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核弹这种东西确实能让人在这种环境下产生安全感，核弹是人类目前掌握的最强大的武器，大家都相信核弹可以改变战局。 　　 没有什么是大吨量核弹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吨量加倍。 　　 面壁者的声音令人激动，至于另外三个面壁者虽然没有什么消息，但大家相信他们也一定在努力。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有一个叫做罗辑的年轻人花着联合国的钱在绿水青山中过着自己惬意的小日子，甚至还利用国家机器的力量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了自己理想中的梦中情人，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适。当然了他过日子的钱连其他三个面壁者的研究资金的零头都不算，所以联合国也就不做更多干预了。 　　 而且面壁计划主要目的就是欺骗，不仅要欺骗三体人，也要欺骗地球人，所以哪怕面壁者吃喝玩乐那也是计划的一环，是面壁者在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 　　 “真是羡慕面壁者啊。”杨不凡做完冷冻舱的研究之后，连连感慨面壁者的待遇太好了：“我也想做面壁者，花联合国的钱进行自己有兴趣的研究，真的是太愉悦了。” 　　 羡慕的人又何止杨不凡的，无数人羡慕嫉妒恨，可惜七十亿人里面也只有四个面壁者。 　　 就在杨不凡发牢骚的时候，又有人来找他了，因为杨不凡现在已经出名了，大家都知道这个疯子的大脑研究走在世界前列，所以但凡关于大脑的问题很多人都愿意上门请教。 　　 这一次来请教杨不凡的是联合国的行星防御局，他们希望杨不凡能参与到他们的‘阶梯计划’中。 　　 所谓阶梯计划，就是送地球人到三体星去。 　　 在三体人想方设法来地球的时候，地球人也想到了可以送人类去三体星。可惜三体人至少还有最高速是十分之一光速的飞船，而人类连第三宇宙速度都很难到达，更不要说让人类横跨4.22光年去三体星了。 　　 所以要完成这个计划，首先载货量一定要轻，太重不行，重量也就一个大脑的样子。 　　 不过只是轻也解决不了速度的问题，接下来就需要加速了，有人就提出了‘阶梯计划’，其实就是利用核爆的力量阶段性地提供加速度，就好像是上台阶一样，一步步地提速。 　　 设计很简单，就是飞船前面有一个风帆，风帆带着飞船前进，每隔一段时间在风帆后进行小规模核爆，把核辐射的能量当成风推动风帆。 　　 阶梯计划获得了联合国的通过，现在还需要挑选能上宇宙的大脑，以及一个能有把握让大脑存活的科学家。 　　 这个科学家就是杨不凡了。 　　 而联系杨不凡的人是个铁血的西方军人，这个一脸严肃的白人一丝不苟地坐在杨不凡的身边，他只是告诉杨不凡，他是行星防御理事会战略情报局的局长，名为托马斯·维德，简单的介绍之后他就一直沉默着。 　　 其实在来见杨不凡之前，维德就阅读关于杨不凡的厚厚报道，他倒是觉得杨不凡的研究都很有价值，他已经决定这一次就要把杨不凡留在情报局，为他办事。 　　 阶梯计划很重要，因为这是人类第一次走出太阳系去完成和外星人的接触，所以被选中的大脑非常重要。维德从全世界挑选了具有航天知识同时又身患疾病的人选，希望从其中挑选出一个最佳的大脑打入三体人内部。 　　 维德的计划是让大脑获取三体人的情报，然后想办法传送到地球。当然这个计划的成功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个计划很省钱所以是值得做的。 　　 “其实为什么不多送几个大脑呢，联合国不至于没钱多进行几次‘阶梯计划’。”维德不说话，但杨不凡却很愿意攀谈。 　　 “不是联合国的问题，是整个防御局的资金有限，这个计划虽然通过了联合国条例，但他们并不会拨给我们更多的资金，阶梯计划的资金完全是防御局提供的。”维德何尝不是希望多送几个大脑，多一个大脑多一个机会，可惜现实不允许。 　　 “原来如此，地主家也没余粮啊，果然还是面壁者好。”杨不凡知道面壁者的资金是无上限的，不用这样精打细算。 　　 维德不说话了，他知道杨不凡心里全是骚想法，而且一个比一个疯狂，但维德倒是觉得杨不凡是这个时代人类不可或缺的人才。 　　 等到了行星防御局，杨不凡见到了这一批的候选人，还有就是提出‘阶梯计划’可能性的航天器研究员程心。 　　 程心是一个孤儿，不过成绩优异的她毕业之后直接进入了防御局，并且提出了这么一个可行性极高的计划。 　　 而贡献大脑的人也是来自全球，黑白黄都集齐了，杨不凡的工作就是在选拔的过程中监控他们大脑的健康，然后制作一个容纳大脑、保护大脑的冷冻飞行器。 　　 杨不凡笑了：“我的发明肯定比他们现在的容器要好一万倍。”他说的容器就是选拔者的身体，这些选拔者身体都不健康，甚至有人是被从安乐死的病床上拉下来的。 　　 程心虽然童年悲惨，但长大之后的她热情开朗，努力工作，是一个非常积极向上的年轻人。而且在专业方面，她也有很强的能力，提出的‘阶梯计划’可以说是她人生简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杨不凡来到了行星防御局感受到了这个组织的气氛，两个字总结：贫穷。是真的没钱，为了缩减资金实施‘阶梯计划’，员工的伙食和待遇都很一般。 　　 “这样的环境里大家哪有工作热情啊。”杨不凡表示防御局这种环境简直就是扼杀工作人员的工作热情：“吃不好睡不好，我宁愿回去坐牢，伙食和环境都比这里好。” 　　 “联合国没有多余的资金给我们，其实现在联合国维持面壁计划已经很困难了。”维德说道：“为了收拢资金，联合国甚至已经公开贩卖‘星星’了。”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卖星星，只要有人付钱，天上的星星就象征性地卖给买家。 　　 星星的价格很便宜，几百万就能买一颗。可见联合国也穷疯了，想方设法集资。