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转转? 这么简单的要求,竟然出自一个将死之人。 阿虹不能接受。 她本以为对方会提出一些过分点的要求。 比如,我想再多活一天……当然,这点阿虹是办不到的。 “很好满足。”阿虹转头看向张狂。 “你看我干啥?”张狂意识到不妙。 “你都晋升九天主宰了,当之无愧的人间第一剑客,这件事是不是需要好好庆祝一下呢?”阿虹笑眯眯的问。 “有何值得庆祝的?不过是晋升九天主宰而已,对本人来说,小事……”张狂还没说完,脑袋就挨了一下。 “卧槽,我都是九天主宰了,你还敢打我?”张狂不敢置信。 啪! 阿虹又用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我决定了,为了好好庆祝一下你晋升九天主宰,我们去旅游吧!” 张狂躲到一边,揉了揉头,说道:“旅游?我没听错吧?一个破人间而已,有何旅游的?” 阿虹笑道:“人间可不是破人间,这是我们世世代代守护的地方,美得很。” 张狂沉默。 阿虹抬起剑。 张狂点头道:“行,随便转转吧。” …… 租了一辆敞篷车。 阿虹开车。 张狂副驾驶。 后排坐着白春和卢宗。 他们漫无目的的行驶着。 人间景色的确很美。 但这种旅游方式,对他们最低都是大圆满境的修行者而言,好像忒慢,忒无聊了一些。 “喂,你要去哪儿啊?”张狂随口问。 “别说话,好好欣赏景色。”阿虹一边开车,一边浏览路边的景色。 这是高速路。 傍晚。 红褐色霞光映射下来,倾洒在高速两旁的麦田上,让金色麦穗显得更加饱满,更加立体,就像是一幅完美的油画。 汽车急速行驶。 张狂祭出一层剑气,阻挡迎面扑来的飓风,无聊的把胳膊支撑在窗沿。 车后排。 卢宗也在安静的欣赏景色。 他从小就是个天才。 但天才也是需要修炼的,在没有突破到斗宗之前,他没日没夜的修炼,得益于天分极佳,偶尔还能抽空出去走走。他很喜欢走走,不喜欢停留在某地。但在近几百年来,却不得不守在斗神殿门口,寸步未离。 “其实我从没想过,能和你发生点什么。”卢宗突然开口。 “嗯?”白春蹙眉。 “呵呵。” 卢宗笑了笑,说道:“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白春蹙眉想了想,然后想起了那个画面。 那天,她把卢宗带回斗神殿,并告知自己的打算。 “双修过后,我会抽走你体内的神魂碎片,到时候,你肯定会死,所以你还有什么遗愿未了?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完成。”白春说道。 “你连斗神殿都走不出去,如何帮我了却遗愿?”卢宗反问。 “我……”白春无语。 “呵呵,美人啊,你可真不会说谎,你看你耳朵都红了,是不是你每次说谎的时候,耳朵都会红呢?我很好奇……” 卢宗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吧,你和我谈一场恋爱如何?一天就好,到时我就主动和你双修,把淮歌的神魂碎片还给你。” 白春怒斥:“混账东西,你算什么?你也配和我……和我谈恋爱?” 卢宗说道:“我算什么?我算是淮歌的替代品啊,这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白春继续怒斥:“不,你连替代品都算不上,因为你根本不是淮歌,你连他一根汗毛都不如,你只是一条弱小的可怜虫!” 卢宗无所谓的耸肩:“所以啊,你为何还不强制与我双修呢?你知道的,像我这样弱小的可怜虫,根本没办法反抗你的!” 白春愣住。 卢宗笑道:“原因就是,你没把我当做淮歌,你的本心让你无法去背叛淮歌,和我这样的可怜虫双修,也会让你觉得很恶心吧?” 白春彻底沉默。 卢宗说道:“你在斗神殿无数年,恐怕早已忘了淮歌长什么样子了吧?” 白春愤怒:“胡扯,你胡说八道什么!淮歌的音容样貌,每天都在我的脑子里循环!” 卢宗笑道:“哈哈,你看你,我就说你不擅长撒谎,你耳朵又红了!” 白春气得快把后牙槽咬碎了。 卢宗说道:“人这一生,活着就是为了享受,而不是为了什么吃苦,什么执念,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我思故我在,一个人能够独立思考,不受外界影响,才算是真正的活着?白春啊,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时间回到现在。 敞篷车上。 白春沉默不语。 卢宗笑着说道:“我思故我在,呵呵,白春啊,一个人会去思考,拥有自己的思想,才能算是独立的一个人。而你呢?自从淮歌死后,你还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人生吗?你这样活着,还有何意义?” 白春恼怒道:“很有意义!” 卢宗摇头:“不,没有意义。” 白春气得想一掌拍死他。 马上就要死了的卢宗自然不怕。 “呵呵,其实你也很不想复活他吧?”卢宗笑问。 白春愣住,沉默不语。 “一旦他复活了,你再次变成那个愧疚的白春。” “这么多年的独立生活,你早已习惯,并且已经渐渐淡忘了那些愧疚,你只有在偶尔想起淮歌时,那份愧疚才会如海水般汹涌而来,淹没你……” 卢宗目光温柔道:“你很反对这种被淹没的感觉,对吗?” 白春尖声道:“你放屁!” 卢宗笑呵呵说道:“是不是放屁,你自己心里清楚的。白春,现在淮歌已经无法再复活,你的使命没了,你的宿命也没了,现在的你,才是全新的你,是正常的你。” 卢宗转头看向高速外面。 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一座大桥。 底下是汹涌的河水。 “很美的景色,很震撼。”卢宗看向底下汹涌的河水,欣赏这雄壮的自然景观,忍不住赞叹道。 “嗯,这是黄河,相传人间的母亲河。”正在开车的阿虹解释道。 “母亲河……呵呵,说起来,我们这也算是认祖归宗了?”卢宗笑问。 “算是吧。”阿虹点头。 “落叶归根,很不错。”卢宗说道。 “嗯。” “那么,就这样吧……”卢宗闭上眼睛。 车还在继续行驶。 阿虹表情哀伤。 张狂烦闷的冷哼一声,摆出一张臭脸。 突然,后排座传来细声的话语。 “卢宗?” “卢宗……你,你……” “卢宗……” 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 终于,仿佛情绪达到了极点,这声音如箭矢般,划破长空。 “卢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