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预谋
江难看着大屏里原本应该昏迷的自己突然从地上坐起然后揪着自己的头发说胡话的样子,咬牙切齿的抓着手里的插头。 “阿难啊,你相信爱情吗?”美女对着帅哥海报流着口水,娇羞的看着江难。江难嘴角一勾,三步作两步走到美女面前,一只手围住了它“相信啊,你和我不就是……”美女落荒而逃“神经病啊你,谁要跟你啊”。 江难无奈耸耸肩,摸着玉佩闭了闭眼睛,瞳孔颜色恢复,身边的虚影消失,一切如常,江难朝着身后厕所的位置摆摆手,然后大步离开。 演出失败社死是正常的,被念叨是合理的,改过自新是应该,但是……一堆人说她有创意,是瞎了吗?!江难表示深刻怀疑大学生的脑回路。江难给班主任和班长发了信息后溜出来了报告厅,刚出门就下起了大雨,手机响了起来,是妈妈。 季颜在家族祠堂里浇着花,江难种的月季花掉了一朵,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虫咬的。“在学校还好吗?阿难。”江难犹豫了一下高兴的笑着回答:“好呀,晋大风景很好,老师同学也好,还有很多好吃的!” 江颜捡起那朵开的正好却无故掉落的花,端详了一下,挑了挑眉。“是吗,阿江说你们学校阴气最重,晚上很热闹呢。”“啊我不知道啊,我晚上不是晚自习就是面试社团学生会,忙的要死,我都没开眼,热不热闹我也不清楚。”江难看着外面一阵接一阵的大雨,用手比了一个手枪的动作,朝雨里开了一枪,歪着头装模作样的吹了吹枪口的烟气。 江难第一次见桥下的厉鬼时,也是用的这个手势。 厉鬼怨气太重,那小兔子刚跟江难道完别就被那座桥一口吞了。 本来打算假装没看见厉鬼的江难被挑起了心火。当即抬起手给厉鬼来了一枪。但是她没想到厉鬼实力在她之上,自己还被摆了一道。 “你现在是大学生了,要知道保护自己,什么朋友该交什么朋友该远离要有自己的判断。妈妈希望你能步入新的生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开眼。”江难没辙了。“好吧妈妈,其实是最近老是有小动物跟着我,我实在没办法才开眼的没有乱来。”“真的?”“比珍珠还真。那只小兔子跟我说要常回家看看,说你很想我!” 季颜想起了前不久超度的那只在路边遇到的,被狗咬死的兔子。那时候新生开学,她总会在村口看来往的车辆,想着江难在学校的生活。“行吧。事情如果无法掌控,就去江大找阿江,他会解决。”江难见母亲松口连忙迎合道:“好嘞好嘞,妈妈,下雨了我要回宿舍了,下次聊哈!” 雨幕的尽头,高大的身影逐渐显现,江难连忙追上去。 李见生从楼梯处出现,看着江难的背影,黑色的眼睛风平浪静,比了一个江难的同款手势,笑着打通了电话。 大雨对江难来说就是浮云,江难回头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后躲到了监控的死角,一边小心翼翼环顾四周一边将玉佩从脖子上扯下,等冲进雨幕时玉佩变成了一把黑色的油纸伞,伞上的金边黑蝴蝶欢快的飞舞着,雀跃的为江难遮挡这虚无的血雨。江难的身影也逐渐消失,融入萧瑟朦胧的雨幕中。 江难兴奋极了,虽然被捉弄了一下,但是这么厉害的厉鬼她从没遇到过,这次好不容易和阿江哥哥考了不同的大学,她终于可以大显身手啦! 小兔子的仇和社死的仇一起报了。 而且江难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他不惜献祭人命。 最重要的是,这厉鬼目中无人,周围的魂灵一点都不怕她,他们背后肯定有秘密。 江雨幕中高大的身影一直在移动着,速度时快时慢,步伐诡异,一下子就到了江难的眼前,江难被吓的后退一步。油纸伞上的金边蝴蝶都飞舞起来,包围着江难,无声的和厉鬼对峙着。 江难见场面有些尴尬,拨开了蝴蝶,笑呵呵的“兄台?又见面了哈,今天天气真不错哈,吃了吗?” 江难身高172,但是只到厉鬼的胸口位置,她见没人回应她,就低着头想着话题,眼睛瞟了一眼厉鬼,竟然看到了他的胸口别着的名牌。“程……恒…啊?”江难惊叫一声!程恒不是新生开学那天给自己搬行李的研究生学长?“学长你这么想不开吗?大好前程在前,做什么鬼啊?” 虽然江难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感受到了他无语的白眼。“怎么,找帮手来找我报仇来了?但是以你的实力,估计奈何不了我哦。”江难小脑瓜子嗡嗡的“小人怎么敢得罪您?这不是为我之前大不敬行为道歉来了吗?小人初来乍到不懂事,大人可要海涵呀!” 