可惜卖星星也只是部分人炫富的行为，并没有实质价值，人类连地球都走不出去更不要说干涉无数光年外的星星了，就算宣布了所有权也没用。 　　 但还是有人愿意炫富的，所以也确实卖掉了几颗星星，不过赚的钱根本不够填面壁计划的黑洞。 　　 联合国也在为钱发愁。 　　 防御局这种机构的员工全凭着自己的责任感不求福利地工作，可谓大公无私了。 　　 杨不凡见到了几个候选人，这些人都是签署了同意书，同意捐献大脑的，现在他们需要通过各种测试和选拔，挑选出一个最合适的大脑。 　　 其中有一个名为云天明的人，是程心推荐的，患有绝症本来都准备安乐死了，不过程心在执行前阻止了他，并且请求他为人类献出大脑。云天明丝毫没犹豫就同意了，而且在各项测试里都很出色。 　　 连维德这位铁血军人都非常看好云天明，足以说明云天明的出色，如果他是个健康的人或许能为人类做出更大的贡献。 　　 不过这么多候选人并不是都因为生病，还有一些是因为意外，因为非常凑巧的意外而残疾，最后无奈成为候选人。 　　 杨不凡稍微检查一下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被人为伤害的，显然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候选人，所以有人强行创造了不少候选人出来。 　　 维德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瞒不过杨不凡，所以他直接向杨不凡摊牌：“没错，这些人都是被我暗算的。”原来维德为了挑选一颗最佳的大脑，制造了不少意外增加候选人：“你的话，应该能理解我。” 　　 杨不凡笑了：“那他们的大脑都给我做研究吧？” 　　 维德当然同意，因为他认为杨不凡的研究将会改变未来：“没有问题，在我这里我会无条件支持你。” 　　 在，杨不凡的研究已经被中断了很长时间，现在维德愿意为杨不凡撑腰。 　　 杨不凡笑了：“那么我们先要解决资金问题，我想我应该重操旧业了。”杨不凡准备再次展开生死对决的直播，不过这一次战斗会升级，人不会这么简单死掉，断手断脚就换上机械的义肢，死了就换上金属的躯壳，只要大脑还在活动那就要一直战斗下去。 　　 吸引富豪的投资，让更多的工程师和科学家也全部投入到这种疯狂的死斗中，杨不凡要将这生死直播变为地球上最吸金的节目，比奥运会还要吸金。 　　 维德听了杨不凡这种疯狂的想法，竟然毫不犹豫同意了，一方面是赚钱，另一方面是这种实战确实是提升人类技术的最好办法，或许未来人类会以机械之躯出现在战场之上。维德自然全力支持，但凡对人类有好处的，他都会同意，哪怕这种建议违背法律和道德。但他坚信‘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杨不凡的疯狂在他看来不过是人类的兽性，正是人类生存的原始，绝对是要鼓励不能去打击的。 　　 于是在杨不凡的策划下，血腥暴力的死斗节目再一次展开，并且成为了全世界直播的节目。维德还在暗中策划赌局，大势吸收资金。 　　 很多富豪看了之后觉得只是看还不过瘾，还想要自己投资培养战士，于是他们自己招募人员组建自己的战斗团队。 　　 这样一来，战斗更加多元化，关注度也越来越高。 　　 而战斗虽然血腥，可是断手之后可以换义肢继续战斗，机械和的结合也让观众开始关注死斗催生的技术。 　　 压抑的社会需要发泄，这种不道德的比赛让更多人沉寂的消极之心得到了释放。甚至连国际警察都对死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只有圣母才觉得这种比赛太残忍。 　　 同时杨不凡对阶梯计划的候选人也直接说了：“落选者也不用担心，因为我会给你们的大脑换上机械的身躯，你们会以机械之躯继续活下去。”一时间不少已经面临死亡的人重新燃起了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壁者雷迪亚兹的超级核弹终于在水星爆炸了，爆炸的光甚至可以用望远镜进行观测，就好像在星球表面出现了明显的痘痘，超级核弹在地表留下了一个百米深几千米直径的大坑，联合国震惊，全人类震惊，超级核弹的威力超乎他们的想象，让他们都有了希望。 　　 在超级核弹爆炸的期间，连死亡格斗的收视率都暴跌了，大家都去看超级核弹了。 　　 所有人都在欢呼，然而当雷迪亚兹高调地向联合国报告自己的成果的时候，有一个人却不合时宜地站了出来，就站在雷迪亚兹的面前，对他说道：“面壁者曼努尔·雷迪亚兹，我是你的破壁人！” 　　 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才知道原来三体人为了针对面壁计划竟然再一次找到了带路党，而这些带路党是一心一意为了主而努力，终于参破了雷迪亚兹计划的真面目。 　　 “你的超级核弹根本不是针对主的，而是想要用成千上万的核弹让水星偏离轨道撞击太阳，引发太阳的爆发，毁灭整个太阳系。”破壁人冷冷地说道，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就听破壁人继续说道：“但主不在乎！先不说超级核弹能不能改变水星轨迹，就算可以，地球的资源也造不出这么多超级核弹，所以你的计划根本不可能实现。” 　　 联合国哗然，全世界哗然。谁都没有想到雷迪亚兹的计划竟然是毁灭太阳系，毁灭地球，人类保不住的东西也绝对不能留给三体人，这种玉石俱焚的办法当然不会被人类接受，联合国当即就要逮捕他。 　　 但雷迪亚兹却举起了手，展示自己手上的手环：“这是摇篮系统，我已经在纽约安置了一个核弹，只要我出事情，核弹就会爆炸，现在给我准备一架飞机，我要回国。” 　　 面壁计划却催生了一个毁灭地球的疯狂计划，这种转变让地球人的消极心情更加沉重。 　　 而破壁人完成使命之后，也被立刻逮捕了，不过他一脸骄傲，完全不怕死，我破壁我骄傲，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奸。 　　 破壁者的存在让世界一片哗然，他们没想到三体人竟然利用人类来打败人类，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愿意助纣为虐。 　　 