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该怎么办……”王明站在后方，此刻也有些慌乱起来，这鬼戏越来越诡异，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默也同样感到意外，但是，他的注意力，却是放在赵大的身上，按照李言之前的解释，赵大吩咐赵妻设下毒计，原本应该这出戏里面最心狠手辣的反派，但戏台上这个矮胖男子，却是浑身颤抖不已，怎么看都没有阴狠毒辣的气质。　　 中毒的赵世昌翻滚挣扎，打翻了周围桌椅，却迟迟未能毙命，那赵大终于有些急了，求助的目光看向一边阴沉的赵妻：“这、这可如何是好？”　　 那赵妻却是冷哼一声：“这有何难，他既不肯死，咱们就送他一程吧。”　　 赵大“啊”一声，似是十分恐惧。惹来赵妻厉声呵斥：“不宰了他，难不成你还想放过这祸端？”　　 陈默看见，赵大又抬手去擦额头的汗水，这个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这些似人似鬼的东西也会有恐惧的感觉吗，它又在恐惧什么呢。　　 “是、是……那个……厨房里有刀……”　　 赵大话音未落，却被妇人喝骂一声：“你到底是一家之主，又是个男人，这种活儿难道要一个女人动手？”　　 “啊……”　　 那妇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抽出一把剔骨尖刀，阴笑着递给赵大，给陈默的感觉，就好像她根本就算计好了毒药的分量，根本就是故意没有毒杀赵世昌一样。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故意要破坏剧情，放刘世昌一马？陈默觉得不是，这个赵妻，身上的戾气比当初的窦娥还要重，根本不是什么善茬，何况，杀害刘世昌主仆的毒计就是她定下，临到头来却故意减轻毒药的分量，饶赵世昌不死，那不太可能。　　 那么， 还有另外一个可能……陈默眯起眼睛，心中更加冰冷，赵妻故意在刘世昌的酒杯中倒下不足致死剂量的毒酒，一方面大概是以折磨对方为乐，另一方面，他猜测是要赵大亲自动手！　　 果不其然，那妇人没说上几句，马上就从腰后掏出尖刀，阴恻恻地递给赵大。　　 她在逼赵大杀人！　　 但是，为什么？难道这些鬼物之间，存在着某些异样的关系，有些鬼胆小，有些鬼暴戾？　　 那赵大犹犹豫豫，像是不想去接尖刀，被妇人骂了一声，又像是十分忌惮，最终伸手拿了刀柄，倒提着慢慢朝着刘世昌走去。　　 他的身上也开始带上了几分戾气。　　 此时，刘世昌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赵大似乎也终于下定决心，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走到赵世昌的身旁，一刀插进对方的胸膛。　　 这一刀刺得极深，直没入柄，又是正对着心脏，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可见杀人者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这已经不再是演戏了，而是真正的痛下杀手。　　 台下的参与者，都是心中一跳，这一刀这样凶狠，仿佛也刺在他们的心中。　　 尖刀刺入心脏，又停顿数秒，才被拔出，带出一弧鲜红的血迹，洒在戏台上，原本是致命的一刀，但是随着尖刀拔出，那赵世昌却仍然没有毙命，脸上的面具滑落下来，一张惨白的脸孔，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赵大，双手抓着他的衣角。　　 那赵大仿佛也是受到极大的惊吓，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挥动尖刀，又一刀刺了下去，一刀，两刀，三刀，将那赵世昌的胸膛戳得稀烂，但是抓着他衣角的双手却丝毫也不放松，这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不断涌出鲜血，但是不知怎地，却是不死。　　 “这是怎么回事？”张洁贤颤抖着声音，躲在面具后的面孔因为这可怕的一幕变得有些狰狞，“这人怎么还不死？”　　 剩下的话，他不敢多说，但是心里却有一个可怕的猜测，杀不死的人，还是人吗，或者，戏台上的，根本都是……那种东西。　　 那赵大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疯了一样用刀刺向抓着自己的刘世昌，一刀又一刀地砍在那只手上，血肉飞溅，露出森森的白骨，这只手仍然抓着他不放，一刀又一刀，直到把这只手砍得血肉模糊，才总算将手砍断，但那刘世昌却好像恶鬼一样，猛地扑上来，一口咬在他身上。　　 “你……”那赵大已近疯狂，见刘世昌浑身是血地扑来，急忙挥刀朝着对方砍去，这一刀砍在脖子上，一下子砍断了半截，大量的鲜血顿时喷溅而出，将整个戏台染得好像血池一般。　　 但那浑身浴血，手掌残缺，恶鬼一样的刘世昌，却依然趴在他的身上，丝毫也不松口，赵大终于被激发了凶性，不管不顾地一刀又一刀地剁了上去，砍在对方的身上，脖子上，头上，有些地方几乎被砍成了肉泥。　　 “呕……”张洁贤终于忍受不住这地狱一般的景象，一下子呕了出来，他急忙摘下面具，捂着胸口吐了起来，旁边的林松岩吓了一跳，急忙朝一边躲了躲。　　 “我……我受不了了……这不是人，这是鬼……这特么都是地狱的恶鬼！”　　 “你快把面具戴上吧。”林松岩在一旁咬牙提醒，眼前噩梦　　 一般的景象，宛如厉鬼一样的赵大，同样让他感到强烈的不适，不过，他因为毕竟经历过好几次故事，对这些景象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所以反应来得不如张洁贤强烈。　　 而另外一个人，王明，也和张洁贤一样，被戏台上的景象刺激得胃里翻江倒海，李言说乌盆记里，赵大将赵世昌杀死剁碎烧进了乌盆，看戏台上这样子，这赵大似乎真要把赵世昌剁成肉泥！　　 他还要怎样，还要怎样！王明的心中，此刻已经乱做一团，这鬼戏才刚刚开场，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恐怖的事情发生，他们真的还要在这里继续煎熬下去吗。　　 “陈先生……李先生……”他擦了擦嘴角，勉强直起身子，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陈默和李言，“白天那个疯婆子，不是让我们在午夜之前离开戏楼吗……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这鬼戏越来越可怕了。”　　 不用他说，陈默的李言的脑海中，自然思考着同样的问题，看来这鬼戏确实是越来越可怕，他们是在这里继续等待事件的发展，还是向疯婆子提示的那样，分批离开呢。两个人的说辞，到底哪一个才是生路，哪一个必定触发死路。　　 --　　 ps，感谢红冰大佬的万赏，感谢難得糊涂、欧气少女王木木、胡彦的作品好棒啊的打赏，感谢绿酒梨花白的刀片，呜呜呜，今天只能含泪双更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