程恒冷笑了一声向前走了一大步,江难趁金边蝴蝶发难之前立马收起了油纸伞,微笑着看着眼前朦胧的身影。程恒端详着江难的脸“朝我开了两枪,这不叫不懂事,这叫活腻了!”江难抱着油纸伞谄媚的笑着指着程恒的身后:“呀,误会了不是,第二枪打的是它呀!” 那只趴在程恒肩上的丧尸痴迷的嗅着程恒的气味,下半身被江难打的稀碎,腥臭的肉块垂荡着随时就要掉下。 江难和程恒挨得太近,丧尸逐渐抬起了头,兴奋的看向江难的方向癫狂尖锐的笑了起来,满嘴的獠牙上挂着猩红的血珠。 江难嫌弃的拿着油纸伞一把将其推下了程恒的肩头,可谁知那丧尸像是不倒翁一样又趴了上去,江难被尸臭味熏的没了耐心,干脆后腿了几步。 那丧尸知道自己打不过江难,委屈的躲在程恒的脑后,那个样子真是要多恶心又多恶心。明明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却要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江难皱眉。 “怪不得你这么厉害,原来是借了丧尸杀人的血气,助纣为虐。”油纸伞在大雨的冲刷下变成了一把散发冷意的长剑。“我还没开眼就看到你和这畜牲,你说我要是开眼了,是不是就能看到你们身后苦苦哀泣的冤魂?你说我是先超度了她们,还是先灭了你?” 程恒感受到了江难的杀气。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清澈明朗的杀气,竟然微微笑了起来。 伸手隔空点了一下江难的额头,江难下意识抬剑挡住,但是没有任何用处,被程恒开了阴阳眼。这种命运被人握住的感觉真不好受!江难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鬼影身前的迷雾逐渐消散,一个身穿黑色正装的高大青年出现在她眼前,青年皮肤白皙,相貌俊朗,额头上点了一朵红色的彼岸花花钿。他转过身去,露出了背上那只狰狞丧尸的全貌,那只丧尸的身子像是长在了程恒身上,被江难打断的下半身又长了回来,深深的缠在程恒腰上。江难皱眉“你……你被它寄生了?不……等等……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的怨气没有这么重。是我不小心撞进你献祭仪式的时候!教授还活着,我也还活着,你……你被献祭反噬了!” 头发被狠狠揪扯的疼痛在江难回过神的一刹那在江难身上苏醒,程恒的愤怒和狠戾历历在目。 “反噬事小,但是你破坏了我唯一的机会,如果可以,我真想杀了你!”程恒一步步走近江难,江难紧张的拿剑指着程恒,颤抖的指尖背叛了她的冷静,心腔快被撞破了。 “你所谓的不小心,毁掉的是我在那座破旧冰冷的桥下辛苦算计的日日夜夜。” 等等!江难好像抓住了什么,她刚想反驳,只见程恒抓住了长剑朝着自己的心口重重刺去,黑色的血朝着伤口奔涌而出。 丧尸发出来痛苦的鸣叫,它张开长满獠牙的嘴一口咬在了程恒脖子上,丧尸丝毫没有留手,程恒惨白纤长的脖子上布满了黑色的血丝。 江难震惊的抬头,不经意间撞上了程恒黑色的眸子,那眸子里满是挣扎和痛苦,不甘与纠结,冰冷又凄凉。 江难好像看到了自己!那个在妹妹死后伤心欲绝但是无力改变现实被时刻折磨着的自己。 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过妹妹的声音?每年冬至自己都去寺庙里求见妹妹,可是师傅总是说她心不诚,魂不净,不让她见妹妹……程恒额头上的花钿越来越淡,江难想要松开拿剑的手,但是被程恒雪白的大手紧紧抓着。 江难不解的朝程恒大吼“你……你在干嘛?”,程恒又向前一大步,长剑彻底贯穿了他,他低下头认真的看着江难“你看清楚,我的身后没有冤魂……从来都没有。” 利箭破空之声由远及近,程恒肩上的丧尸被射中,强大的后坐力将程恒推开,江难连忙收回了长剑。 箭矢上的符咒遇血开始燃烧起来,丧尸终于松口,疯狂的拍打身上的冥火,朝着江难身后愤怒的嘶吼着。它紧紧抱着程恒的脖子大力的晃动着,想要逼着程恒逃离,程恒同样看着江难身后,但是不为所动。 阿江将江难护在身后,接过了江难的长剑大步走向程恒。江难如大梦初醒般拉住阿江的手“阿江哥哥,不要!” 阿江推开了江难的手,抬起手一剑将丧尸劈成两半,剑法狠绝快速,招式干净连贯。 一张深红的符咒贴在了程恒的胸口,程恒捂着伤口跪倒在地上,一只手固执着撑着地面。他大笑一声,抬起血红的眼,直直看着居高临下的阿江和他手里的长剑。眼里没有了不甘,反而全是苦涩和失意。他自嘲的笑着:“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