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士怎么会出现?他不是说请假休息了么?阅览室的同学们昨天还挺高兴呢,今天一看见他又悲哀起来,尤其在他位置占座的同学心里更紧张的要命,生怕老王头彻查。 倒是魏收博士很主动,隔着桌子说道:“王舍人,您不是说要休息么?怎么还没走呢?” 王博士说:“我请假从周一开始,明天社稷日,千百个学生集体出门,我必须要跟一下。”说着他有意无意的瞟了孙云一眼,以及孙云用一压着的古老的书简。 这时候,他突然觉得屋里好像有些不对劲,他想了想突然意识道,老赵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他的身份是校工,没有资格在阅览室的桌子上坐着。他刚才光顾得孙云桌子上的东西,把老赵头忽略了。他作为管理舍人看到这个现象还是应该过问的。 于是王博士有起身来到老赵头对面,但不管怎么样老赵头的年纪在那摆着,他也稍微客气,便说:“老赵,你在这里有事?” 老赵头没头没脑的说:“倒是没什么,我只不过听说藏书阁里有一个孩子很顽皮,惹得好多人生气了,我怕出什么事过来看看。” 王博士听了没反应过来,不过看老赵头这么从容,也很差异。他突然以为这个老赵头也和他一样为了那,那么这将又是一个江湖门派中隐藏的高手,如果是这样,那说明他老王平时走眼了,竟然没发现自己管理的一普通校工,竟然会有背景。 他小心翼翼的又问道:“那您就这么干坐着,还有这个梆子,在屋里好像不合适吧。” 老王头好像想起什么,突然说:“哦,对对对。这个梆子是送人的,可以提醒大伙注意防火什么的。哦!还能灭火,可以把蜡烛熄灭!”说着把梆子举了举,比量一下。 这下,周围的人都不觉担心起来,校工属于后勤的教工,归管理部统带。而管理部有助教、博士等。其中最大的领导就是博士舍人,也就是老王头。这个老赵头在最大的院领导面前语无伦次,还拿个梆子比比划划,这不是找好看么。 果然王博士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看着梆子有点发愣,周围的空气顿时一阵凝固。 孙云也随着大家的目光一样紧张着。不过他突然想起什么。因为他看到王博士和老赵头对话的眼神,明显俩人并不认识。而且王博士看见老赵头的梆子突然走神,说明他也突然想起了什么。看见梆子能想起什么呢?还有刚才自己也同样恍惚间想起什么来。可到底是什么呢?孙云脑子飞快的旋转。老赵头为什么敲梆子?难道和这个有关?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它吗?孙云仔细回忆,那天晚上自己夜探书库,本来自己眼看遇到危险,结果老怪们突然一哄而散,他们之所以瞬间离开就是因为突然看见一个打更老头,老头手里就是敲着这个梆子。对了,就是这个梆子,焦点就是它,那个老头不是偶然去的,这些老怪也不是偶然走的,还有屋里的蜡烛也不是凭空灭的,换句话说,自己少计算了一个人,应该是有四个人。 对了,就是四个人,孙云突然明白,脱口而出道:“四个人!不是三个人,我少算一个!” 王博士和老赵头就在孙云的身边,突然听见孙云说话,弄得一愣,都回头看孙云。周围的气氛更紧张,孙云同样也一阵心惊肉跳,遮掩着说:“不好意思,我在算术数,正不知道怎么解,看见赵老伯的梆子,一下想起来,那天我少算了一个。” 老赵头把梆子放回桌子上,笑笑说:“小孩子顽皮可不好,你知道会有多大麻烦。” 王博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阴晴不定,正要说点什么,突然门口的方向又进来一个人,他看见王博士站在过道中间,说道:“王舍人,您也在这里呀?” 大家回头一看,竟然是食堂的打饭阿姨。她不是也请假走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还出现在图书馆,大家更闹不明白了。食堂阿姨也归王舍人的管理部管,今天后勤的人都来藏书阁,看样弄得这个管理舍人好像很无奈。 老王头脸上似乎抽搐一下,说:“嗯,嗯。莫大姐,您这是过来有事?” 孙云一听她姓莫,那更是中怪莫藏拙了。只听莫阿姨说:“我没什么事,这不我要请假回家探望病人么,就和百草屋白大夫求个方子,他告诉我让我晚上在这里等他,他说来这里给我。哦,正好这儿有的位子,我坐会儿,等他来了我就走。”说着,她便坐在孙云这排前面桌子的空位上,面对着孙云,似乎认出孙云,还对孙云笑了笑,孙云也点头招呼。 王博士正踌躇,这时魏收的助理,董助教还有一些老师也都走过来,依次和王博士打过招呼,在孙云的一左一右不远坐下。