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便是当年初恋浓情,到如今的出轨刺激,最终也抵不过柴米油盐跟相互猜忌。 时落跟欧阳晨都知道,那对半路夫妻也未走到最后。 这话时落跟欧阳晨都没跟孔家大姐说。 在两人看来,待孔家大姐离婚后,她前夫跟初恋的事便与她没有干系了, 到时她若想打听,自然也会知晓,若是她早早放下,那就更不需知晓别人的下场。 孔家大姐抓着小弟的胳膊,不让他走,“小飞,你们的身体重要, 生气伤身,你不能动怒, 大姐没事。” “什么叫没事?当年他怎么追的你?”孔飞想甩开大姐的手,孔家大姐抓得紧,孔飞又不能硬来,他不知道大姐有没有忘记,反正他自己记得清楚,“当年我们家人都没看上他,他死缠烂打,原来家里人都给你相亲了,是他破坏了好几次。这人脸皮还厚,不管我跟大哥怎么威胁,他还来。” 他要上学,大哥要工作,也不能一直看着大姐,就给这男人钻了空。 等他们知道的时候,大家已经有原先对他的不喜到后来的同意跟他处朋友了。 “大姐, 你当年到底怎么想的?” 孔家大姐愣怔片刻,回道:“当年我想反正都要嫁人的, 与其嫁给别的,倒不如嫁给他,起码他对我好。” 那时候她还是年轻了,没跟几个男孩子相处过,不知道男孩子对她的好是随时都可以收回的。 “他那叫好吗?他那叫自私。”孔飞不客气地拆穿那男人。 孔家大姐心里也苦,后来就是知道了,可后悔也晚了。 “当年他说的天花乱坠,可就因为你不能有孩子,他就抛弃你,你们当年结婚的时候他是怎么保证的?”孔飞也觉得对不起大姐,要是他当年再坚决一点,大姐是不是就能嫁个老实一点的男人。 那男人油嘴滑舌的,他一直就不赞同,只是后来他大姐同意了,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叫姐夫。 孔家大姐苦笑,“其实他这么做也情有可原,是我不能生孩子,我公公婆婆一直说卫家得有个后。” 孔飞瞪着他大姐, “你还替他说话?” “我没替他说话,他也有错, 他错在不该瞒着我,背地里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他要是跟我说了,我不会不同意离婚的。”孔家大姐这会儿倒是哭不出来。 原本她对丈夫没很多爱情,但是相处久了,丈夫对她还不错,尤其是婚后第一年,他几乎是事事依着自己。 她对丈夫是日久生情。 只是她就是再喜欢丈夫,也不会没有自我。 “还能为什么?”孔飞是男人,他了解男人,孔飞冷嗤,“他不离婚,就是指望你给他带孩子呢。” 他大姐除了不能生孩子,在这前后村里,谁不夸一声? 想到生孩子,孔飞突然脑子一闪,问时落,“大师,我姐姐这事不对。” “何处不对?” “我爸是去年捡到的矿石,可那时候我姐姐已经结婚三年了,为什么前三年我姐姐也没生孩子?”这本不该是他这么做弟弟的问,可她大姐虽然看着还理智,恐怕早心神不宁了。 听到弟弟的话,孔家大姐苍白的脸又有些红,“前两年,是你姐夫不想要孩子。” 他说有了孩子会影响他们夫妻感情,反正他们还年轻,等过两年要不迟。 于是,她便吃了两年的避孕药。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孔飞皱眉,前几年他大姐回娘家的时候,他爸妈也问过孩子的事。 孔家大姐有些不自在,却没开口。 在村里,一般结婚后都会直接要孩子,她公婆也一直盼着孙子,她婆婆还说了,她只管生,孩子他们带。 她丈夫却是个玩心重的人,他怕他妈骂他,不停催他,就说妻子身体条件还不允许,而他们每次跟公婆说去检查身体,其实都是他丈夫带她出去玩了。 等他想要孩子了,医生却说她前两年吃的药多,对身体有损伤,需要调养一两年才能生孩子。 