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昌，于师傅他们一家不是什么无底洞。文慧现在已经参加工作，文远过几年也就大了，也能立起来。　　 我也没有把墩子的卖命钱，都补贴给他们家。我就是看着他们家困难，力所能及的帮一下他们。”　　 高俊玲为何家争辩道。　　 高俊玲是一个好人肯定是无疑问的，甚至多少都有一些圣母了。　　 “就算过上个几年，何文远大了，可以参加工作了，她能找到工作吗，找到工作了他能挣几个钱，挣的钱能养活的了她自己吗?那俩小的想要自立，且要好些年呢。”　　 首先　　 “就算你没用多少墩子的卖命钱，你自己在服装厂辛辛苦苦的工作，挣点也不容易，干嘛要填给他们家啊！　　 你和墩子都是从农村出来的，伱们还在农村生活的父母，兄弟姐妹，哪个不比他们家更需要这份钱，你又何必非也要帮这一家白眼狼？”　　 刘洪昌继续说道，高俊玲不是真的宽裕，在农村有一大家子亲戚，都是需要两口子帮助的。　　 就算想要帮人，自己的血亲都帮不过来，亲疏远近总该分一下的。　　 “洪昌，我刚进服装厂的时候，于师傅对我挺好，他们一家都是好人，你怎么能说他们是白眼狼啊！”　　 听到刘洪昌说何家是一家白眼狼，高俊玲很激愤。　　 于秋之前的表现也许还可以，但高俊玲怎么也不该直接给这一家子都发了好人卡。　　 “我从认识了何文慧之后，他们家什么事不是我在做，我是既出钱又出力，对他们够好的吧，他们家怎么对我的，吃我的用我的，最后还tm坑我，这还不是一家白眼狼吗?”　　 相比于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洪昌还是更喜欢用事实说话。　　 高俊玲先是和于秋在一起上班，后又于何文慧在一起上班。　　 何家的事情，也没有啥是高俊玲不知道的。　　 这些事，高俊玲可以说都看在眼里。　　 “那些事都是文远和文涛做的，他们还都是孩子，不懂事，你这个大人怎么能跟孩子计较。”　　 ‘孩子小，不懂事’这种帮孩子推脱的话，也就是从这个年代开始有家子开始对孩子娇惯，流传到后世的。　　 “孩子不懂事，家里大人也不懂事吗，那俩小兔崽子坑了我一次又一次。不管是何文慧还是何文慧她妈，她们是怎么做的，连句狠话都没有对两个人说过，纵容两个小兔崽子一次完了又一次，这还不算一家白眼狼吗?”　　 这一家子白眼狼，肯定不是后来才学坏的，应该说是从小就管教不严，犯错误得不到惩罚，被纵容坏的。　　 “刘洪昌，刘洪昌在不在?”两个人还没有说完，二食堂外面又有人喊刘洪昌。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还有人来。”刘洪昌自己嘀咕了一下，然后对高俊玲说：　　 “俊玲姐，你稍等一下，我看看外面是有什么事。”　　 “你有事你就忙吧，我也该回去上班了。”高俊玲也跟着站起了身，有一些说不过，落荒而逃的意思。　　 “别啊，俊玲姐，咱俩还没有聊完呢，你等我应付了外面，咱俩接着聊，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天聊明白了。”　　 刘洪昌并不想放高俊玲走。　　 “不了，不了，真的要回去上班了。”　　 高俊玲一个女人，刘洪昌也不好动手拦，刘洪昌走，高俊玲就跟着，两个人也就一起出了食堂。　　 到食堂外面一看，是二庆妈：“刘洪昌，你快回去看看吧，你们家房子着火了！”　　 听到了是出了大事，本来走出两步的高俊玲，又走了回来。　　 “不是，我家房子着火了你怎么知道……二庆妈，你说的那间小木屋吗?”　　 本来刘洪昌还想质疑一下，说到半截，想到了二庆妈说的肯定不是老刘家的房子，是何家院子的小木屋。　　 “当然是你那违章建筑了，不然还能是什么。”　　 当初是因为在何家院子建房，刘洪昌也是和二庆妈大吵了一架。　　 即使刘洪昌有建房的完善手续，二庆妈依然说是违章建筑。　　 “是怎么着火的啊，现在还烧着了吗，火势控制住了吗?”　　 因为那房子里面，没刘洪昌什么东西，刘洪昌倒也没有很慌。　　 “我跟你说刘洪昌，你真的要好好谢谢我们，如果不是我们看到你家房子起火，帮你扑灭了，你房子都没有了。”　　 即使两个人有恩怨，二庆妈也不忘了邀功，试图占一些便宜。　　 贪小便宜这点，算是已经深入到了二庆妈的骨子里。　　 “谢你们不成问题，什么时候你们都来我们二食堂，我请客，给你们好好摆上一桌。你等我进去说一下，我现在就回去看看。”　　 刘洪昌应道，这些邻居也不能说多坏的人。　　 对刘洪昌有气，坑刘洪昌一下，揍刘洪昌一顿，二庆妈做的出来。　　 但是看到刘洪昌房子着火，这些邻居也没有不管不顾，算是有底线的。　　 “洪昌，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事挺大，高俊玲也没好意思走人。　　 “行，一起过去。”　　 回去通知姚国发自己出去一趟之外，刘洪昌还叫上了六子和自己一起。　　 有什么事的话，身边有个跑腿的人。　　 刘洪昌骑自行车载着高俊玲，六子骑自行车载着二庆妈。　　 叫上六子，能多骑上一辆自行车，把二庆妈捎回去，也是一方面。　　 要不然就算二八大杠，可以轻松载两个人，但是让高俊玲和二庆妈，谁做刘洪昌自行车单杠上面都不合适。　　 “哥，这烧的够厉害的啊，还好你没有在屋里。”　　 说话的是六子，两个人的这种师徒关系，有点随意，称呼上也没有那么计较。　　 不管是叫哥，叫师傅，就是叫个大老刘，刘洪昌都能应。　　 “什么还好我没在屋，我要在屋里的话，这屋子怎么可能烧成这样。”　　 这栋屋子是砖木结构，也就是一部分墙体用了一些砖头，其他地板，屋顶啊，都是使用的木头，当然了屋顶上面，为了防止漏雨，还是铺了一层瓦片。　　 房子可以说，完全融入了院子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完全不突兀。　　 现在房子的地板，木制的门，木制的窗，还有屋里的八仙桌，书桌，书架，挨着靠院里的这一面，都有着火的痕迹，虽然没有烧透，把木头烧烂，但都是黑乎乎一片，可以说都不能要了。　　 看了一下，屋子还算完好的，也就是一张床和屋顶。　　 “六子，你去一趟派出所，报个案去。”　　 “哎，我这就去。哥，火都扑灭了，怎么还要去叫警察啊?”六子应完了之后，才问道。　　 “你能不能有点心，作为一个整天玩火的人，你看不出来这是有人故意纵火吗?”　　 就是没见过失火，也应该能判断出来，木屋失火，完全是人为。　　 刘洪昌不在这住，何文慧也搬回了何家屋，屋里没人住，没有任何火源的情况下，屋里怎么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着火。　　 “洪昌，这个事还要叫警察过来呀?”二庆妈一脸担忧的问道。　　 也不一定是心虚，可能就是不招事的本能。　　 平常正经过日子的人家，没谁喜欢没事就麻烦警察。　　 “二庆妈，这可不是小事，杀人放火从来重罪，这是你们发现了房子着火，你们没发现的话，整个院子不是都要被烧了吗?　　 如果蔓延开来，不只是咱们这个院子，附近的院子，都有被连累的危险。有这么一个危险份子在身边，不把人抓到怎么行?”　　 这也不完全算是刘洪昌在危言耸听，这边属于老城区。　　 不管是解放前，还是解放后盖的房子，建筑风格都是砖木结构，都没少使用木料。　　 大火烧起来之后，控制不住，很容易就会蔓延成一片。　　 当然了为了能引起重视，刘洪昌有故意往严重了说。　　 正常情况下，这种大杂院，都是住几家，几十口子人，人口众多的原因，总会有一些人老人，孩子，妇女会留着院子里面，能及时发现火情，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最坏情况。　　 “洪昌，我帮着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吧?”六子走后，看着房子一片狼藉，高俊玲说道。　　 “俊玲姐，先不着急收拾，等警察过来，看看现场，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虽然这屋里进来过无数的人，还被少浇过，已经被破坏的很严重。　　 但是留下一个现场，总比完全破坏了的好。　　 “那我看看我师傅去。”　　 高俊玲又说道，要去看一下于秋。　　 “去吧。”刘洪昌摆手说道。　　 到了何家院子，不让高俊玲去看于秋也是不可能的，两个人是师徒，总有几分面子情。　　 就算高俊玲能认识清楚何家，一些礼貌也该有的。　　 更不要说高俊玲现在还没认识清楚，何家白眼狼属性。　　 高俊玲进了何家屋，刘洪昌也就在院里和邻居们聊了起来。　　 主要就是刘洪昌表示一下，对这些人伤情关心的态度。　　 虽然打人这个事，刘洪昌没责任，但是归根结底这些人，这些人的家人，是被刘洪昌打伤的。　　 受皮肉伤，头破血流那些人，已经基本没啥事。　　 之前住院的三个人，也算是恢复了一个差不多。　　 也就骨裂的二庆严重一点，还有一些行动不变。　　 但二庆毕竟还是一个发育，长身体的少年人，恢复力强，伤口愈合的其实也挺快。　　 最多也就再有个十天八天，孩子就能去上学。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六子报警回来，后面跟了四五个警察。　　 相比于一般出警，一个两个的情况，这一次声势很大。　　 这可能是派出所里面，没有任务的人手，都过来了。　　 有人在老城区故意放火烧房，没有疑问，是派出所几年都经历不了一个的大案。　　 “这房子的房主是谁?”其他警察去看现场勘察情况，留下了一个中年警察问话。　　 “警察同志，是我的房子。”刘洪昌答道。　　 “你最近和什么人，有过什么恩怨没有?”　　 “那…那就太多了。”刘洪昌回忆了一下之后说道。　　 虽然刘洪昌这个人本就有一些粗鲁，混不吝，但是说是和什么人结仇，那也不至于。　　 但是自从认识何文慧之后，刘洪昌整天就剩因为何文慧何家得罪人了。　　 因为何文慧何家结了不少的仇家。　　 看似事情好像处理了，但都是别人吃亏的事，别人也不一定真的心服。　　 认识何文慧半年，就比刘洪昌二十五年的人生加起来，得罪的人都多。　　 “看来和你有恩怨的人真的不少，怎么，你是刚从农村回来的待业青年啊?”中年警察问道。　　 也不怪这警察要这么想，除了一些街上的小混混。　　 也就从农村刚回来的知青，在城里找不到工作，只能待在街上，无事生非，打架生事，打发无聊的时间，会结许多恩怨。　　 刘洪昌已经二十六，看面相明显就过了当小混混的年纪，和回城知青的年纪，倒是很符合。　　 “不是，我有工作，在国营二食堂。”食堂虽然不大，但是足够有名，整个宁州就不能有人，不知道刘洪昌的单位。　　 二食堂不算什么背景，刘洪昌报出来就是突出一个真实。　　 “你是厨师啊?”　　 “对。”　　 “你一个厨子，怎么得罪了那么多人。你先说说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吧?”　　 “也是鬼迷心窍，犯了糊涂。最近的话，我就是得罪了这些人。”说话的同事，刘洪昌手指一圈，把院里的这些人都囊括了在内。　　 “你这是什么人缘，整个院里的街坊邻居，和你都有恩怨，都被你得罪光了?”　　 警察同志也挺无语，把街坊邻居得罪光了的人，还是挺少见的。　　 “这事也不怪我…”　　 刘洪昌又解释了一遍，把邻居都打一遍的经过。　　 “既然这事，是一场误会，他们应该也至于因为这个不至于烧你房子，你最近还得罪了什么人没有?”　　 “有，我和这家的大闺女，昨天离婚了?”　　 刘洪昌手指何家的房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