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弈试结束后 几乎是在凡路的半目香全部燃尽的瞬间。坐在原地的司徒桓瞬间便被挪移术法传送至天机阁内殿。 少年睁开双眼。 自己所处的这个房间并不大,四面皆是封闭。仅有的一张长案,两根蜡烛在缓慢的燃烧,带来些许光亮。 屋内的空气凝重而沉寂,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止一般,司徒桓的心中立即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他试图站起来,但自己的身体此刻还是无法控制。 少年的心跳声在这个空旷的房间内回荡着。 “咚...咚...咚...咚。” 久而久之,密闭的压迫感让少年越来越紧张。他开始观察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希望找出些线索。 但始终是一无所获。就在这时,背后一道推门声传入司徒桓耳中。紧接着两道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自己背后停下了。 突然,一种无形的力量紧紧的掐住司徒桓的脖子,力道之大竟让他的双脚处于悬空的状态。 少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闪过惊恐之色。 “啊...啊!” 他的脸上渗出了汗水,额头上青筋凸起。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睛开始模糊起来。那无形的力量仿佛要将他生生勒死,濒死感让这位天才放弃了一切的思考。 少年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他的双脚不断蹬动,试图在死神降临前寻找一线生机。 随着呼吸越来越微弱,少年的双眼逐渐失去了最后的光彩,仿佛要进入无限的黑暗之中。 就在少年发出最后的嘶哑声音,那股无形力量突然消失,让司徒桓直接摔倒在地。可这力量的主人似乎并不愿就这样放过少年。 无形灵力再起,直接自上而下的将少年顶起重重的摔在房顶。司徒桓直接一口鲜血喷出,将长案上的一盏烛灯浇灭。 司徒桓目光呆滞,他清楚地看到眼前两人正是时秋瑾和晋喜。无限的倦意向他袭来,但他清楚,以自己师姐的手段,自己的多处穴位早就被魂针钉死,此时若不提着一口气,多半真的会死。 女人望着少年此刻不堪的脸庞,心中充满了失望。她原本期待闭关后就享用师弟带来的至少八洲的文运馈赠。 但现实让她感到沮丧,师父亲自下场打断了自己的闭关。让自己近三十年炼化的灵气瞬间烟消云散,女人又怎么可能不恨呢? 太叔礼自己自然是惹不起,眼下只能拿司徒桓出气了。 而且这师弟也属实太不争气,自己虽不懂棋道。但光是听身边晋喜的描述,第一局被一位名叫凡路的俗世中人击败。第二局竟试图在即将取胜时认负。 女人曾对司徒桓给予过很大期望,她也知道少年身上巨大的潜力和才华。但此事事关整个皓世的脸面,输赢自然不是你司徒桓能决定的。 “为什么要认输?” 女人冰冷的声音如同一桶凉水泼在少年身上,让他又是止不住的颤抖。 “输了...就是输了。” 女人轻笑,凝视着少年的眼睛。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皓世最不缺的便是聪明的孩子。如果失去棋圣头衔和八洲文运馈赠,你和那些卑贱的俗人就没有任何区别了。师负只要皓世中的翘楚,而不是只会认输的废物。” “我...已经...尽力了。” 女人听到少年的答复再次被怒气点燃,手中力道加大。把司徒桓按在房顶上反复摩擦,少年立刻发出痛苦的尖叫。 “啊...啊!” “留姑娘,要不就今日就先到此为止。毕竟司徒还要为明日备赛。” 此时沉默已久的晋喜开口,男人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似乎是一时的心软,让他为这位在天下颇具盛名的棋圣求情。 可怎知晋喜只是刚说完话,便感觉喉咙一甜。海量的灵气发疯一般的灌入自己的圣身体。 在司徒桓眼中,原本瘦削的男人身体迅速臃肿膨胀。每一根血管都以肉眼可见的扩张着。他的皮肤开始紧绷,已经无法承受任何一丝压力。 此刻男人的身体像个巨大的气球一般,他的呼吸变得困难,心脏似乎要跳出体内。他拼命的想往后退,试图走出这间房间,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四肢已经僵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肤开始出现裂痕,大量鲜血从七窍涌出,形成一道道恐怖的伤口。 司徒桓试图闭上眼睛,他从未经历也根本不想看到男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少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看着下一刻男人的身体从中间爆开,五脏六腑伴随着大量血迹溅到司徒桓脸上。血肉横飞的场景让人不寒而栗,瞬间将屋内的一切染红。 一切仅仅发生在几个呼吸间,一位人间止境高手便已不复存在。原地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残骸,残骸中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就在血液即将戳碰到女人的瞬间,一道无形的壁障将女人包围。所以此刻女人身上并未沾染任何血液。 “桓儿,你师姐说的不错。明日你尽管发挥即可,剩下的一切由为师安排。” 话音刚落,司徒桓的身边便端坐在长案之前。脸上的血迹消失,脖子前那道令人心悸的伤痕也被秘术遮挡。 屋内的晋喜得残骸立即消失连带血液一齐消失不见,仅仅一眨眼的功夫。男人便又出现在原地,同样的脸庞,穿着同样的衣服,甚至连神情都与方才一模一样的。 只是不经意间的一个细节将自己暴露。男人也不刻意掩示,大方的向二人公开了自己的身份。 “师妹,咱们有百年不曾相见了。” 男人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折扇,嘴角露出一道月牙。 “留潞见过大师兄。” 面对眼前晋喜模样的男人,留潞丝毫不敢怠慢。在女人心中对此人的恐惧丝毫不下于师傅,甚至有隐隐超于太叔礼的念头。 男人礼貌的点了点头,于是便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眼前这位师弟身上。 “小师弟,师傅刚才的话你应当是听到了吧?师傅此番兴师动众直接调出了我和你师姐出山,只为你能夺下新天下开启前的最后一次八洲文运馈赠。师傅的良苦用心还望你能体谅。况且,这次师傅的准备万无一失。师弟只管放开手脚拿下最后一局,莫要有任何负担。” “还有,小潞。下次莫要和师弟开这种玩笑,待会带着小师弟去换条裤子。” ---------- 东风台上 凡路猛地睁开双眼,一口浊气被排出体内。眼前自己还是端坐在桌前,对面也还是司徒桓。但怎么这棋盘上的棋子全都不见了? 眼下仅有两盒棋笥,以及一张空落落的棋盘。 自己方才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最后是不是被人叫醒了? 就在凡路出神之时,司徒桓突然一转头。身边的晋喜和时秋瑾突然同两道白芒一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拿着酒葫芦的披头散发的慵懒男人。 就这么一手拿着酒葫芦,另一手搬了条凳子,堂而皇之的坐到了二人身边。 “看什么看,第三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