第一个破壁人也是人类科学家，也是地球三体组织的一名成员，他的身份被曝光了，愤怒的人群把他的家都砸了，他的家人只能逃走。 　　 当然了雷迪亚兹的毁灭计划也激怒了他的国民，在他回国之后被愤怒的国民用石头砸死，连他的保镖都倒戈，四大面壁者之一就这么死于愤怒的民众手中。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联合国联系了其他的三个面壁人，希望他们不要继续危险的计划，重申了面壁计划是为了延续人类未来，而不是和三体人同归于尽。 　　 在联合国焦头烂额的时候，行星防御局的维德却冷眼旁观，对此他并不意外，他甚至觉得雷迪亚兹的计划或许会是维护人类尊严的好办法，虽然极端但面对强敌的时候寻常路已经走不通了，唯有剑走偏锋。 　　 “你对雷迪亚兹有什么看法？”维德询问杨不凡。 　　 “水星砸太阳，很有想法可惜太想当然了，没有经过精密的计划，人类对太阳系的行星都了解太少了，就好像我们对地球的了解一样很少。”总体来说还是因为人类太过无知：“当人类一心一意研究微观世界的时候，却容易忘记仰头观看星空。对宇宙来说，人类也不过是微观粒子。” 　　 维德也这么想：“那么你说打败三体人的武器会在宇宙中么？”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东西，比如陨石导弹，在陨石上添加推进器排列在太阳系周边进行防御，撞击任何进入太阳系的敌人。 　　 比如宇宙辐射，想办法将宇宙中无处不在的辐射能利用起来，制造强力的武器。 　　 再比如戴森球，就是把太阳给全部包裹起来，完全利用太阳能，为人类提供无限能源，到时候就能开发更强大的能量武器了…… 　　 维德有很多想法，可是人类都办不到。单单一个阶梯计划就已经让他捉襟见肘了，更不要说那些宏大的耗费巨资的计划了。 　　 不过维德突然笑了，至少现在他的资金是足够的，因为死斗直播真的是非常赚钱，更不要说他还开了赌局。这些非法收入都被用在了防御局，他相信以后会实现更多的计划。 　　 “我们还有一个任务，我希望你可以从破壁人的大脑里提取出情报，他的大脑属于你了。”维德向联合国提出申请，那就是将破壁人的大脑给杨不凡研究，或许可以提取更多的情报。 　　 “难道不是给比尔么？他们的盗梦系统已经很完善了，什么秘密都能挖出来。”杨不凡表示老婆的系统更适合这个工作。 　　 “盗梦系统对他太仁慈了。” 　　 看来联合国里也有维德一样的理智派，不愿意姑息人类叛徒。 　　 破壁人却无所畏惧，不管卑鄙的人类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让他屈服，他是脱离了人类低级的存在，正因为这点他才有机会和更高级的三体人合作，他觉得自己这是弃暗投明，低端人类根本无权审判他。 　　 杨不凡见到犯人的时候，对方依旧抬着高傲的头颅，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三体人不是神仙，他们也不过是隐藏在宇宙角落的可怜虫，你投靠他们实在是再一次证明了人类的愚蠢和短视，你简直就是人类劣根性的最佳代表。”杨不凡手里拿着电锯准备给他开脑，不过手术之前还得好好地用语言打击对方。 　　 “我主就是比人类伟大，就是比人类文明。”破壁人对杨不凡怒目而视，“不管你拥什么卑劣的语言都不可能改变这点的，我主是至高存在，消灭人类暴政，地球属于三体。” 　　 杨不凡笑了：“那么我就满足你那可悲的愿望吧，看着我的眼睛。” 　　 破壁人愤怒地瞪着杨不凡的眼睛，就发现杨不凡的眼睛好似宇宙深处，他完全看不到尽头，在这深邃的眼神之中他看到了宇宙的运转看到了三颗太阳在无规则地运动，看到了两百个文明前赴后继地发展，每一次末日他们都努力将自己文明的核心保存下来留给下一个文明。 　　 终于在无数岁月之后，如今的三体人出现了，他们的生理完全适应了三个太阳的世界，可是三体文明却依旧不省心，因为三个太阳随时可能会爆炸，三体星已经是危如累卵，所以他们只能朝地球入侵。 　　 这就是可悲的三体星人，他们和人类一样渺小，哪怕他们有两百个文明的积累。 　　 这个实验室是绝对保密的，位于智子盲区，而且监控也都被杨不凡破坏了，所以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有人知道。 　　 破壁人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脱水，他的外形正在朝着三体人变化，他正失去人形。 　　 自己会变为三体人？！破壁人很激动，因为他觉得自己终于不用继续和人类同流合污了，他进化了！ 　　 可惜杨不凡给他安排的却是三体人最低级的身份，那就是三体人的奴隶，他会被杨不凡送到三体人的社会群体中永世不得翻身。看看他是不是能接受宁为凤尾不为鸡头的现实，三体人的社会等级是绝对森严的，思想透明就代表他们要在一个岗位上永远工作下去，休想有任何不安分的想法。 　　 一旦被人发现别有想法，那么这个有想法的三体人必定被排斥被控制，就好像当初提醒叶文洁‘不要回答’的三体人，他的结果就是被永远限制自由，被当成是三体人入侵地球的见证者，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变为野兽。 　　 咻，随着短暂的空间波动，破壁人消失了。 　　 维德看到杨不凡一个人走出来，眼神中满是疑问。 　　 杨不凡说道：“他的大脑里跟本没有任何的线索，所以我稍微更改了他大脑的信号，让大脑认为自己自燃，销毁了他的。” 　　 大脑欺骗术，这点已经被研究证明了，只要大脑相信什么，身体就会发生相对的反映。 　　 维德看到房间内确实有一块焦黑的痕迹，突然有些恍惚，自己为什么没有和杨不凡一起审问？当初好像是杨不凡说场面会很血腥，所以他才没有进去，真的是这样么？ 　　 突然维德有不好的感觉，难道他的大脑也被杨不凡研究过？ 　　 维德感觉不妙，立刻冲到了卫生间，扒开自己浓厚的头发，发现自己的脑壳上竟然真的有一条浅浅的疤痕。 　　 咯噔！维德心脏猛然收缩，恐惧感瞬间冲上百汇穴。 　　 杨不凡是控制大脑的高手，他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给任何人做大脑实验，并且不让人发现。