会能够凭借阴谋算计取得短暂的优势，最终的胜利者也不可能是他们。　　 但面对几乎可以说是十几年来最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惬意的几个月，看着这些原本很有可能横死的后辈，回想着那些死惨死他面前的前辈和搭档，他的内心终于也开始动摇起来。　　 就像是在饮鸩止渴，虽然明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很有可能会非常糟糕，但内心的本能却驱使着，让他们产生了越来越多在他们看来绝无可能的期望。　　 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葛404，刚刚接到举报，在信融电机东面的旧厂房发现疑似凶案现场。附近的巡警已经出动，请你们尽快前往支援，确认情况。”　　 “葛404收到。”野村马上抓起对讲机，与此同时，年轻探员已经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向事发地点驶去。　　 “慢一点，小岛，不要冲动！”　　 那是一片工业区和仓储区，因为出口下滑，制造业受挫，一副不景气的样子，人员并不算很多。　　 两人作为专门负责葛饰区的赤坂探员其实经常在这类容易发生异常事件的地点巡视，对于这片区域相当熟悉，直接抄近路赶了过去，但距离事发地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便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警车。　　 “虽然都要求他们要谨慎行事，可他们也未免太过于谨慎了吧？”年轻探员小岛英九忍不住说道。　　 野村却在这时候意识到了问题：“停车！”　　 小岛几乎是本能地一脚踩停了车子，而这时候他也终于看清楚，那辆警车并非停在路边等待他们，而是一头撞在了前面的电线杆上，车上也没有人。　　 “这里是葛404，有状况出现。”野村毫不犹豫地说道，小岛也在这时候开始倒车，但几乎就在他踩下油门的同时，外面突然发生一声巨响，车子向一侧微微倾斜了过去！　　 车胎爆了一个！　　 对讲机里只有沙沙的声音，野村马上抓出手机，它也没有信号！　　 “别管车胎！继续走！快！”他大叫起来。　　 爆炸声却连续响起，很快，四个车胎全爆，车子再也无法继续行动。　　 两人都掏出了枪，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前的青铜镜。　　 “徒步走！”野村说道。　　 留在车上毫无意义。虽然他们失联之后总部很快就会发现异常，直接派增援过来，但薄薄的车身在这种情况下并不会起到多少保护的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坐在车上等待，几乎可以等同于等死。　　 事发地距离这个地方还有好几百米，他们应该是刚刚进入问题区域不久，还有逃离的机会！　　 两人马上下车向后狂奔，但只是跑出去几步，他们就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的场景已经完全变了！　　 他们已经不在之前那条道路，而是转到了某座废弃厂房的内部，关键是，他们周围全都是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其中甚至包括两名身穿警服的人！　　 他们的车子已经不见了！　　 “只是幻觉！”野村大声地说道。“确保方向，继续走！”　　 迷雾突然出现，只是一瞬间，他们周围就变得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野村大声地叫着小岛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能听到自己声音的回音，他向前快走了几步，迷雾突然散开，他又回到了之前所站的位置，周围全是尸体。　　 哪怕是这些尸体突然全都跳起来扑向自己，野村也绝不会感觉意外，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一手持枪，一手握住胸前的青铜镜，期盼着它能够真的像传说中那样管用。　　 突然，手中的青铜镜激烈地跳动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十几个怨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极近的地方，随后尖叫着四散逃开。　　 真的有用？！　　 野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看着那些因为遭到青铜镜反击而显露出来的怨灵，稍稍地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开枪射击。　　 早知道是这样，他们就不应该离开车子的！　　 “小岛！”他再次叫道。　　 “野村前辈！”小岛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了他身后，野村马上回头，却看到明明只是分开了不到一分钟的后辈脸上、身上都已经是血迹斑斑，肩膀上还湿了一大块，正在疯狂地埋头填充子弹。　　 “小岛？”这一幕让野村突然不安起来。　　 “前辈，你怎么？”小岛的表情看上去比他还要惊讶得多，这时候野村才注意到，他胸前的青铜镜上已经裂了一大条缝，似乎随时都要断裂成两半。　　 第257章 新的事件（2）　　 “你遇到袭击了？”野村马上问道。　　 小岛英九装填好了子弹，点点头：“已经三四次了，前辈，你没事吧？”　　 野村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有点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没事。”　　 他向小岛靠近，对方却小心地退后了一步，保持着与他之间的距离。　　 “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