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时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再看之时,手还定在空中成半握状,而那把匕首早已不见,更别说滴落的鲜血,古怪的声音…… 甚至连周围的景致也逐渐模糊了起来,耳边响起急促的呼唤:“老大,老大,快醒醒。” 他猛的睁开眼,小石头一张大脸陡然出现在眼前,鼓得实实在在的腮帮子包着一口水,正要对脸喷。 陆知时突然睁大的眼将他生生吓出了一个激灵,那口水自然没有喷出,一股脑的就这么吞下了肚。 搅和着浓重的烧纸味,小石头别过头干呕了起来。 唐灿赶紧将他扶着,拍打着他的背:“道长你没事吧。”他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放在床头剩的那半碗符纸融的水,心想应该没有毒吧。 两人古怪的行为将陆知时从梦境中彻底拉了回来,他环视四周,确定自己还在公安局的宿舍内,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 却又发现自己半坐在床上,小石头伸出手摇了摇:“我没事,快看看陆警官。” “我怎么了?” “老大,你不知道?” 唐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扶着小石头重新坐下才又说道:“十分钟前,我突然听到一阵哭泣的声音,小小的细细的,但在这个环境中特别的明显,我和道长都醒了,干脆起来开灯,结果发现是老大你在哭。” “那种类似于抽泣的声音。老大,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你哭过,何况哭的这么有情调,我过来叫你,却发现怎么都叫不醒。”唐灿叹了口气。 “最近经历了那么多事,我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赶紧叫石头道长过来看,哪知他一看便说,你这是中邪了。” “我本是不信了,睡之前你还是天选之子,怎么天选之子还能中邪。” “石头道长也不多语,掏出了符纸,烧了在你面前晃了晃,你居然不哭了,但还是怎么叫都叫不信。” “小道长说,得将符纸化了水喷你脸上,让我把你扶起来,所以…才…” 也不等他说完,陆知时说道:“我没事。” 他现在淡定的可怕,昨晚又有了那番经历,眼下即便出现再离谱的事,他相信自己都能从容淡然的应对,这是心境的改变,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问题的态度跟以前不一样了。 “那,老大,你现在没有什么不舒服吧。”唐灿关切的问道。 陆知时摇了摇头,目光却转向了小石头:“道长,你知道灵域吗?” 没想到他并不在意自己的情况,小石头微微一愣:“灵域?当然知道,那是我们修行之人存储灵气的地方,除了日常保持周天运转的气,多余都被放置在了那里,相当于一个库,可以随意取放。” “灵域是一个空间?” “可以这么理解,但也并非如此,它更像是专属于个人的宇宙,同我们认知的大宇宙一样,也是无边无际的。”小石头抓了抓脑袋,试图解释的更通俗易懂一些:“就像佛教所说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不知我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 “这也太牛了吧。”唐灿激动的凑了过来:“石头道长,你说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修行么,不用太厉害,能和老大一样,嗖的一下隔空取物,那真的太爽了,再也不怕上厕所忘带纸,躺床上找数据线。” “按照我们道家的理论,谁都可以修。”小石头见唐灿一脸兴致,不由的也端出了一副大师的姿态:“不过嘛,得有人引导。” 唐灿立马领会到了他的用意,又是揉肩又是捶腿:“那还用说,我指定是信任我们石头道长的。” 捏了声,作了态,小石头又拿出手机:“不过嘛,这城市里灵气过于稀薄,你又没有天赋,先看看理论吧,等以后有机会本道带你去山里,吸收吸收日月精华。” “啊?”唐灿有些郁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远。 而陆知时此刻已经下床去了卫生间。 看着镜中的自己,和昨日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他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他也变了。 深藏在这个虚浮世界的灵界为他敞开了大门,经历昨晚匪夷所思的一幕,他才意识到,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陆云之死,他作为容器的根因,甚至并无什么印象的母亲,像是一张细密的网,环环相扣,逐渐向他展露真容。 记忆最终在停留在那片黑域之中,那是属于他的灵域,也就是说,陆知时再度调转气息,与昨晚又不一样,经脉之中的气更磅礴,所说昨日只是涓涓细流,现在感受到的力量如江海湖泊,只不过,他还不知道怎么去运用。 是她,这让苏沫都敬畏的灵气,她却轻易的渡给了他,尽管,他只是一个容器。 陆知时皱着眉,她到底是何来历? 加入组织,一时间成为了陆知时急不可待的一件事,只有全然投身于那个世界,才有机会解开秘密。 正是思绪万千,听见唐灿喊到:“老大,你手机响了,是谢法医打来的。” 谢彦文? 难道是昨日的事有眉目了?那两袋臭得令人的垃圾袋中果然有些什么? 陆知时快速抹了一把脸,重新回到床边,接过唐灿递来的手机。 “喂,老陆?”电话那头传来谢彦文低沉的声音,带了丝丝沙哑,看样子,他昨晚又熬了个通宵。 “是我,查出什么了?” 电话那头长吸了口气:“你最好过来一趟,你昨天提来的那袋子垃圾里,发现了人体组织。” “好,我马上就来。” 挂断电话,陆知时对着唐灿一阵招呼,都听清楚了刚才的对话,也不多言,出了宿舍就直奔法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