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见?什么意思?孙云赶紧收索记忆,关于苏秦的记载,史记等都有,尤其他是名人,时间也才过了800年,人们的印象还挺深。按照他的年龄,以及俩人之间的对话,苏秦现在的境况应该是周游秦国才回来,潦倒落魄。历史上记载这个时候,他好像遭到家人的冷落,有妻不下纴,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的说法,所以他才说不受待见。 孙云点点头说:“师兄,我知道了。”大海看样犹豫一下,然后敲敲门。 不大一会儿,里边出来一个村妇,年轻秀美,只是一脸怒容,说道:“苏秦,你怎么才回来,几位兄嫂都等你半天了,还等着你的结果呢!”孙云看出女人应该是苏秦的夫人,能直呼其名应该关系僵硬。女人说了半天话猛然发现苏秦的后边还有一个人,便问:“哦?这位是?” 大海说:“这位是我的师弟,叫张仪字海丰。海丰,这是我的夫人,你叫嫂子吧。” 孙云很怕见到别人家尴尬的场面,弄得自己也手足无措,只好拱手施礼:“小弟见过嫂子。” 苏秦夫人见孙云还是书生服装,手里什么也没拿,脸上立刻显出轻视的神情说:“原来是大海弟弟,我听你师兄不止一次提起过你,他说你的学识远在他之上。不过我今日看来你们大概是半斤八两吧。”孙云一听,这个嫂子实在太轻视苏秦,当然更轻视自己。 苏秦有些看不过,说道:“夫人,师弟远路来看我,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呢?” 夫人寡然一笑,说:“大海弟弟,你别介意,我倒不是看不起你们。只是替你大老远的来投奔你师兄觉得可惜,他现在一事无成,还不知悔改,一门心思的要认准口舌之能,我也没有办法,师弟你若能醒悟,能劝劝你师兄,我也谢谢你了。” 孙云心想,这都哪跟哪呀,自己平白无故的跑来密境竟然要受到如此的奚落,真是凭空受辱。只是现在必须弄清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历史的进程还是虚拟的空间。按说如果自己和大海同时穿越,那一定是进入到虚拟的空间。而这个空间之中其他人都是哪来的?难道都是镜像的重放,还是她们他们也都是穿越而来的人?如果都是穿越过来的人,那这个结界恐怕太庞大了,所有的人都能被赋予历史人物的角色,这几乎不可能。那么就姑且认为他们都是一个时空的影像,被复制在一个特殊的空间中,只是把这个镜像中的当事人,换了两位主角,那就是自己和大海。如果这样的话,只有自己和大海是真实的人,其他人都是幻影。甚至,自己和大海也许也是虚幻的,由神识凝结而成,真身还在800之后的洛阳。 不过在找到自己和大海的破境的办法之前,还得和所有的人虚与委蛇,慢慢找到钥匙。想到这里,孙云说:“嫂子,您放心,师兄将来会是飞黄腾达的,而且一定会让所有人仰视的。” 苏秦夫人说:“你们师兄弟倒是一个样子,都十分的自信,算了别说这些,快请进吧。相公,你还是先到正房见见父母兄嫂,把你去的情况说说。” 大海点头:“我知道了,贤弟你也随我一起过去,见见我的父母和兄嫂。” 孙云见苏秦夫人的表情,感觉这几个嫂子好像都不好惹,本不想进去,不过按礼制串门不拜见对方的长辈是不礼貌的,所以只好硬着头皮点头,跟着她进去。看着女子的背影孙云突然觉得很熟悉,只是没想起来。进了院,孙云看见院落好大,正房厢房前后几层。只是孙云感觉每个房间隐隐的泛着黑雾,感觉如同鬼屋。孙云不仅又狐疑起来,猜测不出自己到底是在结界、还是穿越,还是在阴间。刚才想过,穿越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穿越需要宿主,自己不能寄宿在一个历史名人的身上。结界的概念比较宽泛,如果单纯指一个大阵来说,比如自己上次和骆子渊去的那个,但眼前的情形好像要丰富得多,而且也混乱的多,根本没有头绪,因此无论从场景还是阴气来看,更像是一座鬼城或者鬼村,所以多半自己进入了阴间,或者是阴间的叠影,根源在于自己喝了神桑酒,遇到阴兵,然后撞见鬼打墙,误入阴境。 不大一会儿到了正房,正房由苏秦的父母住着。此外苏秦兄弟五个,老大叫苏代,其次是苏厉、苏辟、苏鹄,苏秦是老五。哥几个不知怎么,今天都很全,连同几个媳妇,都汇聚在父母的屋中。屋里老头老太太坐在主座,老大老二侧座相陪,老三老四下手座位,几个媳妇依次下边坐着,身后还有几个仆人站立。此刻大家不知正说着什么,看见五媳妇领着苏秦进来,都安静下来,尤其看见苏秦后面跟着一个陌生人,都看着孙云。 大海进屋先施礼说道:“父亲母亲,各位兄嫂都在。师弟,这是我父母,大哥,还有二哥三哥四哥,以及几位嫂子。