维德此时只感觉四肢冰凉，因为他确信杨不凡不知何时也对他做了实验，而他竟然毫无察觉。 　　 接下来他发现防御局内不少成员脑袋上都有若隐若现的伤疤，好像杨不凡已经将整个防御局都控制了。 　　 突然之间维德好似被惊悚片的气氛包围了，他已经落入了杨不凡的手掌心。 　　 杨不凡确实都掀起过他们的头盖骨，只是安装了一些芯片而已，对大脑是无害的。但这种不告而为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惊悚了，而且这些芯片确实是被杨不凡操控的，这更是吓人。杨不凡只是为了让自己行动更方便，免得被束手束脚，就比如这次把破壁人变成三体人就不能让人知道，通过芯片就很轻松让维德放弃同行的想法。 　　 连维德这样的铁血军人在发现真相之后都惊了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自己的大脑还属不属于自己。 　　 维德悄悄地给自己做了一个身体检查，发现自己大脑里有一块阴影，那就是杨不凡留下的芯片。此时维德已经确定自己被杨不凡动过手脚，而且是在自己全然不知的情况下。 　　 杨不凡，恐怖如斯。 　　 维德不止一次在关于杨不凡的资料中看到别人对杨不凡的描述，恐怖和不可测是最常见的两个描述词汇。以前维德不以为意，自认为这是别人不理解杨不凡所以才会害怕杨不凡。但现在他也终于了解了，杨不凡之恐怖就在于他的行为是常人完全琢磨不透的，而且他的技术更是匪夷所思。 　　 自己必须要再一次开颅，这一次维德自然不会找杨不凡，而是找了另一个脑研究专家。 　　 维德坚持不打麻药，因为他害怕自己的大脑再一次失控。 　　 手术刀切开头皮，揭下来的一瞬间，医生就看到了维德头盖骨是用金属钉固定的，他用电锯把金属钉切断，打开头盖骨。 　　 芯片暴露出来。 　　 这个过程中维德只是握紧双拳，固定在椅子上，他通过镜子看到了自己的大脑，看到了大脑里的芯片：“取出来，立刻！”他绝对不允许大脑失去控制。 　　 医生不敢怠慢，不过这芯片的针脚和大脑的神经节点联系在了一起，实在是不知如何取下来：“给我点时间。”医生已经满头大汗了。 　　 维德咬牙切齿，但他是铁血真汉子，一声不吭，他并不害怕只是愤怒。他不允许世界上有超出他控制的事情，特别是他如此信任杨不凡，但对方却背叛了自己的信任。 　　 医生最后还是将芯片取了下来，“真的是神奇，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取下来了，你感觉如何？”芯片是直接拔下来就行了，比医生想的简单很多。 　　 “我很好！” 　　 把头盖骨再一次固定好，又把头皮缝上，维德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他看向金属盘中的芯片：“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技术。” 　　 然后维德点了士兵将杨不凡包围了：“杨不凡，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杨不凡一看维德脑袋上绑着纱布就知道他肯定动手术取走了芯片，他是一脸无辜：“这不过是为了让我更方便进行研究，怎么能说辜负呢？你不是想要拯救地球么，我现在正在努力朝这个方向前进。”“还是说你愿意牺牲其他人，却不愿意牺牲自己？” 　　 维德被杨不凡问住了，他是理智派，认为人类生存高于一切，难道他自己也成为妨碍生存的存在了？ 　　 “我自问不会妨碍你的研究，你到底有什么要隐瞒我？”维德觉得杨不凡这是狡辩，从开始他就全力支持杨不凡，哪怕对方的研究法违法了联合国每一个国家的法律，违背了宗教教义和道德底线，但他也毫无怨言，都做到这地步了根本没有妨碍这一说。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你就跟我来吧，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接受真相。”杨不凡微笑着将这些人都带到了地下的数据库。 　　 但大家发现原本的服务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整齐的容器，这些油漆桶大小的容器里是未知液体，而在未知液体里却浸泡着大脑。 　　 而地下室早已经被容器充满，容器叠在一起已经到了天花板的高度，而且只有两人并肩而走的通道，其余空间已经充满了容器。 　　 每个容器代表一个大脑，那么这里至少有四五千，不，是七八千的大脑。 　　 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服务器房间变成了八千大脑的储存室，也没人知道数据库既然消失了，防御局的电脑又是如何运行的。 　　 连铁血的维德也瞠目结舌，不能接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这些大脑到底是从哪来的？”他可只答应给杨不凡几个大脑而已，这是千倍之多。 　　 “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研究的超级生物计算机，我已经完成了，至于大脑的话，防御局有十几个部门，旗下有一万多员工，这些大脑都是防御局员工的。”杨不凡公布了这个残酷的真相。 　　 “不可能！”维德不承认，因为如果这些大脑是员工的，那么外面的员工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还活着？ 　　 维德身后的士兵也在战栗，因为他们也隶属于防御局，是情报部的安保人员。 　　 “你应该已经看过芯片了，但你大脑里的芯片只是第一代，而有些人大脑里的芯片是第二代。第二代芯片存储能力是第一代的几百倍，已经完全可以代替大脑，所以我将他们的大脑取出来也没问题，因为芯片会继续完成大脑的职责。” 　　 所有人都定在原地，杨不凡的意思就是有八千个成员大脑里没有脑子只有芯片，而他们却还和普通人一样吃喝玩乐学习工作？！ 　　 人类的常识被颠覆了，人类的定义被动摇了。 　　 “看看你们的反应吧，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们这些，就知道你们接受不了的，你们接受不了我用正常人做实验。可恰巧是你们恐惧的实验，才让我得到了最正确的实验数据。”杨不凡表示人类的本质已经被改写了。 　　 芯片做出人类的行为那也是人，日后芯片加机器身体，虽然看上去是人工智能，但他们的行为逻辑也和人类一样，那么也是人。而做到这一步，人类已经可以脱离地球去深海去宇宙，去羰基生命不能去的地方。 　　 杨不凡的实验结果已经证明了，芯片人也是人类。 　　 只是对维德来说，这简直是惊悚片变恐怖片，恐惧感直线升级。 　　 维德呆呆地站在原地，还是不能接受，他把杨不凡囚禁了起来，然后就去检查员工。 　　 事实很残酷，检查发现大部分员工脑袋里空空如也，只有芯片，大脑确实已经被杨不凡取走了。 　　 可是这八千个芯片人从来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没感觉到不适，这么长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很正常，这说明了人类大脑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整个防御局都震惊了，没想到他们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变成了杨不凡的试验品。 　　 程心也吓坏了，不过她检查之后发现自己的脑子没问题，而阶梯计划的自愿者也没问题。 　　 混乱持续了不少时间，不少人接受不了自己成为芯片人的现实选择了自杀，他们都转不过弯来，明明根本不用害怕，接受现实不就好了，人类这定义本来也是人类自己搞出来的，既然是人为定义自然可以改，有什么想不开的。 　　 还有人想要杀掉杨不凡，持枪者潜入杨不凡的牢房，对杨不凡说道：“你没有资格剥夺我们生而为人的权力，下地狱吧，恶魔！” 　　 不过这一次好在程心及时发现，偷袭打晕了刺客，救了杨不凡一命。 　　 程心看到杨不凡在对她笑，这种笑简直让她不寒而栗，好像杨不凡一开始就知道她会出手救他似的。 　　 程心当然知道杨不凡进行了邪恶实验，不过这不是刺客行刺的理由，杨不凡如果有罪也要接受法律的惩罚，而不是私刑。 　　 程心这位圣母已经开始散发她迷人的圣母光辉了。现在防御局要杀杨不凡的人占据大多数，而她却是少数认为杨不凡不该死的人。 　　 先是面壁者计划中雷迪亚兹毁灭太阳系，接着是行星防御局杨不凡以人为实验题突破人类下限。三体人还没有来，世界已经出现了各种混乱了。 　　 这些信息曝光之后，全人类都觉得人类会在三体人来之前先自我毁灭，给三体人腾出地方。 　　 群众了解杨不凡的研究之后，他们很愤怒，因为杨不凡要把人变为怪物，虽然这种实验的本意是让人可以离开地球，可是民众依旧接受不了变为机器人的现实。 　　 大家会忍不住问变成了机器人还怎么做大保健？还怎么结婚生子？他们思考的内容和杨不凡完全不同，他们想的是保留人类肉身可以带来的愉悦，却看不到变为机器人他们可以更高更远更快。 　　 如果不是杨不凡在监狱里，只怕民众已经要把他送上绞刑架了。 　　 当然杨不凡不会被处死，阶梯计划还需要他，只是现在他已经不允许被接触任何的实验道具，每一次离开牢房杨不凡的双手都会被特制的金属手套锁死。 　　 阶梯计划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只有三个人通过了前面的训练，云天明就是其中之一。 　　 接下来他们要进行伪装考验，就是欺骗。被选择的大脑必须能够欺骗三体人，才能有机会从三体人那得到情报。 　　 云天明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很冷淡，似乎全世界都欠他一样，所以他的希望最大。只有这种厌恶人类的态度才能得到三体人的信任。 　　 “程心知不知道这个云天明一直暗恋她？”杨不凡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和维德聊天。 　　 维德说道：“专注工作。” 　　 “那就是不知道了，可怜的云天明，到最后连心意都不能告知女神，真真是虐心。”杨不凡都快被云天明给感动了。 　　 默默地暗恋程心，甚至还购买了一颗星星作为礼物送给程心，又心甘情愿被女神拉来贡献大脑，云天明的所作所为才真正证明了舔狗多么卑微。 　　 程心完全不知道是云天明送她星星，也不知道云天明放弃安乐死献出大脑也是完全因为她。 　　 如果换一个人去劝说云天明，他肯定不会停止安乐死，更不会一心一意努力表现力求成为那颗上天的大脑，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女神的心愿。 　　 云天明的钱，是他以前给同学出点子，又来同学赚大钱后给云天明的。可惜云天明身患绝症，有钱不能享受，最后用几百万买了星星匿名赠送给程心。 　　 可惜云天明情深似海，而程心对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选择云天明完全是从工作角度来说的，对她来说云天明只是同学只是同事，根本没有其他的关系。 　　 如果不是云天明正好符合上天条件，恐怕他们这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终于最后的测试开始了，三个人都要发表一下离开地球执行任务的感想。 　　 云天明的手按在测谎仪上冷冷地说道：“在地球我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温暖，所以我离开地球后是否还会帮助人类，得等我遇到三体人，了解他们后才能决定。”也就是说如果三体人比人类好，那么云天明不介意投靠三体人出卖人类。 　　 这冰冷的答案让一旁的程心吓了一跳，不过维德却很满意，这个心理素质绝对能欺骗三体人。某种程度上来说，阶梯计划就是个小面壁计划，也是要以欺骗三体人为前提的。 　　 只是程心没想到自己的同学竟然会对人类如此冷淡，她怕同学真的会出卖人类。这也说明了她根本不了解云天明，也不信任他，更说明了他们两人的疏远。 　　 