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玉真的感应,女儿到来之后,就躺在身边抱着玉真手臂,玉真从床里面把被子扒拉出来给她盖上,然后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问道:“怎么了?不自己好好睡觉,跑我这来做什么?” “冷~” 临海冬夜,气温骤降,白日有烈阳或能暖上几分,夜间零度,虽不使江海冻结,但也足以刺骨。 玉真转身侧卧,抱住了女儿,顿时一身火系灵气弥漫,整个房间开始升温,片刻之后玉清便开始蹬被子,惹的玉真一笑,把被子收了起来,屋内温度控制到二十多,不冷不热,很是舒适。 不一会女儿就入了梦乡,玉真则闭目沉入第一试炼空间,巡视了一下那三姐妹,随后进入神殿,如往常一般询问了一下事情,一切照常。 退出空间后一夜未眠,主动开启了星瞳,看了看周围,整个盐城都在视野之中,看向天际星空,想窥视星辰,玉真是记得,这片土地之上应该是一层云雾幻境,往上不知几个万万里才是无界之地,那这星辰何来? 有些不解,凝神之间,元神出窍直射天际,穿过云层,站在一片无云天空,抬头望去是漫天星辰,眼中冷光散发,如星空流转,看向身后是一片漆黑,已没了灯火,看似拉近了些距离,可星辰依然遥不可及。 元神化为流光原路返回,落在玉真眉心消失不见,左眼淡蓝光芒若隐若现,准备关闭之时,忽然一条街道巷子出现异样,地上躺了一人,另有一蒙面之人正手持长剑转身逃离,这幅场景被定格住了,映入了玉真眼中。 这是一桩命案,霎时元神再出窍,到了现场查看,地上躺着的人是位中年男子,身着锦缎,颇有富贵像,正怒目圆睁,双手捂着脖子,一副不甘的模样,其脖子上是血夜喷涌,这人还未死透,但已到了弥留之际,若玉真愿意,倒是可以救他。 以望气之术观二人气息,有一道因果纠缠,使二人联系在一起,可玉真不清楚其中前因后果,所以不想以能力干涉,元神退了回去,关闭星瞳,老老实实的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果然有人来报案了,晨间被人发现巷子中的尸体,玉真难得上了一次堂,左右辅官在列,堂中衙役共喊威武,是一位打更人天亮之时回家,路过小巷子瞧见了,这便跑来报案。 府衙以正常流程记录,随后派去衙役,到现场视察,把尸身带会府衙,由验尸官检验,其致命伤是脖子被利器划开,失血过多而亡,身上没有多余的伤势。 “可查到了什么?”玉真向负责此案的役头问话,役头战战兢兢的回道:“老爷,被害人是城中八大盐商之一,东城区于府的于洪,至于凶手,恐怕与江湖人有关。” “嗯?八大盐商?怀疑江湖人的理由呢?” “回老爷,那脖子上的伤,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凶器极其锋利,手段干净利落,于洪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便被杀,恐怕凶手是一位武功极高之人,以属下对盐城的了解,应当没有这种人,所以属下猜测,是来自城外的江湖人所为。” “八大盐商中的一位,出行不带随从?可有找到人证?” “根据属下所查,那于洪昨夜是到千花楼喝酒,没有带随从。” 千花楼,玉真出行路边见过,那是一处吃花酒的地方,对于于洪的事,玉真倒是不想了解,只是想知道凶手的身份,对身旁李树帜说道:“拟一封信,去问问北辰,他出城已有些时日,让他去了解一下。” 事情都已安排,今日有事情做了,也就没有跟女儿一起上课,身边跟着李树帜,换上常服出去逛街了,玉真不自觉的走到了那处巷子,多看了几眼,视线一瞥,看向旁边酒楼窗户,一位让玉真熟悉的女子站在窗前,略微开着窗户看着街道,目光落在玉真身上,立即把窗户紧闭,转身对屋内一位老者说道:“师傅,是那个小知府。” 老者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露出一条小缝,看了看外面,已不见玉真身影,淡淡说道:“城中发生命案,他作为知府前来调查也是应当的。” 房中一位青年走了出来,上前也看了看窗外,说道:“师傅,我听闻那小知府上任之后倒是兢兢业业,做了不少好事,水盘,逸安,谷盛三县的堤坝工事也是出自他手。” “哦?那还真是个好官。” 