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反问句让张海客陷入了沉默，随后我们二人就不约而同地开始大笑起来。　　 说实话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面对面大笑看着真的是挺奇怪的，但是我们都心知肚明，有的话说的太明白，只会被对方当成傻子。　　 “行了别废话了，你刚刚说的我们还要下去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张海客指了指地面，“那个叫张满真的神棍可能真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你要找的地方确实在这片区域，但是不在上面，在下面。”　　 “你确定吗？”我挠了挠头，“这下面有火山活动的痕迹。”　　 “我确定，而且喜马拉雅地区的火山基本上不会再喷发了，地面之下的危险也不只是来源于此。然而这个墓，之前张家人似乎也监视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因为什么原因放弃了。”　　 “张家人下去过？”　　 张海客耸耸肩，道：“我不清楚，我们海外分支这一脉怎么能知道和干涉主家的行为呢，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吴邪，我可以给你提供这次行动你所需的任何物品，但是要求是，我要你把蛇胎带上来。”　　 “蛇胎？”我被气笑了，“我从小到大最恨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别人明明知道一切但是永远不会告诉我其中内容，这种行为真的是让我感到恶心啊。”　　 “吴邪，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定位。”张海客拍了拍我的肩膀，“有时候知道的少反而会让你活下去，你们长沙老九门的大人们难道就没教过你们，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种道理吗？”　　 “是啊，”我拿开了他的手，“但是这种哄三岁小孩儿的话我已经听腻了，张海客，我并不在乎张家和汪家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血海深仇，我只是想知晓一切，我不想被人当做傻子，或者是一枚棋子，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这所谓的宿命会施加给我，经历一切的也是我，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会一直陷入危险的境地，为什么所有人到现在都要把我当成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四周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火堆里木头燃烧所发出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们在营地又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才又通过拉我上来的那个洞口缓缓下降了下去，张海客说这次的行动极度危险，所以和我，胖子组成了铜三角，来一起攻克这个不知名年代的大墓。　　 再次下到这个地方，我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身边除了胖子还有张海客这尊神仙，只要不是碰到太厉害的粽子估计都有的打，最主要的是张海客带了黑驴蹄子和大白狗腿过来，枪则是每人一把格洛克。我用枪总是不太习惯，还是大白狗腿合我的胃口，黑驴蹄子就有点说法了，张海客带来的黑驴蹄子外表光滑油亮，少说也有二十年以上的年头了，而且据说还是南海毛人于用过的，毛人于这人是上世纪60年代南方沿海一带最大的倒斗头子，最擅长的就是盗水下的墓和泥沙墓，后来蹦跶了七八年以后被红卫兵们逮住就地正法了，当时抄家的时候光是从他家里面就搜出来了十几件古董，价值万把来块，他的老婆跑得快，运气好躲过了一劫，跑到了外地也是穿金戴银，结果后来因为中了戴的冥器上面的尸毒也一个人死在深山里了。三叔年轻的时候经常提起这个人，不过他的语气就比较恶毒了，可能是长辈之间有什么不好的交集，后来再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也就是死讯了，我记得那天三叔特别高兴，还带我和我爸去钓鱼，不过三个人在水塘边坐了一整天也就钓了几尾鱼苗。　　 张海客首先是检查了帐篷，他用一个特制的紫色手电筒围着帐篷照了一圈后才道：“帐篷上除了你的指纹就没有其他人了，所以能排除其他人挪动帐篷的可能性，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吴邪？”　　 “那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因此以梦游的方式带着帐篷通过一条很隐蔽的近路来到了这里，有可能吗？”　　 “你要这么说我还以为你也姓张呢，”张海客关掉手电筒，然后坐了下来，“坐会儿吧，现在能见度还太低，我们需要等太阳出来再行动。”　　 “那为啥不在上面等？”胖子问，“是嫌火堆太热了？”　　 “真是猪脑子，”张海客骂了一句，“看来张海杏带给你的印象还是不够深刻，以后我想办法把她抓回来单独伺候你，你觉得如何？”　　 “我开玩笑的。”胖子立马认怂。　　 接着我和张海客说了白天听到这下面传出的类似音律的声音，张海客听了以后脸上流露出了少有的名为惊讶的情绪，然后他就耐心地和我解释了起来。　　 “你听说过清朝的样式雷吗？知道故宫和天坛的回音壁吗？你要知道古人的建筑水平和创意不是现代人的水泥钢筋可以比拟的，他们会通过模仿乐器的内部构造来建造一些特定的建筑，这些建筑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乐龛，乐龛并不是供人居住的，居住在乐龛的一般只有逝者或者是供奉的神明，又或者是用来祭祀的地方，古人认为乐龛联通着仙界，因此乐龛在古代的地位非常高，不过这项技术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存世的乐龛建筑也差不多被破坏殆尽，到现在可能也只有在某些汉代之前大墓里才能遇到了。”　　 我们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皮，胖子则是钻到帐篷里闷头睡了一会儿，等到天亮的时候已经是早上8点了。高原的天很短，不过阳光非常刺眼，阳光透过头顶的那些洞直直地照射在地上，远远看上去似乎又有点不太简单，但是眼下并没有研究这个的时间，因此我只能先把这些光点的位置记录下来。　　 “准备出发吧，”张海客站了起来，“地宫昨天晚上已经闭合了一次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