王博士似乎被岔开,也就忘了乱七八糟的事情,回到座位,闷声不响的坐下。 孙云突然想起来,刚才老赵头的话挺耐人寻味的。他的意思是有个人很顽皮开了一个玩笑,把大伙惹生气了,那这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么?难道自己的玩笑真开大了?也许还真是,因为盯着自己的人都是江湖魔王,杀人不眨眼,田爷爷一家就是例子。自己和这些人开玩笑,简直就是玩火自焚。那么赵老伯怎么知道自己顽皮呢?还是他随便的一说,或者是他的语言习惯?还有,他究竟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孙云百思不解。 不过现在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出来了,这个问题是,自己原来脑袋一热,没有细想最后该如何收场。现在自己是解气了,平白无故的把大伙都折腾出来,显出自己挺有智商,不过没有合适的理由收场,自己的玩笑就是一种挑战,对这些江湖老怪的蔑视,那么自己的境地就会极其危险。这可怎么办?现在不光是自己,身边还有自己的同学、师弟,可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痛快,把大家头牵连进去,自己太草率了,光图一时痛快,没有考虑后果。 还有,现在按说还差一个人没出现,就是那个白大夫,他干什么去了?难道他与此事无关?如果无关,那就还是三个人。不对,刚才莫阿姨说了,他还会过来。那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现,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呢?还是刚才中怪随便的搪塞一下? 孙云的心里六神无主,根本就看不下去书,只能假装的看着那本黄帝内经,还要遮掩着看,生怕别人识破自己。孙云正在着急。这时,白先生终于最后一个出现,只见他乐呵呵的闲庭信步的走进来,看了看屋子,只有孙云的这一带有空位,便走了过来。看见好多老师都在,不觉愣了一下。转念之间,正看见食堂莫阿姨,刚要说话,莫阿姨却主动吱声:“白大夫,你可来了,我正好等你呢,来坐。” 孙云一看,这个中怪的招呼恰到好处,让人听着真像他和白大夫约好似的。其实他们之间绝对不可能事先有过交流,只是都听到了风声,不约而同的赶过来。不过中怪聪明,怕白先生说露馅、接他的底,不好圆场。 白先生看到这种场景,不觉也皱了一下眉,好像感觉今天弄不好,很难收场。他看了看孙云手里的书简,大概在想,不知道这本竹简是不是那本天书,如果是,孙云这个孩子恐怕今天晚上就是最后的一天,他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恐怕很难说。 想到这里,他倒是很同情,便对着孙云打招呼说:“这不是中午到我那看病的小同学孙云么?下午,你把药取走了么?” 孙云说:“谢谢白先生,我已经拿回去了,本来想今天晚上就开始煮,有点事儿还没呢。先生,您怎么到图书馆来了?不是说要出门么?” 南怪看了看孙云,心想这个孩子大概还不知道大伙为什么都回来,也不知道他的死期将至,同情的说:“哦,我下午置办些东西,明天才走。今天有点小事,过来看看”说着看了中怪一眼,正好顺着中怪刚才的话,打个圆场。 孙云突然灵机一动,今天的收场,应该就在白先生这里最好。于是赶忙说:“先生,麻烦您过来一下,能给帮个忙看看吗?” 白先生一愣说:“孙云,你还哪里不舒服么?” 孙云说:“不是,先生,我今天下午整理藏书阁书库的时候,突然看了一,不认识,想请您鉴别一下。”孙云的话音一落,周围的空气顿时凝固,所有目光,都看着孙云。 白先生眼光一亮,刚要过来,不过他一看左右,知道不可大意,又问了一句:“什么书?” 孙云说:“您中午的时候,不是跟我说,黄帝内经里边蕴含了好多丰富的生命哲理么?所以我特意记着了。正好今天下午,我突然发现了一本古书,不过好像是金文的,名字也好像有个黄帝什么经的,第一卷的名称好像写着 ‘上古天真论’,不过我没见过黄帝内经,也认不全金文,正好您在这儿,请您鉴别一下,只是不知道,金文您了解不?” 什么?《黄帝内经》?所有人都感觉泄气了一般。白先生赶忙过来,随便的翻几眼,说道:“呵呵,孙云,你说的不错,我认识一些金文,这就是黄帝内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