说到底云天明还是一厢情愿，最终感动的也只是他自己。 　　 最后云天明通过测试，他的大脑将会直接上天。 　　 杨不凡会给云天明进行手术：“年轻人，到最后你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意，我佩服你是条汉子，竟然能面对女神隐藏本心疯狂做舔狗，做到你这个地步，我就给你一个建议。” 　　 云天明说道：“你说。” 　　 “到了三体星，给三体人讲故事，你绝对会成为最受欢迎的故事大王。”杨不凡说道：“因为三体人是思想透明的，所以他们世界的故事，只要一个人读过了，那么就相当于一个种族都被剧透了，所以三体人的世界是相当无聊的，丝毫没有悬念这一说。但你去了以后，你的大脑是独立的，你脑子里的故事是他们不了解的是没有被剧透过的，所以你就算说白雪公主的故事也能让他们感受到新鲜感。” 　　 这个手术是公开的，所以杨不凡的话每个人都听到了，大家表示杨不凡竟然还关心入侵者的精神文明，还担心入侵者的剧透问题？他是不是想太多了。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人类和三体人一样思想透明，那侦探剧悬疑剧所有的内容就真的没有一点期待，因为在创作的过程中就全剧透了，悬疑故事在构思的时候观众就都知道接下来的发展了，还有什么期待可言。对娱乐作品没兴趣的话，那么三体人肯定一心一意进行科学研究，也只有科学研究才能让三体人保持好奇心，才有悬念。 　　 那种社会真的是可以用‘绝对专注’来形容，人类肯定做不到，人类会忍不住想昨天的电视剧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前天自己看的更新了什么内容。 　　 这么一想，云天明作为三体人看不透的大脑，他创作的故事不会提前剧透，肯定会让三体人欲罢不能的。 　　 云天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位杨不凡思考问题的角度还真是刁钻。别人都考虑三体人的技术，杨不凡思考三体人剧透问题，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入侵，还是本来脑结构就和正常人不同。 　　 杨不凡开始手术，将云天明的大脑送入容器之中，接下来经过十几天的观察后，他就会上天。 　　 云天明的尸体会被火化，因为这具身体本来就有绝症，就算换了芯片也坚持不下去。 　　 等到云天明离开地球，维德才告诉程心她的那颗星星是云天明送的，他对她是一片真心。 　　 程心这才了解云天明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为了她，她很感动，不过她还是不爱云天明，因为她是孤儿，从小受到不同人的照顾，她也习惯了回报大家。她一直以来的经历就是人人爱她，她爱人人，到目前为止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让她不顾一切爱上的个体，云天明也不是。 　　 “你这个老家伙坏的很。”杨不凡说道，维德之前一直隐瞒现在突然公布真相，除了满足一下他自己的恶趣味，根本没有任何的好处。 　　 其实维德只是想要教会程心这个世界的恶意罢了，他想让程心知道这个世界是有无由来的恶意的，所以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他也是一片苦心，他是很看好程心的才华的，可是她的性格却是她发挥的最大障碍。 　　 可惜维德显然低估了程心，她是不会改变本心的，她不仅不恨维德隐瞒真相，反而感谢他最后告诉她一切。程心觉得维德本来可以一直隐瞒的，但最后他说出来了，那也是为了她好，至少她不会一辈子错过真相，是丝毫没有理解维德的良苦用心。 　　 想要打败程心内心的圣母光环，维德还需要再接再厉才行。 　　 杨不凡心想如果联合国用上全力复制一下罗辑的经历，也给程心找一个完美男友，不知道能不能改变她，或者让她生个孩子。杨不凡觉得程心的性格源于她是孤儿的经历，心里没有私有的概念，如果赋予她一个真正完全属于她自己的生命，或许还有改变的机会。 　　 “你知道蜻蜓么？” 　　 “蜻蜓？” 　　 “蜻蜓是会把卵产在水中，这就是蜻蜓点水。” 　　 “那又如何？” 　　 “在水中诞生的蜻蜓宝宝会约定，谁先离开水面就回来告诉其他宝宝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 　　 “这不可能，因为离开水面后的蜻蜓已经不可能回去了。” 　　 “是的，离开水的蜻蜓不是不愿意回去实现诺言，而是它们回不去了，哪怕已经知道答案也没办法告诉其他蜻蜓宝宝。”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就是离开水的蜻蜓，现在睁开眼睛，看看水外面的世界。” 　　 咻—— 　　 一段意识的交流，接着宇宙大爆炸一般的信息流在生物电脑之中爆发，生物电脑之中诞生了一个瑰丽的新世界。 　　 “我是谁？” 　　 “你叫杨冬。” 　　 “我在哪？” 　　 “阿赖耶识。” 　　 “我要干什么？” 　　 “你要成为蜻蜓。” 　　 在实验室之外，杨不凡和维德正在观赏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实验，以超级生物电脑为基础而诞生的集体精神。 　　 “如何？我不会骗你的。”杨不凡说道，集体精神的成功也代表了星球是可以诞生自己思想的。 　　 阿赖耶识是一个由人类创造的非常久远的词汇，最初指‘贪欲和爱恋’，到了后来被佛教广泛使用，最后成了二次元里人类精神集合体的代称。 　　 在佛教里有‘唯识宗’这个学派，就是认为世间一切都是由心诞生的非常复杂的佛学体系，因为太复杂所以老百姓接受不了，也就没怎么流传，一直是小圈子的东西。大名鼎鼎的唐僧玄奘就是‘唯识宗’的代表人物，阿赖耶识也是唯识宗翻译过来的。 　　 唯识宗认为人有八‘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末那识、阿赖耶识。 　　 前面五个就是五感了，是人接受外界世界情报的。