当医院诊断结果出来后,那男人无比后悔,觉得对不起妻子,回到家,无人时,男人给她跪下,哭着求她原谅,还说以后肯定会对她更好,他们要生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这些话孔家大姐没脸跟弟弟提。 “算了,都过去了,我也不问了,既然他对不起你,那就离婚。”孔飞知道姐姐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多问了。 只是他要求,“你们今天就去离婚。” 孔飞还是年轻了,孔家大姐看着弟弟,“离婚哪里说离就能离的?我还没跟他提,许多事就得先商量好。” “再说了,现在你们身体最重要,等家里的事安顿好了,我会跟他离婚的。”孔家大姐勉强笑了一下,“等我离婚了,我就来家住,你们可不要嫌弃我。” “大姐,你说的什么话?家里不是一直有你的房间?”孔家大哥安抚好了妻子,对他大姐说,“你住一辈子都行。” 按大师的说法,用不了半个月,他妈就没了,到时候他们姐弟三人就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他们只剩下姐弟三人相依为命了。 “那我就多住几年,我身体好,还要照顾你们。”孔家大姐回道。 姐弟三人商量好,时落又替孔家大姐把了脉。 “我会给你开个方子,按这方子先喝一月,一月后我会再来,重新给你换个方子。”孔家大姐遭受的辐射不多,“你身体虽不如以前,却也不会影响寿命。” 孔家大姐忙将自己的钱跟两个弟弟刚才给她的钱都给了时落。 她自己带着的是她大半的积蓄。 因为全家人的病,他们家虽算不上是家徒四壁,却也没多少积蓄了,两个弟弟跟弟妹以后恐怕也不能操劳,他们得自己留点。 况且小弟还在上学。 “大师,钱不多,您别嫌少。”孔家大姐心里不是滋味,她觉得脸上烧的慌。 “少是少点。”时落有话直说,这钱自然是不够炼丹的原料钱的,她数出三千块钱,收了起来,将剩下的还给孔家大姐。 走前,时落提醒孔家大姐,“你丈夫给了他初恋钱,这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你可以追回属于自己的部分。” 孩子都有了,再给对方钱也在预料之中,孔家大姐说:“是我的钱,我肯定得要回来。” 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孔家的事解决,时落几人告辞,孔家三姐弟想将时落送回车上,却被时落拒绝。 “你们只有十分钟空闲,不够送我们。”时落说。 十分钟后,警察上孔家的门。 至于孔家人的病会不会传染,等警察来了,村里人也就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也有前村的村民隔得远远地看着他们,他们刚从孔家出来,这些村民不敢上前,时落无视这些探究的目光,与明旬手牵着手,走的不快。 明旬不能陪她往南走,她最多只能再跟明旬呆在一起两三个小时了。 回到车前,周围的村民非但没少,反倒是更多了,直将车子围个水泄不通。 见到时落几人,人群自动散开。 村长站在人群中央,他问出所有村民都想知道的。 “大师,孔家人没事了吗?” 在村民看来,大师救了后村那么多人,孔家那几个肯定没事的。 “有事。”孔家的事时落不会多嘴。 就村里消息的传播速度,不出半天,估计前后村的人都知道。 “告辞。”时落跟村民说。 村民也不再纠结孔家的事,他们纷纷跟时落道别。 “大师!你能不能帮我们算一卦?”就在时落又要上车时,人群后又传来一道声音。 那是个中年妇人,她从人群中挤上前,“大师,我想算卦,你帮我算一卦吧。” 大约是时落这几天太好说话了,多数村民对时落越发尊敬推崇,可也有少许觉得时落理所应当该帮助他们。 明旬自是不会让她靠近时落。 “你要算的事没有转圜余地。” “你,你知道我要算啥?”妇人恨不得推开明旬,只是她身高还不及明旬肩头,她不敢动,可她心里焦急。 时落不应她,直接上了车。 