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图邛和多喆已是脸如死灰,五百铁鹞子就这么眼睁睁地死在了他们眼前,而那两人却未伤到分毫,这让他们回营之后如何交差?五百铁骑呀!那是要数近百万两银子来堆的,即使之后劫掠了整个边城,够不够这数都还难说。 屈图邛和多喆心生悔意,对剩余的五百铁骑能否堆死那胖子已经不抱希望,就在多喆准备下令召回剩余的五百铁骑及时止损之时,一旁的寇重山出声了。 “二位将军不可召回铁骑,否则前功尽弃,你们看那胖子出刀已是越来越慢,持刀的右手已是颤抖不已,明显已近力竭,只要持续冲击,我敢保证,不出一百骑他肯定连刀都握不住了。”寇重山信誓旦旦地说道。 听到寇重山的建议,多喆咬了咬牙,撤回了准备下令的手掌,反正已经损失这么多了,若是能将这二人拿下回营至少还能有所交代,大不了自己的那一成不要了,相信将军也不会太过为难他,毕竟是为他办事。 五百九十七、五百九十八、五百九十九……,果然那胖子出刀越来越慢,持刀的右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甚至有几次还被那重矛和钩索划过了身体,留下了几道清晰可见的伤口,鲜血淋淋。 虽然镇岳宝刀已然开刃,能卸去大部分的冲击力,可那铁鹞子不愧是世上最顶尖的重骑之一,其冲击力真不是一般的强,每一骑的冲击都重逾千钧,李牛的右手虎口已经鲜血淋漓,出刀已是极其艰难了。 终于在斩杀六百骑后,他的右手再也提不起来了,无奈之下李牛将手中宝刀噗的插入地面,右手彻底垂了下去。 屈图邛和多喆见状大喜,终于撑不住了,既然出不了刀了那就只有等死了。 “杀了他,杀了他!”多喆兴奋得手舞足蹈。 眼见又是两骑一冲过线,说时迟那时快,插在地面上的镇岳再次被拔了出来,瞬间便又扛在了青年的肩上,只是这次扛刀的是左肩,而那两骑依旧是被斩为了两截,冲入了他身后那小山一般的尸堆之中。 “左——左——左手!”多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他万万没想到,那胖子插刀入地看似好像放弃了抵抗,实际却只是为了换手而已,而且他换位左手之后,出刀再次变得奇快无比,如同开始一般,根本看不清他的出刀。 见此情景,趴在后方城墙上的吕飞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好你个李胖子,可真有你的,两百万次还真没骗我。” 春燕好奇地问道:“什么两百万次?” 吕飞才娓娓跟她道来。 吕飞曾问过李牛是否真的出刀一百万次,当时李牛的回答是“两百”,吕飞还以为是两百次,心中还曾嘲笑过这个胖子没有毅力,可没想到李牛说的“两百”并非真的两百,而是两百万次,右手出刀百万,之后左手也出刀百万,他的左手刀丝毫不比右手弱,出刀一样的快。 多喆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算什么,你一只右手就杀了我六百铁鹞子,现在换成了左手,难道还要再杀六百不成?总共就只有一千重骑,我哪里去找那多出的二百? 他转头恶狠狠地看着寇重山,沉声道:“寇舵主!” 寇重山仰头望天,装着没听见,自言自语道:“我去那边巡视一下,以防有人趁机逃了。” 话未说完便脚底抹油,迅速开溜,先躲躲风头再说。 看着寇重山的背影,多喆双眼冒火,咬牙切齿,他真想生吞了这个王八蛋,若不是他在一旁煽风点火,自己怎么可能一开始就派出那一千铁鹞子,若是用寻常轻骑冲杀,即便损失再多阚图也不会放在心上为难于他,但这一千铁鹞子那可是阚图的心肝宝贝呀,连阚图自己都不舍得轻易动用,现在竟然都折损在了自己手中,看来自己的官位肯定是保不住了,这可都是拜那王八蛋所赐。 多喆越想越气,但又无可奈何,论武功他肯定打不过那王八蛋,论背景人家靠着聚武堂这棵大树,心中愤懑难平之下,多喆干脆将怒火发泄到了前方那个胖子的身上,他索性不再下令召回剩余的重骑了,反而下令再次集结了一千轻骑,准备在那一千铁鹞子死绝后继续冲击。 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能杀吗,反正我已官身不保,那索性就让你杀个痛快,看看到底要多少兵马才能堆死你!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一千铁鹞子终于死绝,李牛拄刀在地气喘吁吁,身上已是多出了十余处伤痕,更有一支重矛穿透了他的右肩,被他削去了铁杆,仍有一截矛尖留在肩上,他的身后那一千铁骑的尸体重重叠叠,高高隆起,如同一座京观让人不寒而栗。 可不等李牛得以喘息,多喆装若疯狂地大声吼道:“杀此人者,赏银五千!胆敢临阵退缩者,诛杀全族!” 大手一挥,一千轻骑再度冲出,杀声震天地朝李牛狂奔而来。 刀光剑影,枪矛飞舞,李牛身后的那座京观越筑越高,而他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毕竟李牛并非炼气士,不能凭罡气远距伤人,他是全凭快刀,真刀真枪地斩杀敌人,所以每杀一名敌人,他自己也会受到一些反震之力的伤害,若不是镇岳已然开刃能卸去大部分力道,恐怕李牛早已支撑不住了,正如孔学礼所说,人力终有穷尽时,李牛已经到了那穷尽之时。 一千轻骑再度死绝,可此时的多喆已然疯狂,早已不再考虑后果,现在他的眼中只有那个胖子,什么时候将他堆死,什么时候他才会停手。 又是一千轻骑冲击而来。 “不行,我得帮他!”吕飞也顾不得自己到底能不能打,抽出那柄这次特意带在身边的短刀,就要冲出去帮这个一直视他为情敌的发小。 可刚刚起身就被身旁的春燕一把拉住,呵斥道:“你很能打吗?自己身上的伤都还没有痊愈,冲出去不是送死吗?再说也轮不到你出手呀,看着吧!” 话音刚落,一道魁梧的身影飞奔出了城门,瞬间来到了李牛身前,他手提一把剁骨刀,弯腰在身前地面上也划出了一条线,大声喝道:“过此线者——死!” 那条线,正好位于李牛先前所划那条线的前方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