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被抓之前他们对玄学一说是听之却不信之。被抓后,这些人亲眼见过有个老头将人吸干。 说是吸干也不对,是吸干了生机。 在被关在厂房那段时间,有人会每日都过去选几个人,带走后就再也没回来。 起初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直到有一回,被挑选出来的一人试图逃跑,还没跑几步,那老头人一抬手,那人就站在原地,再也动不了,余下的人眼睁睁看着老头走到那人面前,手掌按在那人的头顶,大约十几分钟后,那人倒在地上,死了。 不知道是故意让他们看,还是忘了关上大门,被关在厂房里的人都看到了那一幕。 那天被吓破胆的就有好几个,还有一个心脏确有问题,因太过害怕,突发心脏病,死前还被吸了生机。 他们就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非自然力量的存在。 这种力量让人惧怕厌恶,又充满了诱惑。 时落没给妇人丹药。 “你救人救到底,给我一颗,不,两颗吧。”妇人眼馋地看着时落还握在手里的小瓷瓶。 “你心脏并无问题。”她虽然面黄肌瘦,心跳却还算平稳。 时落手腕一转,将小瓷瓶收了起来。 被一眼看穿,妇人干脆说实话,“我身体是没毛病,但是我儿子身体不好,他心脏有点毛病,肾也不太好。” “也是怪我,我婆婆那个人坏的很,就巴不得我不好,她天天在我面前端着婆婆架子,我都怀孕了,她还让我跟她一起去卸货,我还要洗衣做饭,我累着了,又着了凉,我儿子生下来身体就不好,这些年药就没停过。” “药不能乱吃。”时落并未被她的话打动。 妇人却转了转眼睛,“那你有没有能治我儿子病的药?你给我几颗吧,我儿子太可怜了,我那儿媳妇嫌弃他身体不好,前年跟我儿子离婚了。” 想到她前儿媳,妇人又一阵愤怒,“我儿子离了之后谈好几个都没成,她倒好,跟我儿子离婚不到半年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生了,凭什么她离婚了还能过的更好,我儿子就得一个人?” 她前儿媳再嫁的这人是个货车司机,有好几辆车子,跑长途,听说挺有钱的。 妇人就想着,等她儿子以后身体好了,她一定要给儿子再娶一个比之前那个更好的。 “要我说,现在这些女孩子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想找有钱的,那些有钱的能对她们好?还不是在外头找了一个又一个?”妇人唾弃,“还有那些长得稍微好看点的,就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我看她们早晚是被抛弃的份。” “我儿子长的多好啊,人也听话。”得知前儿媳又结婚,还有孩子了,妇人着急了,非要让亲戚朋友给她儿子介绍个更好的,而且还特意指明要让她儿子再娶个没结过婚的,漂亮还要高挑的女孩子。 这样生出来的孙子就会好看,以后长得也高。 谁也不是傻子,人家好好的姑娘怎么愿意嫁给她病歪歪的还只听他妈话的儿子? 后来有亲戚看不下去,直接跟她说让她现实点,几天后,就给她儿子介绍了个外地过来的,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 更让妇人愤怒的是那女人竟没离婚,她丈夫在老家,听说她丈夫出了车祸,全身瘫痪,已经七八年了,她照顾丈夫几年,但是她不愿意照顾丈夫一辈子,便带着孩子出来打工。 妇人气的跟亲戚大吵一架,后来她亲戚又过来,说那女人的婆婆找来了,要带走孙子。 毕竟儿子全身瘫痪,他们家就剩下孙子一根独苗了,那婆婆怎么可能让儿媳带着孙子嫁到别人家? 妇人的亲戚说要是他们家愿意,那女人可以再跟她儿子生个孩子。 她不可能同意,当时就把亲戚打出去了。 她赌咒发誓要给儿子再找个更好的。 妇人有些魔怔了,她伸手,想抓住时落的手。 时落避开。 “你给我两颗吧,我儿子身体好了才能好好过日子。”妇人哭着说,“我儿子现在都不想活了,你救救我儿子吧,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们母子就是两条命!你就忍心啊?” “你这就是道德绑架了。”锤子看不下去了,他说:“时大师没义务救你儿子。” 妇人瞪了锤子一眼。 锤子才看到她嚎了好一阵,脸上还是干的。 “我就是心疼我儿子,我儿子凭啥就找不到好媳妇?”妇人又想到前儿媳了,“那个小贱人凭什么离婚了还过的滋润,她那个男人是不是瞎了眼了?” 丈夫有钱,还生了个儿子,听说丈夫还给她买了一辆好车。 “她当真是因为你儿子身体不好才离婚?” “她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按你说的,你儿媳是因为你儿子身体不好才离婚,那她为什么要跟你儿子结婚?”