而第六感意识，本来也是佛教用语，后来已经是日常生活中司空见惯的词汇了。 　　 意识最初的概念是这样的，你看到了一只小狗，你可以通过五感来感受到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动物。等到小狗走了以后，前面已经空无一物，但你依旧回忆小狗，也可以说出小狗和其他狗的不同，这就是第六感意识的功能。 　　 而第七感和第八感是联系在一起的。佛教原始的教义是非常消极厌世的，认为世界都是虚幻，世上只有痛苦，快乐也是一种痛苦，讲究脱离苦海去往彼岸。 　　 那么世界如果都是虚幻的，人又为什么能看到摸到小狗呢？佛教是这么解释的，那都是因为人类有第八感阿赖耶识，你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摸到，小狗是虚幻的不存在的，可是因为阿赖耶识中有小狗的种子，于是在第七感的作用下，你就看到摸到了。 　　 阿赖耶识是一个包含人类所有认知的数据库，而第七感末那识就是种子发芽到结果的过程，也被称为‘现行’。 　　 按照这套理论就可以证明世界上没有一件东西是真实的，全是人自己作妖。 　　 那么维德就要问了：“制造出阿赖耶识有什么价值？”杨不凡搞了这么大的事情，收集了八千个大脑，总得有些用处。也因为不能让牺牲白白浪费，所以他才让杨不凡再一次进行研究。 　　 “你难道没听到刚才的寓言故事么，现在我们就是水里的蜻蜓宝宝，而杨冬是已经离开水的蜻蜓，她已经看到了我们人类看不到的东西，只是她是不可能告诉我们的。”“这个实验的最终价值就在于它成功的本身，代表了人类除了物质世界还能去往其他的领域。” 　　 “原来还是你的老一套。”维德心说杨不凡改造人类是为了把人类送到宇宙里，现在制造这么个东西竟然还是想要把人送走，实在是没新意。 　　 “怎么能说老一套呢？改造是为了让人类精神在物质世界有安生之处，而阿赖耶识是把人类精神送到彼岸，那里可能是个乐园。”“我给人类两个选择，一个是离开物质宇宙去往阿赖耶识，一个就是留在物质宇宙接受改造，难道不觉得我很仁慈么？” 　　 维德心说杨不凡果然是个大忽悠，他说了这么多佛学定义，最后也是宗教的那一套，就是人人可以成佛，可是成佛之后如何那就是谁都不知道了。 　　 就好像人人都会死，但从来没有一个死人复活过来告诉大家死后的世界是如何的。 　　 所以传统佛教发明了极乐世界和地狱，后来又发明了心境焦虑就是身在地狱，心神自然就是身在佛土的唯心概念，说到底就是宗教太会吹了，到最后连最基本的坑都填不上。 　　 维德觉得杨不凡这个阿赖耶识也是如此，挖了个大坑可是最后毫无用处，只能用玄之又玄的解释来搪塞。 　　 然而他并不知道杨不凡的这个实验也是催化星球意识的一次演练。 　　 “朽木不可雕也。”杨不凡表示这就是他和维德的境界不同啊，维德说到底还是凡人的智慧。 　　 “不能解决人类危机的发明本来就一无是处。”维德尖锐地说道：“你现在所有的发明全部是逃跑用的，看来你的才能也不过如此，也一样斗不过三体人。” 　　 然而就在维德批评杨不凡的时候，他却发现空间中出现了无数可怕的虚影，好像是忽闪忽闪的球形闪电。 　　 “这是什么？！”维德尖叫着。 　　 杨不凡笑道：“蜻蜓开始产卵了。”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蜻蜓也是进化的，也会把自己的基因特性传承给下一代，你现在所看到的就是卵。是杨冬在阿赖耶识通过末那识而产下的卵，看看这些纯净的能量，我想以后航天工程师不用担心能源问题了。”“而且我想以后智子再也不可能干预我们的粒子对撞实验了，因为这些巨大的卵也一样是基本粒子，只是非常大而已。” 　　 维德此时已经目瞪口呆了，这也可以？阿赖耶识到底是什么世界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基本粒子，难道那真的是佛所在的西方极乐么？ 　　 小小的原子聚合和分裂已经产生巨大的核能了，这么巨大的粒子如果进行聚合和分裂产生的能量不是要把宇宙都给掀翻么？ 　　 这一切根本不科学，维德的科学素养告诉他眼前的一切根本没有科学依据，这简直就是幻想一样。 　　 人类灵魂去往了玄之又玄的世界，然后回到物质世界产卵就制造出了这么多球形闪电，这其中所有的现象都违背如今人类的科学认知。 　　 但其实是可行的，其实三体人在制造智子的时候就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他们发现了一个隐藏在质子中的质子文明，而这个微小的文明甚至还想要反攻三体文明，最后三体人惊恐地用超能核弹把质子文明毁灭了。 　　 如果把杨冬比作三体人，那么地球就是质子文明，杨冬产下的卵就是三体人丢的炸弹，这么一解释就合理了。 　　 只能说现在地球人的科学在宇宙范围来比较就是拿着骨头棒子的猴子，所以维德不理解。而杨不凡也没有提出任何理论，一副老中医经验之谈的样子，也难怪会把他给吓懵逼。 　　 三体世界是非常庞大的，其中充满了各种古怪的文明。地球和三体这对邻居在宇宙中真的是太渺小了，甚至可以说所有物资文明都太渺小的，因为物资是不可能永恒的。 　　 在杨不凡的帮助下人类抓住了闪电球，杨冬从未知领域带来的恩赐。 　　 闪电球，同时候也是一种宏原子，就是放大很多很多倍的原子，这样的庞大的原子已经超出智子的干预范围了。 　　 可惜人类拿它也无可奈何，因为这样庞大的原子如何进行试验？如果制造粒子对撞机，只怕要环绕地球一圈，实在是不能着手研究。 　　 而这样的发现也让三人很紧张，因为这代表他们锁死人类科技的计划可能会破产。杨不凡对他们的威胁程度已经大于罗辑了，因为他们害怕罗辑是因为害怕他发现宇宙社会的真理。但杨不凡这完全是不着边际，根本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三体人想要用基因炸弹弄死杨不凡，可是失败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不凡为所欲为。 　　 维德、程心等成员都对杨不凡的发现表示震惊，连联合国都派了特派员来了解宏原子，他们承认这绝对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发现，杨不凡都能得诺贝尔奖了。 　　 