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叮嘱过,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就作抿嘴垂头状。　　 于是万素兰在李婆婆眼里，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默默垂下了头。　　 李婆婆爱怜地看着面前这个小男孩，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别提多温和了，“好孩子，甭管她忽然回来干什么，你什么都听你奶奶和你姑的就是了。”　　 “嗯，李婆婆我先回去了,”万长江点头。　　 “回去吧，”李婆婆看了眼二楼，此时万家正传出炒菜的声音,李婆婆对万长江挥了挥手，看着万长江上了楼。　　 李立信在一旁听了半天了，见此低声问李婆婆,“奶奶,万长江还有亲妈啊？”　　 “这是什么话！”　　 李婆婆瞪眼,抓住李立信的那只手很是用力，就怕这孙子扭过头又钻进了那个小网吧，也不知道胆子怎么这么大，敢让未成年进去。　　 “人都是有妈的，不然就成电视剧里的那个石猴了，从石头里蹦出来！”　　 李立信嘿嘿一笑，“您别生气啊,我的意思是,从来没见过他妈妈,从哪里回来的？长啥样子啊？”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李婆婆不愿意在孩子面前说上一辈的事儿。　　 “我出门的时候可给你爹妈打电话了，这会儿估计在家等着你呢，走，”李婆婆拉着他往楼上走。　　 李立信哎呀一声，整个人往地上躺，拉得李婆婆都跟着整个人一歪，差点顺着那只胳膊躺下了，“我不回去！我回去肯定挨打，我不回去！”　　 万素兰回来就看见李立信躺在地上撒泼，他爸妈一人拿着一晾衣架在旁边瞪眼，旁边已经围了好几个人了，她妈和万长江在二楼阳台正往下瞅呢。　　 她也跟着围观了一会儿，一直到万妈妈在楼上喊万素兰上楼吃饭，万素兰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　　 万长江已经过来把大门打开了，点点蹲在门口等她。　　 “真乖，”万素兰蹲下身，把路过小吃摊买的红肠给小白一根，再给万长江一根。　　 万长江高高兴兴地接过手，端菜上桌的潘月便道：“马上就吃饭了，长江，你待会儿在吃零食吧。”　　 “怎么，我给的红肠有毒啊？不能和饭菜一起吃？”　　 万素兰换好鞋子，洗了手走过去坐在万长江身旁，冷嗖嗖地看了眼潘月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潘月哎呀一声，眼睛都红了，她似乎很怕万素兰，垂着头不敢看对方，“吃吧，吃吧。”　　 万长江没有心里负担地继续吃起了红肠，压根没有关心潘月一句，这让潘月在心里越发觉得万长江被万素兰二人教得不成样子，还是自己小宝贴心。　　 她要是被赵母说几句，她小宝都会护着自己。　　 “这菜咸了，”万素兰尝了口冬瓜烧排骨后不满道。　　 “这菜淡了！嫂子你做饭的时候能不能一心一意？这都是什么菜啊，简直就是浪费食材！”　　 万素兰骂了一声，筷子却依旧往盘子里伸，气得潘月脸都快青了。　　 但她还记得在万长江面前　　 装可怜，　　 于是连忙应着，　　 “这次烧得不好，　　 下次我一定改进。”　　 在万长江看过来时，　　 她还抬起手抹了一把眼睛。　　 很忍辱负重的样子。　　 万长江是觉得从前只在电视上看过那种说掉眼泪就掉眼泪的，现实中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可不就好奇盯着看吗？　　 “长江，吃饭，不要盯着人看，”万妈妈提醒着。　　 “哦哦，”万长江吃完红肠后，也学着万素兰那样尝了尝桌上的菜，再出声肯定万素兰说的不是假话，“的确咸了，这道菜也确实淡了。”　　 端着碗筷的潘月气得手发抖。　　 “就是，我可不是冤枉你，”万素兰非常满意万长江的配合，“来，长江，咱们姑侄别浪费，把这两道菜吃光。”　　 “好。”　　 吃过饭后，万素兰三人也没动弹，而是看向只吃过半碗饭就吃不下的潘月。　　 潘月见此默默起身收拾碗筷进厨房。　　 小白坐在厨房门口，像个监工。　　 被潘月瞪了一眼后，小白就大叫一声，“汪！”　　 【这鬼东西瞪我呢！】　　 陪着万妈妈他们看电视的万素兰立马坐起身，“你敢瞪我家小白？”　　 “我没有，”潘月连忙道，“它自己坐着忽然就叫了一声。”　　 “小白可聪明了，”万妈妈维护着家里的毛孩子，“别以为它说不出人话就欺负它啊。”　　 “.妈，我不会的。”　　 潘月说这话的时候，又瞪了一眼小白，然后小白顿时冲她龇牙咧嘴，万素兰听见这声音直接跑了过来，“好啊，你还瞪它！我告诉你，再瞪它一次，小心小白咬你！”　　 小白配合地冲潘月大叫一声。　　 潘月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我没有，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离它远一点。”　　 