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旬眼里的血红还未完全褪去,“我知道。” 时落伸手,覆在他眼上。 一股凉意自时落手心传来,明旬眨去眼底的湿意。 感受到手心的潮湿,时落才要拿下手,明旬更快一步,手按住时落的手背,不让她动弹。 良久,明旬才闷声说:“落落,刚才我害怕救不了你。” “你肯定能救我。”时落又将人抱住,贴着他的耳朵说:“他怕你。” 明旬将人搂紧,脸埋在时落的脖颈,狂跳的心脏才复了位。 二人身后,黑袍老人困住魂魄。 “你如此忘恩负义,我定要让你万劫不复!”魂魄接受不了被后辈背叛,“孽畜!” 黑袍老人苦笑,“师祖,待我解了寨子里人的禁制,我自是会将这些年所习术法还给师祖。” 那怎能一样? 这孽畜借着他的传承逍遥这么多年,还背叛他,最后只简单一个‘还给他’就行了? 魂魄知道怎么辱骂黑袍老人都不会让他改了主意,便改用寨子里的人威胁,“就像我下的诅咒,无人能解开。没有我的相助,你也救不了他们,我要让他们跟你一起陪葬。” “他们都是因你而死。”魂魄阴森地说。 “因为禁制的原因,这些年寨子里的人也都不好过,师祖,纵使你救过他们,这数百年他们也该还清了。” “不够!” “若真如此,那也是他们的命数。”黑袍老人看向早退到洞口的野人。 “呵——”一句冷笑才开口,魂魄突然尖叫一声。 只见方才还抱着时落的明旬已经一脚踩住魂魄,魂魄冒阵阵黑烟。 明旬还不解恨,用力碾了碾。 魂魄叫声微弱,他奋力挣扎,最后只留下一句话,“你们等着。” 黑雾消散。 “人呢?”锤子看向周围,“魂飞魄散还是跑了?” “狡兔三窟,他只留这一缕魂魄在这里罢了。”诸葛绕着碎裂的石像转悠两圈,顺口回了锤子的话。 诸葛最好奇的是魂魄是怎么做到让首领的身体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变成他自己的。 “小友,你是如何被带进石像的?”诸葛问。 如今这个时代,纵使有术法高深的修道者,但是要做到这种堪称‘神迹’的所为,还是困难的。 那种传说中的神仙术法他们更是想都不敢想。 “石像有机关。” 明旬愤怒毁了石像,机关自然也毁了。 在建石像之初,魂魄就出现过。 “那还怎么再找他?”若不一鼓作气灭了他,照那魂魄的性子,必然会卷土重来。 时落被禁锢在石像中,若有弱点,也只有时落会知道。 几人朝时落看去。 却见她一向清明的眸子竟有些恍惚。 明旬飞快地回到时落身边,再次将时落抱紧,他低头,亲了亲时落的额头,柔声唤着时落,“落落,我在这。” 两人体内的同心蛊同时有了反应。 只是这次跟以往不同,明旬轻轻蹙了蹙眉,同心蛊在挣扎。 落落说过,同心蛊能让他们感受到彼此,关键时候还能救命。 因为是同心蛊,心意相通时,蛊虫顺服。 同心蛊挣扎,落落必然也有同样的不适,明旬心疼地捧着时落的脸,鼻尖贴着时落的鼻尖,已经恢复了漆黑的眸子盯着时落看,让时落不错过他眼底的浓情,“落落,你看着我。” 时落听话地望向明旬。 牵魂术不伤人性命,却足够恶心人。 “我替你取出同心蛊。”时落意志坚定,只是这牵魂术确能影响人的情绪跟情感,时落体内的同心蛊挣扎的越发激烈,同心蛊寄生在心脏处,一阵阵钻心的疼许多人都承受不住。 “这会伤害到落落吗?”明旬没同意,先问道。 “不会。” “那就不取。” 时落抓着明旬搁在她脸侧的手,声音低落,“对不起。” 她觉得自己的动摇玷污了她跟明旬的感情。 明旬却笑了,他忍不住亲了亲时落的鼻尖,“落落,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时落立马点头,强调,“我只喜欢你。” “所以落落跟我情比金坚,我们的感情没有任何瑕疵。” 明旬的肯定让时落眸子亮了起来,那双眼清澈干净,唯一剩下的只有对明旬的依赖跟深情。 二人靠在一起,其他人自觉避开。 眼见时落脸色逐渐红润,诸葛这时开口,“据我所知,牵魂术也不是不可解的。” 明旬看过去,“如何解?” “若解我师门前辈的牵魂术,你二人心意相通是第一步。” 明旬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解术之前,你二人不能交——”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就被明旬打断,“诸葛大师请说第三步。” 诸葛理解年轻人的害羞,他顺着明旬的话说,“这第三,反制。” 闻言,时落跟明旬齐齐皱眉。 “诸葛大师,您说的反制不会是反过来让那魂魄中牵魂术吧?”锤子一脸嫌弃,“您还是别恶心时大师了。” 诸葛似乎也觉得这个法子不怎么地道。 “他改进过这牵魂术,不能贸然杀了他,反制是最好的办法。”至于怎么反制,诸葛知道以时落的悟性,不用多久就能琢磨出来。 让魂魄对时落情不自禁,他控制不住言行,到时还不是时落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没有别的法子?”明旬问。 “我没中过牵魂术,暂时还不知道。” 顿了顿,诸葛又提醒时落,“他这么轻易离开,就是觉得能牵制住你,解了术法之前,他都是安全的。” “诸葛大师,你的意思是那魂魄还会催动术法?” “他能让小丫头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他对这牵魂术改进到何种程度了。” 诸葛猜得不错,魂魄才离开就迫不及待地试图控制时落。 察觉到同心蛊再次躁动,明旬揽着时落,对其他人说:“我与落落去去就来。” 不等其他人反应,明旬带着时落离开。 他并未将人带远,在这一处无人的角落,明旬直接扣住时落的后颈,低头,吻了上去。 时落心跳的厉害,原本就有些分散的神思越发涣散。 两人吻的投入,连同心蛊逐渐微弱的挣扎都被忽略。 直到时落呼吸急促,明旬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