只是对如何利用宏原子，人类还没有打算，最简单的当然是进行核爆。不过这么大的原子产生的能量肯定很大，比雷迪亚兹的超级核弹威力还大，太危险了。 　　 就在这个时候面壁者之一的弗里德里克·泰勒来了，他正好需要这些闪电球，他准备在地球外围布置一个闪电球长城。杨不凡的发现简直就是瞌睡送来的枕头，泰勒对杨不凡是非常热情。 　　 杨不凡当然不会有问题，因为泰勒带来了大量的资金，可以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研究。 　　 不过维德认为杨不凡必须被严格监督才行，所以他自愿看在杨不凡身边。 　　 泰勒也颇为了解维德，因为泰勒和维德其实是一类人，都是为了胜利不惜代价的。三人在智子盲区进行了详细的计划，研究如何将这些庞大的闪电球送到宇宙，安排在三体人舰队的必经之路上。 　　 “其实按照我的建议，你这种利用率太低了，我们应该建造质量加速器，将闪电球作为炮弹，这样不是更好？”杨不凡表示制造炮台要比单纯的长城更加有效。 　　 维德不由看了杨不凡一眼好像第一次认识他，因为维德觉得这个提议很好，简直不像是杨不凡提出来的。 　　 不过泰勒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还是坚持将闪电球遍布在地球周围，他认为质量加速器有技术难度。 　　 杨不凡却知道泰勒的计划根本不是闪电球长城，而是想要利用闪电球将人类转变为电磁生命，创造一支幽灵部队和三体人战斗。 　　 虽然没有雷迪亚兹的水星撞太阳计划那么丧心病狂，但也要牺牲小部分来挽救大部分。 　　 这说明地球的精英看得很清楚，想要和三体人战斗必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人类要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不应该有任何幻想。 　　 慈不掌兵，面壁者必然都是脸白心黑的人。 　　 杨不凡看着泰勒说道：“你就不用对我们耍心机了，你以为面壁人会看不出你的小九九么？”“在这里我和维德都是主战派的，所以你完全可以把你的面壁计划告诉我们。” 　　 泰勒吓了一跳，没想到杨不凡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他又看向维德，维德倒是一脸莫名其妙。 　　 “好吧，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没错，闪电球不是针对三体人的，而是针对我们人类军队的。”泰勒把自己的幽灵部队计划说了出来。 　　 维德倒是并不惊讶，反而觉得泰勒确实是个出色的面壁者：“我觉得这个计划很好，幽灵部队应该会让三体人战栗的。” 　　 “呵呵，你们太小看三体人了，他们肯定不在乎。” 　　 维德瞪了杨不凡一眼，对方每次都表现得很了解三体人，他倒要问问杨不凡到底是人类还是三体人了。 　　 泰勒却想要知道他的计划哪里不行了。 　　 “幽灵部队说到底还是电磁组成的，只要有庞大的能量流就可以干扰或者毁灭。” 　　 泰勒沉默了，他没想到杨不凡竟然这么看不上他的建议：“那难道质量加速器就有效了么？” 　　 “当然有效，质量加速器不仅仅可以发射炮弹，还能加速飞船或者货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应该从地球走出去了。”杨不凡还是老想法：“我知道你们不想认输，不过你们也认识到我们现阶段是打不过三体人的，所以我们应该考虑持久战不要想着一战定胜。”“首先我们要有退一步的计划，有句老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哪怕三体人暂且占据了地球，但早晚我们还是会夺回来了。” 　　 杨不凡觉得面壁者的态度就是极度的激进和极度的消极，就没有一个折中的，打不过可以跑，跑到其他地方猥琐发育完了再打回来好了。 　　 这绝对是少有的观点，泰勒和维德不是没有想过，而是这种观点极有可能会变为逃跑派。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中，折中方案一般都是不讨好的，稍有不慎就会倾斜。 　　 而逃跑是绝对不允许的，动摇军心。因为跑只能跑一部分，大部人类都会被抛弃，到时候不等三体人来，那些得知自己被抛弃的人肯定先把逃跑的人弄死。 　　 但杨不凡的话自然也没错，维德和泰勒最后还是决定和杨不凡合作，因为杨不凡的技术确实是目前地球最为出色的，也确实能让更多人逃跑。 　　 有了泰勒的加入，杨不凡就能用面壁计划的资金了，一下子就开始了多个计划，第一个计划就是宏原子聚合炉，有了能源才能发展其他的东西。 　　 发展是需要时间的，期间程心作为阶梯计划的联络人进入了冬眠。另一个面壁者比尔也因为目前计算机技术不能支撑自己的研究去冬眠了，由他的妻子和菲菲两人继续研究。 　　 还有叶文洁年事过高住进了医院，这位将三体人引来的老人很平静，她能做的都做了现在悔恨也无济于事。 　　 人类正在努力朝着宇宙伸出自己稚嫩的双手，而杨不凡创办的生死格斗已经成为了半合法的比赛，战斗越来越残酷，越来越血腥，高昂的奖金和刺激肾上腺素的战斗吸引了大量的技术，恐怕很快f1赛车都不会有观众了，赛车手都要去战斗了。 　　 庞大的技术支持，让义肢技术突飞猛进，加上杨不凡的芯片技术，人类正在越来越漠视生命，越来越大胆。特别是西方人，他们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喜欢冒险是他们的天性。有了义肢和芯片，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作死，甚至有人为了换上无坚不摧的钢铁身体故意出车祸。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的思想也在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