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知肚明
对于江北的警察来说,陈斌只不过是一个专案组的领导,他们没有太多的私人感情。 但是,对于从长治来的其他人来说,陈斌的存在,不仅仅只是一个领导,更是自己的一个同事,更有甚者,是一个朋友! “怎么都不说话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一个警察,吞吞吐吐的像什么?” 李元山知道他们的顾忌。毕竟说自己上司的坏话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表现。尤其,这个上司还已经死了! 但是,警察这个职业注定不能好一般人相比。一般人死了,即便和那人有什么恩怨,活着的人都不会在对他生前的事情评论太多。 但是,警察不能,即便死的那个人是自己比较亲近的人,只要他和案子有关,他的那些隐私也都会被翻在明面上。 “根据我们走访王进,也就是和陈厅长,陆少庸在一个连队待过的让人,在他的讲述中,陈厅长是一个精明正直的人,陆少庸也很谨慎和细致,这可能和他们当时担任的职务有关系吧!” 王周站起来,照着自己的走访记录念。 “这种套话别说,你直接说,有问题的部分!” 任何嫌疑人在被列为嫌疑人之后,他的优点就再也不是警察关心的对象。警察只是想通过他做过的一些坏事,来判断这个嫌疑人有没有必要被继续列为嫌疑人。 王周脸成了通红,这是他第一次在会议上独自讲述案子的资料。 “王进只说过一件奇怪的事情,陈厅长在参加训练的时候,好像受过伤!” “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儿!” 李元山和陈斌认识很久了。他并不清楚,当年他受过什么伤! “陈厅长伤到了那个地方!” “什么地方,好好说话!” 看王周面红耳赤的样子,李元山其实猜到了,但是,他不敢确定自己猜到的是真的。 “伤的是身体!” 李元山惊呆了。这么多年来,他并没有发现陈斌有这方面的问题。 “然后呢?” “王进说,他们那个连队的,陈斌是最早退役的,但是分配的工作确是最好的。所以,他们都猜疑,可能是因为陈厅长身体出了故障,好的待遇算是补偿。” “还有其他的吗?” “王进说,在连队,陆少庸和陈厅长走的算是最近的。所以陈厅长那些事情,陆少庸应该是清楚的。那个时候,陈厅长是最早退役的,陆少庸在陈厅长退役之后,和陈厅长联系很紧密。” “那你有没有查到,陈厅长是怎么受伤的吗?” “王进说具体的原因当时连队并没有调查清楚,但是,连队一直在传言,是内部人所为!” “既然是内部人所为,为什么没有调查清楚?” “那人好像是上面有人。所以,应该应该是上面压着。但是,在陈厅长离开连队之后,半年时间,另一个连队的队长也出了意外,死了!” 因为陈斌当时训练的地方并不在江北,而且,部队的很多事情都是机密,就算他们有心却了解,这么些年过去了,肯定也没有人在愿意说这些事情了! “那这个人的死和陈厅长有关系吗?” “具小道消息说吗,陈厅长受伤,就是那人害的!” “但是,陈厅长当时已经离开了,即便是想报复,他也鞭长莫及了。” 会议室所有的人都在消化这意外而来的消息。 如果那人的死真的和陈厅长有关系,那么在陈斌受伤离开之后,又是谁成了陈斌的武器? 其他人继续在局里查当天参加陆少庸父母的那些人的资料,王东山和张小凡赶到了长治陈斌的家中。 “你们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陈厅长的妻子与上一次警局法医室相比,明显的消瘦了很多。她的眼睛深深的陷入眼眶,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关于陈厅长,确实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你们问!” 她虽然精神看上去不大好,但是,整个人看上去还算冷静。 “陈厅长是2006年退役的,你们是2000年就结婚了,在陈厅长退役前后有什么变化吗?” “他退役之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虽然一年见面最多也就两个月,但是,他只要回来,总是带我和孩子出去玩。回家了,也是把家里的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许是回忆到了从前甜蜜的日子,她的整个人身上悲伤的气息逐渐减少。 “那后来呢?在他退役之后呢?” “他变得不喜欢和别人接触!” “陈厅长是不想退役吗?” “也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之前一直说,退役之后他一定在家好好陪我和孩子,但是,真到了退役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你没有问过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问过,怎么能不问。开始,他还给我找各种理由,后来,他就干脆不搭理我了。或许,真的就像他所说的,如果他没有我和孩子,他一辈子都不会转业。那爱部队超过了爱我们!” 说到伤心处,她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陈厅长依然很爱你们,他在离开江北的时候,还说想回来陪陪你们!” “你们别安慰我了,我们在一起过了差不多二十年,有什么事情我心知肚明。” 对于张小凡的劝慰,她好像并不怎么信任。 “他说的还真的,陈厅长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和孩子,你说的他的变化,是因为他在军队受伤了,身体上的伤害。” 她显然是不信。从转业到陈斌去世之前,他们在一起将近十年,如果他真的受了什么伤害,她没有理由不知道。 “什么伤害?” “他身体受伤了!你想想,他转业回来之后,他是不是根本没有和你过过夫妻生活。” 中年妇女先是一愣神,但是,她随便想想,这些年,他们确实是没有夫妻生活的。最开始,她还对这件事生气,以为自己是年老色衰了,每次她生气的时候,陈斌比她都生气。 “他可以和我说的!” 压抑了这么久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了。她一个人趴在沙发上放声大哭。是谁说,真正的伤心根本没有办法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