女子闻言有些不忿,冷哼了一声,说道:“怕是面子工事。”男子闻言眉头一皱,走到女子身旁说道:“师妹,那小知府行事,我看像真的,已经治了好几位贪官。” 女子坐到床头,整理着自己的包袱,说道:“党派斗争,你哪知晓他是不是某一方的,为争名夺利罢了。”老者关上窗户,走到二人中间也开了口,说道:“芙儿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少招惹为妙,此行入城,也只是为了报仇,以解芙儿心事。” 这话一出,女子芙儿愣了一下,双眼逐渐湿润,一些心事涌上眉心,淡淡说道:“这些狗东西污蔑我爹,我要他们绝子绝孙,一个不留。” 此时玉真过了街道,步行在人群之中,不少手持刀剑之人擦肩而过,让玉真多看了几眼,盐城与初来之时不太一样,能明显感觉到多了些许江湖人,充斥着杀伐气息。 李树帜也看到了,细声说道:“大人,看来最近关防上报的没错,多了不少江湖中人。”玉真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 二人闲逛,两旁商铺很是热闹,一些酒楼之中坐满了人,桌上摆着兵器,这让玉真有些不解,走了一段,一家盐店门前,几位穿着锦缎的公子正在置办货物,买了不少,不停有店员在搬送上车,只见那公子哥从怀中掏出一叠纸张让玉真眼前一亮。 都是些银票,而那掌柜的愣了一下,公子哥解释道:“这是银票,你若不放心,可拿去玉清银号挤兑,能得到足额的银两。”掌柜的一喜,没有犹豫收下了银票,说道:“玉清银号的名头我也听过,倒是没那个资本投入,难得机会,我便收下了。” 交易完成之后,几位公子与随从拉扯货车走了,那掌柜叫店员看好门面,顿时拔腿往玉清银号跑去了,玉真对此事起了兴趣,也就一路跟了过去。 盐城之中玉清银号已开了不少家门面,每个城区都有,在一城之中,银号库银可以互相传递,且有总号源源不断运来银两,不过近日有些不太平,被人截道,好在玉清银号的护卫队伍实力不弱,杀退贼人,安全抵达。 那掌柜到了最近的一家玉清银号,其中人流客户众多,在堂中有店员上茶,等了一会,把银票递上兑取,由一位账房先生仔细查看,验明银票真伪,随后把银票回收,让店员去取了银子交给了客户,让那掌柜一惊,顿时大喜,兑取的银两又存了回去,还跑回去叫上自家店员,把存在地窖中的银两都取了出来存进银号。 此事看的李树帜都啧啧称奇,玉真在外也点了点头,二人转身离去,在城中不少大型商铺都有见到银票的身影,看来发展的很是不错,也就没有去干涉了。 在街上逛了半天,回府就钻进了后衙,收到了北辰的来信,他在城外以高人的身份混进了江湖人中,但对城中命案一事并不清楚,询问过了,不知是哪方的人马所为,但报上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便是那些江湖人为何涌入城中。 看着手中信笺,玉真都是大为吃惊,一旁李树帜更是瞪大了双眼,当即怒道:“这些个什么江湖侠士,一个个的,居然想着谋反。”李树帜立即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拿过笔墨纸砚,说道:“我这就呈报皇上。”玉真并没有阻止他,而是叹了一口气。 他来当这个官,本来是为了保护一下金万贯也顺便玩玩,当初买官之时就觉得朝廷出了问题,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北辰信中所言,他以一身高绝的武艺,接触到了上层人物,被列为十二路起义军的一支将领,一时也脱不开身了,且信件难以发出,今后要减少联络。 对于此事玉真有些不放心,一旦战事一起,那天下百姓就遭殃了,自海口工事时吸纳众人信仰,玉真感悟颇多,自己的神庙亦是如此,蓬莱大劫之时,信众直线下滑,此时若要在这一方世界建立根基,这些凡人就必不可少。 玉真有些为难,把信放在灯火之上就点了,随后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起身负手去了后宅,看着女儿还在上课,有些无聊,不一会碧玉带来了消息,其他州府也出现了不少江湖中人,部分混在城中,一大半驻扎在城外隐蔽山野,被玉清银号的人查到,上报给了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