几位兄嫂,这是我在鬼谷门下的师弟,我最要好的朋友,张仪张海丰,他特地不辞远途辛苦来看我,你们叫他大海就行。” 孙云在大海介绍的时候,借着屋内的明灯,看看几位父母兄嫂,他突然发现,他们座位下或者脚下没有影子,而不像自己和大海,都是有影子的,这把孙云吓了一跳。此刻他又突然想起,刚才院子里黑没有注意看,苏秦夫人是不是也没影子,他悄悄的回头,一看也是如此。这会儿大海介绍完毕,孙云连忙行礼,强打精神说道:“伯父伯母,几位兄嫂一向可好。” 老人和几位兄嫂,看看孙云的打扮,见还是学生装束,一看就知道没有半点功名,便真拿他当作自己的老弟弟一样看待,老大苏代的媳妇、大嫂说:“大海呀,你来看看我们老五,我们表示欢迎,正好你也帮我们好好劝劝他,让他别再学那些没用的靠搬弄口舌谋生。” 孙云没来得及回话,二嫂接着说:“刚才听小五的说法,他们同在鬼谷子门下学纵横术,其实就是巧舌术,大嫂你还指望,这个大海来规劝小五,殊不知这是你的一厢情愿吧。” 三嫂说:“我看这个大海,布衣儒杉,神魂破落,一定也像前些日子小五从秦国回来时候的寒酸样子一样,如果指望他来劝说小五,那小五更没有醒悟的一天了。” 四嫂阴阳怪气的说:“也不尽然,正是大海如此的不堪,才能再次教育小五,空学口舌之能,不务正业的可悲,这不正好又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苏秦的妻子,气的做回自己的座位,把大海和孙云干在地中间。 这时,苏秦的父亲说道:“小五的同窗来了,你们先别说这些怨愤的话,还是问问他出门办的事情怎么样,然后让他们回屋叙叙同窗之谊吧。” 长子苏厉说:“小五,你去了这么半天,春东头魏宝明家状子的事情,你问的怎么样啦?有没有把握告得赢?” 苏秦说:“是这样的,魏宝明家前些日子从外地贩运几匹好马,准备过几天到洛阳的马市卖个好价钱,这个事情被城北的一个贩马赵大老板知道,非要看看他的马,结果到他家去,便一下子相中了一匹白马。于是赵大老板提出来要用三匹同样颜色的马,换他的这匹良马。魏宝明同意,然后赵家就把三匹马先送过来,让魏家确认,赵家第二天来取。可是赵家第二天来取马的时候,却说魏家的这匹马不是他们相中的那批。魏家说只有一匹这种颜色的马。赵家不同意,便把三匹马牵回去。可是事后,魏宝明发现,赵家把自己的千里马被牵走了,留下的只是普通稍微上等点的马匹。找赵家理论,赵家说是魏家自己同意和亲眼看着牵走的。魏家气不过想报官,所以找人写状纸。不过我看,这个事情蹊跷,八成告了也白告。” 大嫂说:“小五啊,这个差事,我可是好不容易揽来的,你若不能好好写状纸,打赢这场官司,不但你这些年白白又是在鬼谷门下学艺,又是走南闯北的,而且我们老苏家的名声也被你给毁了,你说,以后我们苏家可怎么在乡亲们面前抬头。” 大海说:“大嫂,您怎么能这么说?如果说我不会写,或者不尽心写,那是我的不是。可是这场官司,即便是魏家冤枉,明明被人坑害,可是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对他家有利,输掉官司的事情估计的铁定了,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二嫂说:“大嫂,不是我说你,我们家小五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亏你好心给他某个事干。我看他存心打我们家的脸。” “二嫂!”大海刚说话,三嫂拦住说:“小五,不是我说你,我们家就你一个学问最高,可是你不用学问办点露脸的事情,好为你将来能靠它谋个营生,学这些年书还有什么用?” 没等大海反应,四嫂又说:“也不一定,没准小五,哪天想开了,弃文经商也未可知,小五是念过大书的人,要是做起买卖来,肯定比我们强。” 只有苏秦妻子,没有吱声,继续生着闷气。孙云听了苏秦家的对话,脑袋一直嗡嗡作响,心想不知道历史上的苏秦是不是这样,这简直就如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怪不得苏秦从小外出求学,志在四方,这样的家庭,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怪不得大海出家,起码清静。 苏秦的母亲这时说道:“小五啊,虽然你大嫂事先没商量就揽下这个差事,不过既然答应了,就得办好,你琢磨琢磨,怎么能应了人家的信任,不给我家丢脸。” 大海被挤兑无奈道:“我知道,这不我师弟来他能帮着办好。”孙云顿时额头一团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