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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你有钱,我有刀 欧阳墨心 2940 2024-07-09 23:39
   白汝仪“啊?”了一声,屋顶上的林随安“噗”笑出了声。   白汝仪和花一棠这才发现林随安,花一棠一脸尴尬频频干咳,白汝仪脸涨得通红,想了想,居然提声大?喝道,“林娘子,可否与白某单独谈谈?”   花一棠脚下一滑,险些闪了脖子。   林随安扬眉一笑,飞身跃入凉亭,“好啊。”   *   屋里何思?山和花一枫时?不时?就暗送秋波,眉目传情,方刻实在待着难受,寻了个借口出门透透风,沿着回廊走到东苑花园,一抬眼?,就瞧见拐外处有个屁|股……咳,确切的说,是有个人撅\\着|屁|股,伸着脖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穿着如此华丽花哨又能做出如此不雅姿势的人,放眼?天下,除了花一棠,不做第?二人想。   方刻见四下无人,溜溜达达走过去,歪头瞅了瞅,恍然大?悟,原来林随安在不远处的花园凉亭里,和她在一起的还有白汝仪。   “你?在盯林随安的稍?”方刻问。   花一棠一个激灵,一把拽下方刻,“嘘!别出声,我这可是正事儿!”   方刻:“……”   以林随安的耳力,定是早就听到花一棠在这儿了,却佯装不知,花一棠这般聪明,又如何猜不到林随安的想法,啧,也不知是因?为关心则乱,还是因?为这俩人有什么恶趣味。   罢了,来都?来了,他?倒要看看这俩又能作什么妖。   方刻拉过花一棠华丽的狐裘斗篷铺展,盘膝一坐,正大?光明开始听墙角。   林随安当然知道花一棠在不远处,但也没辙,就算她不让花一棠偷听,那货肯定也不会?听她的,反正大?约也能猜出白汝仪要说什么,没啥见不得人的,花一棠愿意听就随他?去吧。   出乎林随安意料的是,方大?夫居然也来凑热闹,着实不像他?的性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白汝仪紧张地坐在对面的石凳上,紧张地搓着膝盖,紧张地傻笑,林随安陪着笑了好一阵,脸都?僵了,不得不率先?开口,“白书使?,林某是个直肠子,你?有话不妨直说。”   白汝仪口中称是,从怀里掏出一根小小的卷轴,推到了林随安的面前。“送你?的。”   林随安打?开卷轴,发现正是白汝仪写的那首藏头诗,只不过这一幅写得更用心,看纸和墨的颜色,应该写了有段时?间了。   林随安点头,“好诗。”   白汝仪眼?巴巴的,“你?……喜欢吗?”   “说实话,”林随安卷起卷轴,“若不是元化他?们的解释,我根本读不懂。”   白汝仪僵住了。   回廊里的花一棠冷笑,“唐国第?一才子白十三郎也有今天啊,呵呵。”   方刻:你?有什么脸说别人?   “不过现在懂了。”林随安道。   白汝仪眼?中顿时?光芒大?盛,花一棠薅掉了一撮斗篷上的狐狸毛。   方刻突然觉得他?坐的这个位置不太安全。   岂料林随安下一句就是,“白汝仪,你?又被家里逼婚了吗?”   白汝仪脸腾一下红了,又腾一下白了,连连摆手,“不不不不,不是,我我我我是真真真真心的!”   林随安睁大?了眼?睛。   白汝仪站起身,整领理袖,恭敬抱拳,“这首诗,还、还有那些诗,其?实都?是我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写的,想你?的时?候,就写诗,不知不觉写了许多?,还有许多?,都?在东都?,你?看到的这些,是我昨夜默出来的……”   林随安目瞪口呆,方刻长大?了嘴巴,花一棠薅秃了半扇斗篷。   白汝仪从头到脚红透了,像个包裹在棉被的红鸡蛋。   林随安没忍住笑出了声,马上干咳一声忍住,“谢谢。”   白汝仪小心观察着林随安的表情,“你?——高兴吗?”   林随安憋笑,点了点头,“能被人喜欢,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白汝仪吞口水,“那林娘子对、对对对我如何?”   林随安笑道,“我也挺喜欢你?的。”   花一棠腾一下站起身,斗篷飞了起来,方刻被拽得一个屁股墩摔在了地上,大?惊,还以为花一棠要过去和白汝仪拼命,岂料花一棠居然没动,指甲狠狠从廊柱上扣下一块木板,捏碎了,又暗戳戳蹲了回去。   方刻当即对花一棠刮目相看,想不到这纨绔醋海翻腾之时?,居然还有理智提醒自己谋定而后动。   白汝仪呆呆看着林随安,眼?前的小娘子长眉凤目,眸光朗朗,一派霁风朗月之姿,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你?的喜欢和我的喜欢并不相同……”   林随安点头正色道,“我知道。”   “是因?为……你?早已有了心仪之人……吗?”说到最后一个字,白汝仪的声音都?发了颤。   “不是。”林随安道。   白汝仪面露惊诧。   方刻飞快看了眼?花一棠,花一棠的表情沉寂得像一口枯井,甚至连呼吸都?消失了。   林随安垂下眼?皮,沉默片刻,“问题不在他?人,而在我自己。”   白汝仪:“什、什么?”   林随安抬眼?,眸光隐隐闪动,“为朋友,林某可以两肋插刀,生死与共,我信朋友,信我身后之人,但——我无法相信男女之情。”   白汝仪疑惑,“林娘子此言似有深意?”   林随安皱眉,上辈子的记忆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一一闪过,那些污|秽的画面、可笑的誓言、背叛的事实、恶毒的劝解、悲哀的死亡,最终化为一柄无形的刀,插入了心脏,融入了血液,变了骨髓和细胞,成为了她的一部分?,永远都?无法摆脱。   林随安闭了闭眼?,轻轻叹了口气,“人心难测,人心易变,我不相信我会?遇到相守一生的情谊……不,或许是……我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   白汝仪呆住了,林随安一定不知道,她说出这句的话的时?候,表情虽然平静,但眼?睛却像是在哭一般。   “诗很好,但我不能收。”林随安将卷轴放回石桌,“林某先?告辞了。”   林随安走了,白汝仪端端坐在凉亭下,看着自己永远无法送出的定情诗,扯着袖子抹起泪来。   不太妙啊。   方刻一帧一帧转头,但见花一棠整个人在斗篷里缩成一团,耳垂冻得通红,眼?睛也通红,好似失了魂一般。   方刻:“你?可别哭啊。”   花一棠:“我没哭。”   “……别灰心。”   “没灰心!”   “呃……此事不易,但也并非毫无希望……”   “方大?夫,你?刚刚听到了吗?!”花一棠猛地扭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刚刚林随安说,她愿意为我两肋插刀,生死与共!”   方刻脸皮抽了抽,“……关键不是这句吧……”   “关键就是这句!”花一棠笑容越来越大?,一口白牙亮得刺眼?,“我在扬都?初遇林随安的时?候,她不相信任何人,可是现在,她竟然真的亲口说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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