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超市就开在小区门口的街道，陈闲走两步就到了。　　 超市门面不小，两间门房互通，里面卖的东西各种各样，光是烟酒就占据了不小的场地，还有不少东西储存在仓库。每年超市的纯利润都有十几二十万，再加上过年过节的烟酒生意，陈家可以获利二十五万左右。这笔钱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只是陈爸抠抠搜搜的，一直没舍得换新车，害陈闲感觉出行都没什么排面。　　 现在是六月下旬，非中高考学生们都还没放假，店里的生意也比较冷清。起码上午没多少人来买东西，所以夫妻两个就把玻璃门关着防止空调风泄露。　　 陈闲小心翼翼地靠近超市，在来的路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好像，今天成绩就下来了，只是他忘了看日期，直到在路上听到一个路过的黄毛说两百多分上大专稳稳的，才让那死去的记忆涌上心头。　　 “草！奶奶，我们现在去打穿黄泉路吧！我不想再留在人世了。##的，怎么高考成绩现在下来了，怎么办啊！”陈闲躲在店门口的大树边上，犹豫不决，要不要进去。　　 在超市有一台电脑，如果进去，那陈爸陈妈必然会要求陈闲立刻查分，那时候死去良久的心脏又会提起来。　　 “废什么话？不就一个高考成绩吗？我老陈家这么多名牌重点大学生，就差你一个？”沈青月在瓷体里训斥，婆婆妈妈的，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陈闲抿嘴，手撑在树干上，密密麻麻的纹路都比不上他心情的杂乱。　　 陈闲苦笑道：“关键我有可能都没达到本科线，如果时间倒流，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好了。老爸老妈含辛茹苦养了我这么多年，有点对不起他们。”　　 “那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好好学习吗？”　　 “那要看是哪种机会了。如果是时间倒流，那我会努力把答案背下来。”陈闲得意洋洋地笑着，到时候自己放放水，勉勉强强考个理科状元也不为过。　　 沈青月彻底无语。人要脸，树要皮，两者不要，天下无敌。　　 就在陈闲在门口拖沓时，玻璃门从里面推开，陈妈探出一个脑袋。不动声色地看着自言自语的陈闲，还以为儿子是没有从创伤里走出来，那种事情谁碰到都会留下阴影。　　 “闭嘴！你妈来了。”　　 陈闲转头，果然老妈站在身后，静静的看着自己。他现在才想起来门口安了摄像头，从里面可以看见的。　　 陈闲咧嘴一笑，拉着老妈进到超市里头。　　 然后在半个小时的纠结后，陈闲在父母的注视下开始查高考成绩。　　 他从货架上挑了个笔记本，遮挡电脑荧幕。　　 身份证。　　 考号。　　 好了，电脑网站很快跳转。陈闲迅速盖上笔记本。　　 “多少？多少分？”　　 “别激动，别激动！”　　 陈闲直接站起来，椅子往后一靠。一家三口都屏气凝神，生怕吹坏了屏幕，把里面的分数都赶跑了。　　 “出了，出了。”　　 陈闲缓慢移开一边，从上往下前三科分别是9，9，1开头，再往下就是理科了。青年心里一横，把笔记本掀开。　　 441！　　 握草！才这点分，当年陈虞考了快七百分啊！　　 陈闲捂着脸悄悄退到一边，没有去查看本科分数线，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陈爸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看起来人都老了几岁，这儿子真是不行啊！　　 换作往常，陈妈也会斥责儿子，高中一天到晚偷偷玩手机，只是现在于事无补，而且陈闲还有点心理问题。　　 “没事，考这么多分也还行了。如果没考上大学，大不了再复读一年，重整旗鼓，明年一定能考上的。”　　 陈爸摆摆手，老婆心疼儿子，他可不能心软。他从桌子上拿下手机，咳嗽一声，递给了独自抑郁的陈闲。　　 “查查分数线多少，自己看看有什么院校能上的。”　　 陈闲点点头。　　 好在今年高考的本科线只有四百二十多分，安排好的话，陈闲勉勉强强可以上个公办院校。下午，陈妈拨了几千块钱让陈闲去买手机。之后，他又在外头到处溜达溜达直到晚上六七点才回去。　　 电梯到了十一层后，陈闲手指套着钥匙圈耍来耍去。　　 门上面还贴着新年的倒福字，门锁也有些年头，可以看见斑点锈迹，陈闲把钥匙插进钥匙孔，父母还在楼下超市，家里没人。　　 咔！　　 打开门后，一束光线射了出来，照在陈闲脸上，瓷器面孔反射回去打在一个漂亮女人脸上。那个女人披散着头发，卷成大波浪。走在街道上一甩，估计有不少男人都会侧目驻足。　　 陈闲眯着眼睛，手掌插进门缝。黑色的贪诡像是藤蔓一样爬满门墙，然后随着陈闲意念微动，小刺长出，暴雨梨花似的射向那个女人。　　 这些小刺像是机关枪的子弹，突突个不停。当它们擦过沙发桌椅时，又自动避让，只是把突然出现的女人当成了目标。　　 一阵烟雾自客厅掀起，等到陈闲停止攻击后，女人早已不见踪迹。陈闲靠着墙壁四处走动，确保没有任何痕迹后把所有贪诡收回体内。　　 “奶奶，是白天那个东西吗？”陈闲在毯子上捡到一些碎发，捻了两下，朝着鼻子又闻了一下。　　 “应该是，跟白天的气息一样。”沈青月在瓷梯里说话。　　 “这鬼东西怎么会跑到我家来了？我又没约她。”　　 陈闲把碎发放到烟缸里，点燃了一张餐巾，盖了上去。黄橙色的火焰带着烧焦羽毛的气味，是人的头发。　　 “不过这鬼东西是脱发吗？怎么掉也是##碎发，不应该是发丝才对吗？”　　 “不对！”沈青月突然夺取了身体控制权，拿起烟缸就往阳台扔去，原本正常的火焰在空中变成幽绿色的鬼火，有无数火星四处掉落，奔向房子的犄角旮旯。　　 “怎么回事？”陈闲甩甩脑袋，看着眼前一幕，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个女鬼给家里做了标记，等她回到人世的时候就能找到这里了。”　　 “什么玩意儿？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