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街寂静,所有人静静看着阳光下俊丽的少年,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里泛起泪光涟漪,“你?们这帮蠢货,这都?是为了你?们……为了天下人的未来啊!” 凌芝颜看呆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花一棠说?到官差如何辛劳之时,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 靳若:“嘿!赢了!” 林随安砸吧了一下牙花子:这纨绔的嘴炮功夫又升级了。先以胡搅蛮缠打压单远明的气势,层层递进,以忤逆之罪令其心神大乱,再以事实证据疯狂碾压,句句鞭辟入里,字字入木三分,连标点符号都?配上?了节奏,尤其是最后这句结尾,以情?动人,拔高主旨,高明! 再看那些学子,个个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花一棠眸光定定落在?单远明的身上?,“扪心自问,你?是真觉得冯氏之案有疑点,还是因为冯氏倒台砸断了你?的青云路?你?是到底为了公道?还是为了一己?私欲?你?是真看到了真相?还是一叶障目只愿看到你?想看到的?” 单远明连退数步,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汗透衣背,全身发抖。 花一棠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向四周百姓抱拳施礼道,“今日因花某误了大家的时间,花某万分愧疚,为表歉意,自今日起十日内,只要在?场诸位去花氏采购物品,报上?‘花四郎威武’五字暗号,皆可享八折优惠。” 凌芝颜的下巴咔吧掉了。 靳若愕然:“好不要脸!” 林随安扶额苦笑。 围观百姓万分激动,纷纷口呼“花四郎威武”,欢送花氏车队徐徐远去。 一众学子呆呆站在?街边,目光茫然,神色惶恐,不知该何去何从。 经此一役,这帮学子断不会?再去大理寺门前静坐了,凌芝颜心里松了口气,突然,心中一跳,猛地看向林随安。 “莫非……花氏车队如此高调入城,是为了——” 为了帮他吗? 林随安笑了:“凌司直来都?来了,一起去吃个茶呗。” * 小剧场1: 一个时辰前 花一棠骑马骑得腰酸背痛屁|股酸,只坚持了半个时辰就受不住了,回马车睡了个回笼觉,醒来的时候,车队已经入了东都?长夏门,他激动推开车窗想找林随安,却发现林随安不见了,不仅林随安不见了,靳若、伊塔、方刻都?不见了。 “木夏!”花一棠大喊,“林随安……咳,大家都?去哪了?” 木夏:“方大夫晕马,吐了,伊塔驾车先行一步,送方大夫去别?院休息。林娘子和靳若——去玩了。” 花一棠:“诶?” “是的,四郎,他们不仅没通知你?,还成双入对、形影不离、喜气洋洋地去玩了。”木·花氏拱火第一人·夏正?色道。 花一棠的脸绿了,头发丝也绿了,攥得扇子咔咔作?响。 就在?此时,车队骤然一个急刹车,外面传来了呼声: “来人可是扬都?第一纨绔花氏四郎?!” 花一棠紧了紧牙帮子,冷笑出?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来的正?好! “啖狗屎!谁这么不长眼,跑到路中间犬吠?!” * 小剧场2: 三日后,扬都?花宅。 伊梅尔乐颠颠跑进门,举着两封飞鸽传书道:“咱们上?半年进口的珍珠原珠已经卖出?去了七成,出?售速度较去年快了一倍,价格高了三成!那些买家中都?在?传,花家四郎在?河岳城大肆收购珍珠首饰,定是花氏有内幕消息得知珍珠要涨价,所以纷纷跟风砸钱囤货呢!” 花一桓翻账簿的手顿了一下,“这个臭小子,居然这样也能歪打正?着。” “还有,东都?传来了消息!四郎和一群贡生在?中衢大道当街论辩。” 花一桓眼皮都?没抬:“吵赢了吗?” “当然赢了。” “嗯。” “四郎弄了个十日折扣的暗号,叫花四郎威武。东都?回报,年末积压的库存因此清了三分之一,简直是意外之喜。” 花一桓扬起眉毛,“一能促销存货,二能打响名号,一箭双雕,很好,传令下去,暗号推广至全国,打折时限再延长十日。” “是!” 第65章 东都花氏别院中, 最?豪华最舒适的便是位于景行坊的花氏六十六宅,南临北市,交通通畅, 闹中取静,沿着道中衢大道一路向北。过了洛水桥, 入洛南城, 过玉鸡坊,入景行坊坊门,便?能看到这所辉煌的大宅。建筑风格承袭了?花氏一如既往的豪横风格,宽敞的六进园子,黑檐红柱,墙面以混了金粉的朱红色香料涂了,阳光一照, 又香又闪,入了正门一路行至后园,放眼望去,湖水清澈, 园林郁郁,杨柳依依,楼阁水榭亭亭玉立, 尤以湖心岛的“游莺水榭”风景最?好,环顾四首, 碧波荡漾,鱼跃出水,令人心旷神?怡。 花一棠出了?场大风头, 心里那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憋屈酸气总算是散去了?几分,刚入别院, 便?有仆从前来汇报,说伊塔已经带着林娘子等人去了游莺水榭,摆了?茶宴要为他庆功,顿时喜上?眉梢,摇着扇子哼着小曲过燕舞桥,美滋滋入了?水榭,左手叉腰,右手举扇,摆了?个帅气的邀功姿势,“花某今日在东都一战成名,此后定然——凌六郎,你怎么在这儿??!” 凌芝颜一见花一棠顿时大喜,迅速起身,拉过花一棠的手肘,几乎是将他搀进了?坐席,亲自?捧了?自?己面前的茶碗送到花一棠手中,神?态颇为亲昵,“四郎今日辛苦了?,快,喝口茶,润润喉。” 花一棠一脸戒备,“你吃错药了??” 凌芝颜笑得咬牙切齿,“喝吧。” 花一棠垂下眼皮瞄了?一眼,明?白?了?。碗里的茶汤粘稠好似泥浆,散发着辛辣苦涩之味,表面还漂浮着一层不明?的杂质,显然是伊塔的最?新作品。 再看对面,靳若捂嘴憋笑,林随安肩膀乱抖,伊塔坐在黑气腾腾的茶釜后,蓝汪汪的大眼睛无辜望着二人。 “啊呀呀,如今想?来,六郎愿为花某的制举保官,花某还未曾正式谢过呢,捡日不如撞日,今日花某就以茶代酒,聊表谢意,”花一棠手捧茶碗反敬凌芝颜,“还请六郎满饮此盏,莫要辜负我一腔热诚啊!” 凌芝颜双手抵住茶碗,暗暗施力往回推,“今日四郎舌战群儒,拨乱反正,破除谣言,帮我大大出了?一口恶气,凌某当以此茶回敬四郎!” 花一棠的力气哪里能?是凌芝颜的对手,眼看那茶汤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咬牙压低声音,“凌六郎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可没?有闲工夫帮你出气。” 凌芝颜百年世家的风骨快撑不住了?,“四郎刀子嘴豆腐心,我懂的。” “你这是恩将仇报。” “我这是借花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