妇人原本还想私下拉着时落帮她算一卦,见时落不理她,都顾不得隐瞒,直接大声问:“大师,我儿子今年才二十三,他要是坐一辈子牢,可就毁了啊!我儿子是冤枉的,大师,你救救我儿子吧!” 在妇人眼里,时落连人命都能救,他儿子只是在坐牢,只要大师愿意帮忙,他儿子肯定会提早出来的。 “你儿子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本就该付出代价。”时落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不是这样的!是那个女人该死!”时落的话就等于判了他儿子死刑,他儿子这辈子都不能出狱了,一辈子都得在牢里,那跟死的又有什么区别? 妇人顿时失去了理智,她喊叫起来,“那个女人骗我家彩礼,她彩礼拿到手了,就要踹了我儿子,我儿子就想把彩礼要回来,她还骂我儿子,那个女人骗钱,她不该死吗?” 跟在时落身后的屈浩听了直皱眉,他问:“那你给了人家多少彩礼?” “八万八,我们家给了她八万八!” “八万八你就要人家的命了?”屈浩没过过苦日子,不太能理解。 妇人尖叫,“八万八怎么了?那是我们攒了多少年的钱,她不想跟我儿子过了,凭啥不把钱还给我们家?” “当真是她平白贪了你们家的彩礼?”隔着车窗,时落平静地问。 明明是毫无情绪波动的话,妇人听着却心里发憷。 有村民忍不住说话,“根本不是这样的,她家凯子让人家闺女怀孕了,你还不让人家嫁进来,你说什么时候生出来儿子,什么时候结婚。” 人家女孩子也是爹妈辛苦养大的,凭什么要送去他们家遭罪? “那闺女都怀孕了,人家原先要十五万彩礼,后来你砍到了八万八,那闺女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忍了,你这彩礼也是为了安抚人家闺女,因为人家那闺女说了,你们要是再拖延,就把孩子打掉,不嫁了。” 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钱给了那女孩,却又提出另一个要求,就是生出儿子才结婚。 女孩跟她家里人当时就怒了,女孩父母直接将女儿带去了医院,那时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只能引产。 女孩的大哥还专门上门了,对妇人跟她儿子说,那没机会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个儿子。 妇人当时就后悔了。 她儿子更是着急,便上门去求。 不过他上门几次,就被打出来几次。 到后来,妇人跟她儿子一起上门,说是女孩不同意嫁到他们家也行,必须得彩礼还回来。 这回母子两都被打了出来。 许是她儿子心里本就有怨气,又或是妇人不停在儿子面前埋怨,她儿子对那女孩的爱就转成了恨。 沉寂一段时间后,她儿子非但没走出来,还钻了牛角尖,对女孩的恨意更重,尤其听说女孩跟别的男孩子走的近。 他尾随了女孩几天,终于在一天晚上,趁着女孩父母跟兄长不在,敲响了女孩家的门。 争执中,他从背后抽出菜刀,砍了女孩十几刀,女孩当场死亡。 “你放屁!”妇人对着那村民破口大骂,“是那贱人害了我儿子,她老老实实跟我儿子在一起,就什么事都没有。” 周围纷纷皱眉。 每个村长总有几个极品人家。 “你这是什么话?你们都这样对人家了,人家还不能拒绝啊?” “我呸!”反正时落不会帮她,妇人也无顾忌,她又喊,“她都是怀过孩子的人了,那就是破鞋!她不嫁我家,谁还要她?她给脸不要脸,活该!” 周围村民也被妇人不讲理的话恶心到了。 村长沉着脸,“别说了,你家的事嚷嚷给人知道,你家还要不要脸了?” 妇人却不怕了,“我儿子都没了,我还要什么脸?” 说着,妇人又要往车前冲,“大师,你不帮我救出我儿子,那你就从我车上压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