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职阶中低位阶的晋升原理大同小异，女巫的魔药，圣骑士的洗礼圣水，术士猎取的灵魂，血法师的血之祝福，战士的血浴，以及德鲁伊的灵药，其本质都是从所谓冠位神力量碎片的魔兽身上提取其力量，然后转移到自己身上。　　 不同职阶对应的魔兽种类是有所不同的，如果晋升用的素材弄错了，往往会导致比较严重的副作用。　　 由于女巫职阶拥有“魔药精通”的能力，女巫们自然而然地就建立起了魔药学，女巫对魔兽的了解，知识面往往能超越其他职阶的学者，而公爵夫人正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很快，公爵夫人就看出了端倪：“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啊，花妖的花瓣，怎么会和蚊蝠的血放在一起用？”　　 34.被篡改的灵药配方　　 “蚊蝠的血？”安普莎听到公爵夫人的话也愣了一下。　　 “你知道什么吗？”爱丽丝看看安普莎。　　 “这个……”安普莎欲言又止。　　 “看她这个想保密的样子，我猜蚊蝠的血，恐怕是‘红月’的晋升素材之一吧。”公爵夫人扫了安普莎一眼。　　 安普莎稍稍瞪大眼睛，最后叹了口气：“是的，其实蚊蝠的血，是血法师第八位阶‘夜之子’的晋升素材之一。”　　 小红帽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配合使用的魔物素材，在属性上应该有有一定程度的趋近性。花妖是向阳的魔物，但蚊蝠却是纯粹的夜行性魔兽，一遇到阳光就会躲起来。安普莎这么说，更能证明蚊蝠这种魔兽应该是‘红月’途径所属魔兽，而不是‘生命’途径。”公爵夫人说道，“这绝对不是原版的德鲁伊晋升灵药，有人篡改了它，在其中混入了其他职阶的素材。”　　 “混入的是‘红月’途径的素材，那么狼人看到满月会失去理智就能解释了。正是因为晋升失败的德鲁伊自身得到的生命祝福，受到了夜之权柄力量的污染。”依苏拉若有所思地点头。　　 “和大德鲁伊怀疑得一样。”小红帽瞪大眼睛，“我们族人千辛万苦得到的那本古书……是有人伪造的？”　　 “恐怕只能这么想了。”公爵夫人点头。　　 “会是谁干的？”小红帽的眼里燃起了怒火。　　 “会不会，是教会？”爱丽丝小声说道，“毕竟当初打压德鲁伊教的正是济世圣教。”　　 “有这个可能性，但并非绝对。”公爵夫人分析，“按小红帽的说法，他们从第六到第四位阶，晋升的副作用都是一样的，说明这不是随机修改的配方。而是专门对这三个位阶的灵药混入不同的血法师职阶素材，修改配方的人很可能掌握着‘红月’途径的晋升方法。”　　 话音刚落，众人就将目光集中到了安普莎的身上。　　 “不可能！”安普莎惊得几乎跳起来，“我们月之国跟溪谷人又没有任何仇怨，我们甚至没有任何往来！”　　 “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们月之国，而是死亡国度。他们是否掌握着你们的晋升方法？”公爵夫人问。　　 “那当然是掌握着的，我们是死亡国度的属国啊。”安普莎泄气地回道，“就算我们忠于女王陛下的党派誓死不交，总会有叛徒把晋升方法交给他们的。”　　 “可是，死亡国度和溪谷酋长国也没有仇怨吧。”贞德疑惑地问道。　　 “对寻求霸权的国家而言，针对其他国家的理由不一定是仇恨，可能只是感受到了对方对自己地位的威胁。”公爵夫人说。　　 “这更不可能了，溪谷国很早就被帝国打到只剩下一个部族了，根本对死亡国度构成不了任何威胁。”贞德还是不理解。　　 “让他们感到威胁恐怕不是溪谷人本身，而是德鲁伊的力量。死亡国度掌握的‘死亡’途径和德鲁伊的‘生命’途径正好不相容，力量也相克，假设正确的配方被像帝国这样的大势力获取，开始大规模培养德鲁伊用来对付死灵术士的话，对死亡国度可不就是个威胁吗？”公爵夫人幽幽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们不干脆想办法毁掉德鲁伊的晋升配方？而是伪造了一份低概率可以晋升的配方放在遗迹里？”爱丽丝提出了疑问。　　 “这很简单，找不到晋升配方，他们就会立刻重新摸索，而且谁也无法保证这世上哪里还藏着一份真的配方。给他们一份半真半假的配方，反而能让溪谷人绕一个更远的弯路。”公爵夫人解释。　　 “就为了这种理由？”