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夸张？”贞德也相当意外，“你一直对我那么好，难道都是因为真心的？”　　 她心里想的是：这魔女真的喜欢我？　　 “那当然啦。”爱丽丝回答得毫不犹豫。　　 爱丽丝的想法：不是真心实意地为你这个好朋友两肋插刀，哪能一次次马不停蹄地给你保驾护航啊？　　 “但就算是这样，那天的事，还是有点过了啊。”贞德微微皱眉。　　 她提的是爱丽丝将她带到那间旅店的事情，彻底抛却羞耻心后，她终于能坦然地谈论这件事了。　　 但爱丽丝听出的，却是自己强吻对方的事情。　　 “这件事我道歉啦，是我有点越线了。”爱丽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因为气血上涌的关系，她感觉脸上有点发烫，酒劲的作用越来越凸显出来，她感觉眼前的画面开始颤动了。　　 两个人至始至终都在考虑完全不同的事情，但对话却又微妙地能衔接起来。　　 话题说到这里暂时中断了，但两人倒并不怎么尴尬，那种早已建立在潜意识中的熟悉感，让他们能习惯彼此间的沉默了。　　 与此同时，两个人都在各自斟酌。　　 是不是，可以说出来了？现在和她相认，合适吗？爱丽丝在心里犹豫。　　 想着想着，她的脑袋就因为酒力上头变得晕乎乎的，这也让这种思考变得更加迟缓。　　 而贞德在考虑的要不要开始的，却是另一档子事。　　 “抱歉，贞德，刚才那口酒真灌得有点多了，让我先稍微休息下可以吗？”爱丽丝终于有点撑不住了，捂着额头晃了晃脑袋。　　 酒劲上来得这么快，去得应该也会快，但这会儿她是真的觉得头晕手脚软，虽然姑且还保留着理智，但脑袋已经没有太多思考能力了。　　 “好吧，那正好！”贞德也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　　 她突然起身，推了爱丽丝一把，原本就已经虚软无力的爱丽丝当即被推倒在床上，脑袋在床板上顿了一下，天旋地转。　　 “你突然干嘛？”爱丽丝努力将脑袋抬起来，朝贞德投去不满的眼神。　　 回应她的是铠甲落地的声音——贞德卸下了自己的手甲，然后开始解自己身上的铠甲。　　 看起来贞德似乎是准备脱衣服，这让爱丽丝原本就陷入迟钝的脑袋，彻底空白了起来。　　 “你做什么！？”爱丽丝诧异不已。　　 “什么做什么？这不是你期望的事情吗？我可是下定了很大决心的……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难道没了主动权你就不适应了？”彻底抛弃了自律和羞耻，解除了精神限制的贞德打量着第一次在她面前变得手足无措的这个魔女，第一次品味到了一丝背德的期待感，“那看来，好像是我以牙还牙的机会到了啊！”　　 89.彻底回不去了　　 “贞德？你……喝醉了吗？”她盯着贞德问道。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爱丽丝看出贞德的状态很不对劲，对方正在做的事情，都是她认知中的友人绝对不可能做得出来的。　　 她被贞德强灌了好几口烈酒，手脚软了也至少还有一丝理智保留，对方就喝了那么一口就居然就直接开始发酒疯了，再怎么说也太古怪了。　　 在爱丽丝的视野中，过去曾是圣骑士的少女没有回话，只是兀自采取起行动。　　 她自顾自解下身上的铠甲，只剩下棉质的里衬，然后缓缓爬上床，朝爱丽丝接近过来。　　 “等下，你要干嘛？”到了这一步，爱丽丝终于有点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了。　　 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对方只是跟她开个玩笑。　　 可惜，这个希望立刻就被打碎了。　　 “嘿。”贞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逐渐凑近她的脸。　　 眼前这个魔女的反应，让贞德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想要欺负对方一下的嗜虐心。　　 以为自己曾经被对方趁虚而入的她，看到报复回来的机会摆在眼前，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倘若是平时的她，自然不可能有这种出格的想法，哪怕是有一点，也只会被理智掐灭在萌芽状态。　　 但只有今天，被直接抽走羞耻和自制的她对内心深处产生的欲望只会听之任之。　　 疯帽子曾跟她说这个手段不会影响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只是会稍微解除一些思想包袱，她还是那个她。如果她觉得不对劲，随时都可以要求变回去——当然这其实也是魔鬼的经典话术陷阱。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代表着各种藏着无法见人的各种欲望。一旦失去自制欲望的那部分理智，这些欲望就轻易膨胀支配人的言行，让人放飞自我。　　 某种程度上，道德的羞耻心和限制自我的理智也是人格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旦缺失，人格自然会天翻地覆，等到贞德被抽走那部分的时候已经晚了，解除了限制的她，已经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自然不可能会想再将枷锁套回去。　　 甚至可以说，如今这个忠于欲望的贞德，已经比教会宣传的魔女更像魔女了。　　 过去爱丽丝在贞德心中种下的那一丝懵懂的欲情的种子，在解除了限制之后迅速生根发芽，疯长起来。　　 爱丽丝彻底懵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哪里是喝醉了？这根本就是里头换了个人啊！　　 “喂别闹了，你先清醒一下好吗？”爱丽丝试图起身，然而却使不上力气，眼看着贞德越靠越近，她不禁大喊，“你快想起来啊贞德！快想起你的宏愿！快想起你的大爱！快想起圣骑士永不陷落！！”　　 “现在提圣骑士的戒律未免也不解风情了吧？”贞德不为所动。　　 爱丽丝试图抬手施展魔女的能力反抗，手抬起来却是颤抖的，贞德随手一挥打在她的手腕上，然后顺势将她的手按住了。　　 “明明是你自己起的头，现在居然还想反抗？只可惜，你现在没这个能力了。”贞德脸上的表情愈发愉悦起来，“对于这样不听话的魔女，要好好惩罚一下才行呢！”　　 “对无力反抗的人下手，你现在这样也算圣骑士吗！？”爱丽丝声音颤抖。　　 “我会变成这样……”贞德压在她身上，笑着将手伸向她的领口，“都是因为你这个魔女啊！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啊！”　　 我做什么了把你变成这样？话说现在谁才更像魔女啊！？爱丽丝在心里大喊。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眼看贞德的行为越来越过分，爱丽丝发出了绝望的呼喊。　　 她是抱着跟贞德回到过去的关系的想法才打开那扇门的，然而照现在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她们的关系恐怕都要直接脱缰了！　　 对了，现在和她相认的话——　　 爱丽丝终于想起了这茬。　　 情况紧急，她再也顾不上什么时机，开口大喊：“贞德，其实我是——”　　 话还没说完，贞德突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帕巾，塞进了她嘴里。　　 “差点忘了，你还有那种跟吸血鬼一样的古怪能力呢，这次可不会再让你掌握主动权了哦。”贞德从容不迫地笑道。　　 你也太会抓时机了吧喂！！爱丽丝吃了一惊。　　 她只能拼命扭动身体，但在贞德绝对压制下，她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就在这时，爱丽丝突然感觉到魔女的直觉发动了，脑子里浮现出了放在手提袋里的魔镜——这说明有人正在通过占卜向她携带的魔镜传讯息。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床头的手提袋。　　 “嗯？”贞德注意到了她的反应，疑惑地停下动作，“那里有什么吗？”　　 这魔女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继续反抗的话，她觉得乐趣一下子减少了。　　 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在手提袋里摸索了一下，找到了魔镜。　　 “镜子？为什么蒙着一层雾？”贞德疑惑地看着这件道具，又看看爱丽丝，“你想要这个？”　　 爱丽丝猛地点点头，如果这个时候能用占卜和那边取得联络，有公爵夫人或者依苏拉介入的话，或许可以暂时叫停贞德，然后跟她表明身份！　　 “嘿，不给！”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贞德将魔镜扔回了手提袋。　　 “唔！？”爱丽丝瞪着眼睛来回看看贞德和手提袋。　　 这样对待辛辛苦苦救了自己三次的恩人，这到底是个什么屑圣女？　　 这家伙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这也太见鬼了吧！爱丽丝心想。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想起来，刚才疯帽子交给她的东西。　　 “你认识的某个人，主动丢掉的节操。”脑子里浮现出了疯帽子将帽子摁在头上咧嘴一笑的画面。　　 丢掉的节操……　　 节操……　　 原来是你搞的鬼吗！？　　 这么说来，疯帽子根本就是幕后黑手，根本不可能指望他来救场嘛！　　 爱丽丝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无人可救了。　　 最终，被贞德扯开魔女礼服的时候，爱丽丝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这下算是，彻底回不去了。　　 90.骗自己是没用的　　 当晚，贞德睁开了眼睛。　　 “唔？”她从床上撑起身子，昏昏沉沉的脑袋一片空白。　　 一时之间，她甚至没能马上想起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好几秒过去，她才逐渐回想起自己才刚从行刑场被救回来，然后被带到了一个叫做“茶会”的组织的秘密基地，再然后，她见到了那名救她三次的魔女，那魔女居然就是爱丽丝·利德尔女公爵，再然后……　　 “啊！”她发出了呆滞的声音。　　 到这里，她终于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　　 气血一下子涌上面门，她的脸仿佛烫得要燃烧起来——不知何时，那股丢失的羞耻感竟然回来了！　　 她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却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好好地穿着衣服，虽然只有内衣和铠甲的棉质里衬。　　 这让她很是诧异，因为在那段堪称昏了头一般的记忆中，她好像是把自己的衣服全都给……　　 “你醒了啊。”爱丽丝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贞德猛地扭过头，看到穿戴整齐爱丽丝坐在椅子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一看到对方，前头那段记忆就愈发清晰地浮现上来，贞德突然抱起了床上的被子埋住了脸。　　 “现在终于知道害羞了？”爱丽丝无奈地叹了口气，“那看来你终于是恢复正常了啊。”　　 完事之后贞德就昏睡了过去，爱丽丝的酒劲很快就过去，爬起来无可奈何地穿起衣服做了下简单的善后。　　 既然都看到过了，她也就没什么顾忌地帮贞德将衣服重新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