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等的就?是现?在,预判敌人?之预判——破定! 林随安眸光一闪,侧身滑步,轻松避开,双手咔咔两声?抓住了伯克布的手肘和手腕,呼一下抡起?一圈,轰一下扔了出去。 伯克布暴突着?一对儿眼珠子,以一个优美的抛物?线飞过赌桌,越过躺在地上的十二护卫,撞碎了厢房大门,圆滚滚的身体好似个大肉丸,沿着?楼梯一路咚咚咚滚到了一层正堂,正好停在了大门前。 好巧不巧,赌坊大门砰一声?被撞开,车太守和任参军率领几十名衙吏手持钢刀火把涌了进来,厉声?高喝道: “太守府擒贼查案,闲杂人?等速速避让,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赌坊内外一片死寂,楼下的赌徒和打手们齐刷刷瞪着?车太守一众,衙吏们怔怔瞪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伯克布。 “啊呀,这不是车太守吗?”楼上传来明?亮如晨光的嗓音,车太守愣愣抬头,看见花一棠趴在楼栏上,宽大的袍袖随风飘荡,兴高采烈摇着?小扇子,“伯克布刚刚不小心将整座南乡赌坊输给花某了,您来的正好,顺便帮花某办个更名手续呗。” 车太守:“诶?!!” 第127章 车太守此行收获颇丰。 南乡赌坊后?院的仓库里搜出大量的走私物, 私盐、茶叶和香料占大头,一箱一箱从库房里抬出来,很快就码满了?整座院子, 任参军从五层楼里搜到了?走私的账册,车太守献宝似的送来给林随安。林随安瞄了?一眼, 里面一半是大食文字, 看不懂,另一半虽说?是唐文?,但依然?看不懂,颇有些尴尬。 “此等?琐事何必劳烦林娘子,花某瞅瞅就行了?。”花一棠扯过账册哗啦啦翻了起来,看账册的速度令车太守叹为观止。 任参军趁机向林随安行了个礼,“在下广都城司法参军任兵, 素闻林娘子武艺超群,今日能得见真容,任某幸甚。” 林随安忙回礼,“任参军客气了?。” 太守府的衙吏们正忙着将?瘫在地上十二护卫拖出去, 十二个人手筋脚筋被齐齐斩断,如今已然?成了?废人,一动?本应是疼痛万分, 可不知为何,无论衙吏如何搬动?, 他们都圆瞪着双眼,紧闭双唇,一声不吭, 唯独拖到林随安附近的时候,全身发抖。 方刻双手插袖给伊塔科普, “这些人是受惊过度,得了?暂时失语症,靠近恐惧源头时,身体会不自觉作出防卫反应,产生?了?肌肉痉挛。” 伊塔恍然?大悟,“猪人威武!” 任参军干咳一声,凑近些,“任某只是好奇,想多问一句,林娘子是如何制服这十二护卫的?为何他们——” 后?半句话没问出来:为何他们被吓成了?这般德行。 林随安笑道,“这十二护卫只是看着人高马大,实际上并不难对付,只需速度快些,出其不意,攻其要?害即可。” 任参军吞了?口口水,他以前?曾和其中的四人交过手,这些大食人战斗风格凶悍,不死?不休,他在沙场历练多年,见到这样的对手亦是十分头疼,当时他一人对战四人已非常勉强,这林娘子竟然?一人独挑十二人轻松获胜,还说?的这般轻描淡写,果然?来自东都的传闻不假。 “万参军说?林娘子有以一敌百之能,任某原本觉得夸张,现在却是信了?。”任参军笑道。 林随安大奇,“任参军也认识万参军?” “任某曾在青州万氏待过几年。” 青州万氏的人脉网可太牛了?,走哪都能碰到熟人。林随安想。 “啊呀,这可有趣了?。我在账簿里居然?瞧见了?熟人,”花一棠指着账簿笑道,“塔塔尔干。” 众人大惊,同时围了?过去,花一棠所?指的是正是大食文?字记录的部分,蚯蚓爬的文?字着实看不懂,唯三认识的便是车太守、花一棠和伊塔。 车太守:“塔塔尔干?莫非是两个月前?被大理寺生?擒的东都走私犯?我记得是波斯人,因为波斯皇族发了?话,被免去了?化外人犯的特权,判了?重刑。” 伊塔:“哦。是他。” 花一棠:“他们交易的一种香料名为——曲巴巴咔,什么东西?” 车太守:“花县尉有所?不知,曲巴巴咔在唐国是禁品,唐国名为画春香,是画春膏的主?要?原料。” 林随安:好家伙!原来伯克布竟然?是塔塔尔干的上线。 一名衙吏跑上楼来,在车太守耳边嘀咕了?几句,车太守面色微变,立即请众人一同下楼,来到后?院。 靳若果然?在那间柴房里发现了?密道暗门,里面全是被拐的唐国女子,皆是年轻女娘,竟有五十多人,为了?防止她们逃走,全被饿得奄奄一息,都是打横抬出来的。 车太守冷着脸命人将?女子送去就医,任参军脸色难看至极,低声道,“车太守,最近两个月失踪的女子都在这儿了?,幸好来得及。” 车太守摇头:“还是太慢了?些。尽快通知那些报案的父母和家属前?来认人。” “是。” 林随安看着车太守的背影,不禁想起了?杨都城,想起了?埋葬在冯氏私塾地下的皑皑白骨,想起了?……祁元笙。 “看来这车太守是有些真本事的,与冯氏文?门并非一路。”花一棠低声道,“挺好。” 林随安点头,“嗯。挺好。” 靳若从密道里爬了?出来,示意衙吏们帮忙,众衙吏七手八脚拽出最后?一个人,竟然?不是女子,而是一个男人,全身灰扑扑的,远远看去,只能瞧见一个圆鼓鼓的肚子。白向大叫着“阿爷”扑了?上去,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众人忙围了?过去,任参军立即认了?出来,“是白氏家主?白嵘!” 靳若汗流浃背,袖口抹了?抹脸上的泥巴,“饿了?这么多天?,这位白家主?怎么还这么胖——” 白向哭喊:“阿爷,阿爷!你怎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啊!” 靳若:“……” 白嵘挣扎着睁开眼,眼里流出泪来,“三郎,你回来啦——” 白向:“阿爷,你没事吧,阿爷,呜呜呜——” “你……有没有……将?花家四郎……狠狠揍一顿啊?” 白向的哭声戛然?而止。 众人:“……” “呵呵,看来白家主?并无大碍。”花一棠皮笑肉不笑道。 白嵘的目光缓缓挪到花一棠脸上,双眼豁然?绷圆,居然?腾一下坐了?起来,颤颤巍巍指着花一棠,“你、你你——花家四郎!嗝!” 花荣两眼一翻,躺了?回去,白向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方刻默默替白嵘把了?把脉,“饿了?太久,有些营养不良,并无大碍。” 白向:“胡说?,我阿爷的嘴皮子都紫了?,定是中毒了?!” 方刻:“气急攻心晕了?而已,让他离花一棠远一点,能活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