小红帽瞪大眼睛，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这种事情并不罕见，仅仅为了追求潜在的利益或者抹除潜在的风险，一个大国就有理由对一个小国直接动手。”公爵夫人淡定地回道。　　 小红帽闻言握紧了拳头。　　 正是因为这“古书”上记载的错误配方，她的外婆才会惨死，而她也变成了这副诅咒之躯。　　 明明她们只是想要让部族的德鲁伊教义传承下去罢了。他们连国家都已经失去了，为何还要如此遭受这种的迫害？　　 小汉斯望着小红帽的背影，第一次对这女孩产生了共情，他们所属的民族都是大国霸权道路的牺牲品。　　 爱丽丝看着这一幕，思考得更加长远。　　 无论是赤地人，月之国，星夜王国，还是溪谷人，亦或是蛮族的几个部族，都是大国追求霸权道路上的牺牲品。　　 帝国和死亡国度遵行的霸权主义就像一部一往无前的战车，为了开路，所有挡在道路上，甚至只是离道路近了一些的存在都要被强行消灭。战车的轮子隆隆作响，碾过无数弱者的身体，他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而战车上的人不会在意他们的哀嚎，甚至以此为乐。　　 她更加切实地感觉到了疯帽子组建起茶会的理由。如果没有一个阻挡战车的方法，那么永远都会有人，有民族在霸权主义的车轮下受苦。　　 脑子浮现起了疯帽子交给她的那顶礼帽，疯帽子显然是希望她能传承下自己的思想的。　　 如果溪谷人也愿意为了自己的民族而战的话，他们也同样可以成为茶会的救助目标。　　 “请问，你们有没有办法还原原来的配方？”小红帽盯着公爵夫人和依苏拉问道。　　 “主材料没有缺失，还原配方并不是全无希望。”公爵夫人摸了摸下巴，“去除错误的材料很简单，但要补全对应的材料，需要将可能的材料都实验一遍，再经过陛下的占卜，这可能会需要上百次实验，会需要很长的时间。”　　 “求求你们了，我什么都会做的！”小红帽认真地低头，魔女的协助是她目前拯救部族德鲁伊教传承最大的希望了。　　 “那就在我们的计划中，好好发挥你的作用吧。”依苏拉平静地开口，“作为交换，夺回王位后，我们会尝试帮你寻找正确配方。”　　 35.被依苏拉支配的恐惧　　 星夜王国，水晶王宫。　　 两名穿着宪兵制服的女侍卫将伤痕累累的女犯人押到白女王纳芙蒂的面前。　　 女犯人抬起头瞪向纳芙蒂。　　 “跪下去！”宪兵抬脚踢在犯人的膝弯，大声斥责，“不许对女王陛下无礼！”　　 女犯人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女王陛下？你们眼睛瞎了吗？王座上坐的不是一条帝国人养的狗吗？哈哈哈哈！”　　 “放肆！”宪兵当即一脚踢在她背上，将她踹翻在地。　　 女犯人痛苦地咳嗽起来，但嘴里的笑声却没有停。　　 纳芙蒂的神色依旧，她转向一名宪兵：“你们的审讯效率实在令人失望。”　　 “非常抱歉，陛下！”宪兵诚惶诚恐地低头。　　 星夜城内想从帝国手中夺回星夜王国主权的复兴党派的活动开始出现苗头，察觉到这一切的纳芙蒂专门组建起了宪兵队，用来抓捕复兴党人。　　 就在昨天，纳芙蒂利用自己的占卜，让宪兵队的人逮住了一个潜伏的复兴党人，宪兵队审讯了对方一夜，对方始终没有松口，最终纳芙蒂选择自己来。　　 “我有话要问你。”纳芙蒂盯着犯人说道。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卖国贼！你不配自称星夜的女王，你只是一条帝国人养的狗！”犯人抬起来脸，带着嘲讽的笑继续痛骂纳芙蒂。　　 “说不说可由不得你。”纳芙蒂开始施展魅惑。　　 第三位阶的魅惑，仅仅一个对视，就瞬间冲垮犯人的意志，让她为纳芙蒂的魅力所折服。　　 敌意从女犯人的眼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满狂热的渴望——此刻的她，对纳芙蒂拥有强烈到近乎崇拜的好感，无比渴望博得纳芙蒂的宠爱。　　 “请问吧，我的女主人，我一定知无不言。”她朝纳芙蒂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你们这些逆贼到底集结了多少人，又搞了多少活动？把你知道的统统交代出来！”纳芙蒂冷冷地说道。　　 女犯人很快就全交待了，但纳芙蒂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女犯人显然只是一个低级别的成员，根本不知道党派的全貌，比较有价值的情报也就只有一个小据点的位置，运气不好的话，如果那边察觉到成员被捕，说不定已经转移了。　　 