锤子指出妇人话里的漏洞。 她儿媳要是介意她儿子的身体,一开始就不会跟她儿子结婚才对。 妇人脸色顿时变了,她将错处归到前儿媳身上,“谁知道她?整天打扮的不人不妖的,肯定是早就跟那司机勾搭上了,早知道她是水性杨花的人,当时我就不该答应我儿子娶她!” 锤子他们自然不信妇人的一面之词。 小王一直竖起耳朵,他平日很少跟普通人接触,他知道人跟人之间的故事很复杂,没想到这么多样。 艺术来源于生活这句话果然说的不错。 恐怕生活的奇葩是艺术都不敢解读的。 “既然你不愿意你儿子娶她,她也跟你儿子离婚了,为什么你还这么不忿?”小王不太理解。 妇人词穷。 “当然是因为不甘心了。”欧阳晨这时说,“她觉得她儿子是天下最好的男人,妻子就该是最优秀的,妻子就该小心伺候,她儿子可以随意抛弃妻子,但是妻子不能主动离开她儿子。” “她儿子是天仙啊?” 妇人怒道:“我儿子最好,本来就该得到最好的。” 虽然跟个妇人计较,不太符合大男人的形象,欧阳晨还是说:“我觉得你前儿媳是个聪明人,就你这种性子,你儿子便是健康的,恐怕也得离婚。” 就看着妇人强势的作风,恐怕她儿子成家了,她也要插手儿子的房里的事。 一旦公婆插手孩子的家事,那矛盾可就多了。 妇人不承认,“你瞎说!”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年轻女人忍不住,“我要是你儿媳,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 “小杨,咱两是一起的,你怎么帮他们说话?”妇人皱眉,她们一共就五个女人,被关在一起,妇人觉得她们是同患难过的,年轻女人理应站在她这边。 “我是帮理不帮亲。”再说,她跟这妇人也不亲。 虽然短短相处了没几天,她也看出妇人唯我独尊的性子,且自私无理。 妇人又瞪了年轻女人一眼,肯定地质问:“你帮着那贱人说话,你是跟她一样的人吧?” 一样的人才能设身处地帮她前儿媳说话。 年轻女人冷笑一声,“在你眼里,除了你跟你儿子,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吧?” “就是天仙嫁给你儿子,我估计你也能挑出人家毛病来。” 妇人扬手就要给女人一巴掌。 只是巴掌还没落下,就被女人挡住,女人看着瘦弱,但是她也在健身房练过几年的,年轻女人轻松一拨,妇人差点摔倒。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被关起来的时候,你做的那些事真的上不了台面。”年轻女人厌恶地看着妇人。 “我做什么了?”妇人怒目而视,“你给我说清楚。” “你真要我说?” “我什么都没有做!” 女人嗤道:“第一天,我们都害怕,你缩在角落里,这妹妹仗义出言的时候,你竟然怪她,怪她激怒那些人,等后来,那些人过来选人,是你把她推出去,想让人选她,好把她吸干。” “我,我没有。”妇人叫着反驳。 “屋里那么黑,你根本看不到,你是污蔑我。” 年轻女人笑了一声,“你不知道吧,我当时就站在你旁边。” 妇人眼神闪躲。 “大师,她就是个小人,您别帮她。”年轻女人对时落说。 时落对她点头,“我不会给她药。” “你是个什么东西?用你乱说话?”妇人又想对年轻女人动手了,但是女人只举着不大的拳头,看了她一眼,妇人缩着脖子,不敢再叫嚣。 只是要她这么走,她还是不愿。 “是你们这些神仙斗法,害了我们被牵连。”妇人又转而控诉时落,她指着地上的女孩,说:“这丫头病了,你都给她吃一颗,我也要两颗,有什么不行?这是你欠我的。” “时大师,那些人可能还没走远,不如将她送过去。”锤子知道时落不愿跟夫人掰扯,他对妇人说:“用你一条命换一颗药,你愿不愿意?” “你,你这是坏良心啊!” “要么走,要么就把你送过去,再给你一颗药,你选个。”锤子皱眉,看着有些凶。 妇人缩着肩膀,她不想选。 “不选就滚。” 妇人掉头走了,离的远,才骂骂咧咧地往后指。 看着边走边回头看,嘴里不停辱骂的妇人,时落突然看向明旬,问道:“你母亲好相处吗?” 看到这妇人,时落才想起,她要是与明旬成婚,也得面临婆媳问题。 她刚来上京时遇到的女孩与她说过,豪门婆婆不好相处,动不动就拿支票给儿子的穷女朋友。 时落算了一下,对比明旬,她真的是挺穷的。 看时落的眼睛,明旬就知道她想多了,他好笑地回:“不会。” “等落落与我结婚,落落愿意在哪住,我们便去哪住,愿意跟谁住,便跟谁住。”明旬纵容地看她。 “跟祖父还有师父他们住。”时落早想过了。 “好,那就住老宅。”顿了顿,明旬又说:“老宅房子多,可以给四位师父分别准备一栋,若他们想独处也可以。” 明旬想的周到,时落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