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她可不想被无缘无故咬一口。　　 万素兰见她服软，立马得意地哼了一声，离开时拍了拍小白的脑袋，“盯着点，不准有些人偷懒吃剩菜什么的。”　　 潘月：.说谁呢？谁吃剩菜呢？！　　 没一会儿，万素兰就带着换洗衣服出门去网球馆了。　　 潘月收拾好厨房出来，就只看见万妈妈带着一条狗正在看电视，却不见万素兰和万长江的身影。　　 “妈，长江也出去了吗？”　　 “没呢，在房间里做作业，你现在别去打搅他，”万妈妈叮嘱道。　　 刚要起身去和大儿子培养培养感情，说说自己这天委屈的潘月：　　 她只能坐下，又想起小白在沙发上蹭屁股的样子，于是又满心嫌弃地站起身，坐在餐椅处。　　 不想下一刻小白就走了过来，在潘月紧张的情绪下，跳到餐椅上蹭了蹭屁股蛋子。　　 潘月：.　　 她忍了又忍，才没站起身，实在是今天太累了！　　 “妈，素兰今天找我拿了六万块钱，您知道吗？这钱我也不是舍不得，这些年你们帮我照看长江”　　 “什么叫我们帮你照看长江？”　　 万妈妈不乐意了，“那是我亲孙子，素兰是他的亲姑姑，怎么在你嘴里我们就成外人了？”　　 “汪！”　　 跑回万妈妈身旁的小白也冲她低声叫了一声。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潘月一脸无奈，“我的意思是你们这些年辛苦了，所以那钱我也不是舍不得，我就是怕素兰拿去乱用。”　　 “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拿钱乱用？不过几万块钱，瞧瞧你那样儿，”万妈妈一副瞧不上她的样子，“这些年素兰花在我和长江身上的钱有多少你知道吗？一回来就在那斤斤计较，怎么，不把我们当一家人了是不？”　　 “.没有的事儿，”潘月在心里骂了几声臭老婆子，脸上却还得扯出笑，“不过是几万块钱，拿去就拿去吧，素兰高兴就好。”　　 万妈妈满意点头，“这话我听着才舒服嘛。”　　 潘月抿紧唇，转过脸看着电视机深深吸了口气。　　 果然做婆婆都不是好东西！　　 可她记得十几年前，万家老婆子不是这个性子啊，对她可好了，怎么就变了呢？　　 潘月坐在那沉思，万妈妈偷偷看了她一眼，趁着对方不注意，掏出手机点开女儿发给自己的那些恶婆婆语录，心里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　　 万长江关着房门认认真真做了两个小时的功课，又拿出半个小时复习又预习了课本后，这才起身开门出去喝水。　　 “长江做完作业了？过来吃点苹果，补充维生素，”万妈妈听见房门被打开，立马招呼着。　　 “好，”万长江洗了手再过来吃的苹果。　　 刚拿起一个，就被潘月一脸温柔地拦住了，“你洗了手，可这苹果还是脏的，妈妈给你洗，再切成苹果块吃。”　　 “吃个苹果讲究那么多，”万妈妈嘀咕着。　　 “妈，这是卫生习惯，得从小就养成，对孩子身体好，”潘月反驳道。　　 “哟，那这些年也没见你回来给他洗一次苹果，”万妈妈讥讽。　　 “.妈说得对，长江，我去给你弄苹果，”潘月哽咽着拿着苹果去了厨房。　　 小白再一次跟过去坐在厨房门口盯着。　　 万妈妈把万长江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小声跟他道，“她可真会演，你姑姑发给我的恶婆婆语录，我都差点对不上了。”　　 她只有小学二年级文化，认得几个字。　　 “反正您什么都跟她反着来就行了，”万长江安抚害怕自己扮演不好角色的奶奶。　　 “有道理，”万妈妈点头，此时万素兰发来消息，她便笑着推了一下万长江，“你姑回来了，去开门。”　　 万长江起身打开门，万素兰提着橙子从楼梯口冒出头，“给，刚买的，我尝了尝挺甜。”　　 “谢谢姑，”万长江爱吃橙子，看见那满满一袋橙子后，双眼都亮了，他乐颠颠地接过手，刚放在茶几上准备拿出一个吃的时候，潘月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块出来了。　　 “素兰买了橙子呢？先吃苹果吧，橙子比苹果甜，你吃了橙子再吃苹果，就没那个味儿了，”潘月体贴道。　　 “我就爱吃橙子，”万长江和她对着干，“你自己吃苹果吧，我吃这个。”　　 他也不去洗手洗橙子了，反正刚才洗了手，直接把橙子剥开，分给万素兰和万妈妈，三人美滋滋地坐在一起享受起甜丝丝的橙子肉。　　 潘月用牙签狠狠戳着苹果块：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脑袋长了个胃吗？　　 “好吃不？比苹果好吃吧？”　　 万素兰瞅见她的脸色后，还故意问万长江。　　 万长江点头，“比苹果好吃，苹果我都吃腻了。”　　 说着就把装苹果的竹篮子推到潘月面前，“剩下的苹果给你吃吧。”　　 “看长江多关心你，”万妈妈在一旁欣慰点头，“真是个孝顺孩子。”　　 潘月：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月我努力日九，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