看得出这些逆贼也很谨慎，成员小组像蛛网一般高度分散，下级成员只知道自己所属小组的情报，抓不到核心成员的话，就不可能掌握组织的全貌。　　 “你就知道这些？”纳芙蒂不满地盯着犯人。　　 “女主人，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女犯人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像是寻求她的宽恕。　　 纳芙蒂走近犯人，俯身凑近她，犯人的双眼闪耀起激动的光芒：“哦哦，我的陛下！”　　 “再仔细想想，不要让我失望。”纳芙蒂轻声命令。　　 女犯人开始绞尽脑汁拼命回想：“对了，我听到组织里有一个传言……”　　 纳芙蒂从鼻子里长出一口气，没有根据的传言是最没用的情报，连真假都难以辨识。　　 但她姑且还是耐起性子回了句：“说来听听。”　　 “有人说，依苏拉陛下要回来了……”女犯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纳芙蒂如遭雷击，脸色大变。　　 两名宪兵听了这话也是面面相觑。　　 “请不要担心，只是传言罢了，我的女主人。”女犯人试图宽慰她。　　 “你就究竟知道多少，快给我说清楚！”纳芙蒂一反常态地认真起来，指着犯人咄咄逼人地质问。　　 听到依苏拉的名字，恐惧即刻在她心里膨胀起来，膨胀得无比巨大，几乎令她战栗。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担心自己姐姐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依苏拉的存在就像是用发丝悬在她王位上的一柄剑，令她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刻都不得安稳。　　 而现在，这个名字从这些逆臣贼子的口中说出，就仿佛她的担忧终于坐实了。　　 “我、我只是……听他们这么说，大家都很兴奋地讨论，我也不知道最开始究竟是谁传出来的……”女犯人磕磕巴巴地回道，她察觉到了纳芙蒂的情绪，不禁拼命乞求起来，“我的女主人，请不要生气！对了！您派我回去打听吧，我一定给您满意的结果！”　　 “你这个废物能有什么用！？”纳芙蒂怒斥。　　 一个只知道自己所属的小据点的下级成员，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放回去的话，还很有可能被人察觉出她中了魅惑，打草惊蛇。　　 被依苏拉带来的恐惧压倒的纳芙蒂不禁迁怒于女犯人，动用起了诅咒的力量。　　 女犯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身体开始融化，化为一滩混合着血肉和脂肪的粘稠肉泥骨头上剥离，痛苦地死去。　　 女宪兵脸上也隐约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这些秘密处决的犯人尸体也是交给宪兵队处理的，她们回头还得想办法把这堆恶心的的东西清理干净。　　 纳芙蒂继续瞪视女犯人的尸骸，满脑子都是那个想法：　　 依苏拉要回来了……那个事事都压她一头，到现在都阴魂不散的依苏拉！　　 这一天，纳芙蒂终于回想起了，被依苏拉支配的恐怖，以及自己不管怎样拼命追赶都无法超越对方的屈辱。　　 “我好像提醒过你不要私自处决政治犯人的吧，圣白女王？”男人的声音自殿堂之外传来。　　 下一刻，没有任何人通告，红袍的教士就毫不客气大步走进了水晶王宫的王座殿堂，如同走进自家客厅。　　 “胡安主教……”纳芙蒂望向这位三十多岁，面貌还依旧显得很年轻的主教。　　 对于对方突然闯入了的失礼行径，她其实是非常不满的。但她不敢随便发表这个意见，那身红袍说明对方在教会的地位，一位尊贵的枢机卿。　　 在济世圣教，枢机卿组成的枢机会是圣徒会的顾问团，负责处理教会内部的大部分事务，并偶尔商议做出重大提案，提交给圣徒会审议。　　 可以说这些枢机卿在教会内部的地位，仅次于圣徒，所有枢机卿加在一起的枢机会，整个决策权力甚至能和皇帝平起平坐。　　 这位胡安枢机卿，将来将会接管星夜王国的传教工作，他将成为这片地区的宗教领袖，论起地位，并不在纳芙蒂之下。　　 36.白女王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