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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你有钱,我有刀 欧阳墨心 2887 2024-07-09 23:39
   花一棠的扇子向园中的水池一点,“卢侍郎这池中的鹅养的甚好,毛白?羽厚,头大脖长,嗓门也大,一看就非凡品啊!”   众人愕然,顺着花一棠的扇子望过去,还真是,池里的确养了两只大白?鹅,头挺大,划着水嘎嘎嘎游走了。一身雪白?,头颈高昂的模样,真与苏意蕴有几分?神似。   凌芝颜“噗”一声,差点没笑出来。张少卿干咳着扭过了头。   众人又是清嗓子,又是灌水,又是吃菜,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苏意蕴的脸绿了,卢侍郎忙圆场道,“这鹅颇通人性,性子凶,咬人疼,卢某养来是为了看家护院——啊呀,苏郎君莫要误会,我只是解释此鹅的用途,绝非他意啊!”   张少卿没忍住,也“噗”一声。   林随安对?卢侍郎刮目相看:不愧是朝廷高官,比花一棠还会指桑骂槐。   苏意蕴的脸青了,大约是碍于卢侍郎的身份,眼?睛眯了眯,竟是不动声色忍了下来,还端起酒盏敬了卢侍郎一杯,又道,“花四郎说的不错,林娘子实?乃江湖奇人,想必她能看上的人,定?是天下奇才。苏某不才,今日想趁此良辰,与花家四郎比试一番,不知?花家四郎可敢应战?!”   喔嚯!原来苏意蕴目的是这个?。林随安懂了,花一棠刚侦破大案,声名正盛,苏意蕴今天定?是有备而来,大概率是想靠踩花一棠的名气?上位。   花一棠眨了眨眼?,“花某在扬都,一年要与人比试三百余场,从未有过败绩,苏十郎竟想挑战我,好大的口气?啊!”   此言一出,莫说其他人,连凌芝颜和林随安都惊了。   林随安:“你一年要与人比试多少场?”   凌芝颜:“都比些什么??”   花一棠挺直腰杆,小表情别提多自豪了,“那可多了,马球、蹴鞠、斗鸡、双陆、呼卢、长行、喝酒、打架、骂人,花某无一不精,无一不晓!”   人群中隐隐传出笑声,众学子交头接耳,面带不屑。   林随安和凌芝颜双双扶额,   苏意蕴笑了,站起身,“今日诸位举子来此,皆携有平生得意之作,想必花四郎也有准备吧?”   花一棠:“啊呀,原来苏十郎想比这个?啊,巧了,花某今日还真带了些。”   “花四郎可愿与苏某一同展示,请卢侍郎、张少卿、凌司直和诸位举子品评?”   “行啊。”   张少卿扯凌芝颜的袖子,“花四郎今日写的诗如何?”   凌芝颜嘴角抽动,“大约是我四岁的水平。”   张少卿捂着脸“哎呦我的娘诶”。   卢侍郎挺高兴,立即命人掌灯搬桌,六条长约三尺的桌案齐刷刷摆放在后院中央,算是比拼的场地。苏意蕴令候在院外的书童将他的诗卷送了进来,铺满了三条桌案,林随安原本对?花一棠还挺有信心,待看完苏意蕴的诗作,心里也没了底。   因为她根本看不懂!   苏意蕴写的大约是行书或者草书,字形十分?曲折离奇,不知?所云,但看众人频频点头赞赏的表情,显然是好字,卢侍郎口中赞叹有加,举子们拍案惊奇,口呼“好诗好诗”,若不是凌芝颜和张少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随安甚至都以为这些人全?是苏意蕴找的托儿。   唯一一个?持不同意见的就是白?汝仪,转了一圈,连连摇头,可惜无人关注他的意见。   林随安悄悄戳了戳花一棠的胳膊,“苏意蕴的诗很厉害吗?”   花一棠连连点头,“不愧是随州苏氏出身,的确有几分?文采。”   “比你如何?”   “放心。”花一棠表情还挺得意,“花某根本没有文采。”   林随安:“……”   你得意个?屁啊!   众人赏完苏意蕴的诗作,再看花一棠的三张条桌,光溜溜空无一物,皆有些纳闷。   卢侍郎:“花四郎,你的作品呢?”   “这儿呢!”花四郎抽出自己唯一一首“诗作”,铺在了桌案上,只占了一个?桌角,说有多寒酸就有多寒酸,众人围过去定?眼?一瞧,立时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玩意儿?”   “莫非是孩童戏耍之作?”   “非也非也,我十岁也写的比这好。”   “就这般水平,竟然也敢参加制举?”   “兄台此言差矣,扬都花氏可不是一般士族,他参加制举,自然不走寻常路啊。”   “你是说——”   “唉,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苏意蕴高昂着头,表情前所未有的扬眉吐气?,看花一棠犹如看跳梁小丑。   卢侍郎面色诧异,频频向张少卿打眼?色,张少卿只能佯装没看到,装傻。凌芝颜飞速向林随安打眼?色,林随安移开目光,也装傻。   花一棠摇着扇子,笑吟吟看着众人,待大家都笑累了,才问,“诸位笑什么?呢?”   他的表情如此理?所应当,毫无半分?羞愧之色,倒把别人都问住了。   苏意蕴冷笑,“此等不堪入目的劣等诗作,怎登大雅之堂?花四郎将此诗纳入行卷作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难道不好笑吗?!”   “原来诸位在笑这个?啊。”花一棠摇了摇头,“谁说这是我行卷的作品了?”   说着,他从宽大的袍袖里掏出一大卷纸,依次铺展在桌案上,纸上字迹密密麻麻,且都是蝇头小楷,竟有上百张。   众人大为好奇,纷纷围观,越看,面色越惊,尤以张少卿和卢侍郎为甚,看着花一棠的表情好像捡到了什么?奇珍异宝。   “旦日制举,乃天子自诏,征天下非常之才,天下之才,何止万千,谁说只有写诗作文才是才?”花一棠将所有纸张铺满条案,侧立一旁,敛去笑容,神色凛然,“这些乃是我花氏四郎经手侦破的大小案件共一百六十八宗,并非全?部,但足以代表花某断案的能力和经验。花某此次参加制举,不为平步青云,不为荣耀家世,不为高登朝堂,只为能谋得亲民?之官,平海内之冤!”   夜风翻动案宗记录,白?页哗哗作响,花一棠伫立风中,衣衫狂舞,亦是哗哗作响,如同与那些案宗共鸣一般。皎洁的月光将少年浮于表面的嬉笑怒骂洗去,尽显锋芒,华光四射。   众人神色大震,齐齐颔首抱拳。   “花四郎志存高远,我等敬佩!”   苏意蕴攥紧拳头,全?身发抖,神情扭曲,犹如被恶鬼附身一般。   “唉,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踩着扬都花氏的名声一鸣惊人,未曾想却反被将了一军。我说那个?姓苏的,你干嘛想不通非要和这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花一棠作对?呢?这不是没事儿找虐呢吗?”   夜空中坠下一道声音,清亮得好似琉璃盏里盛的一滴露珠,林随安一个?激灵,豁然抬头,就见主厢高高的屋脊之上站着一个?人,一袭黑衣,没有蒙面,挎着鼓鼓囊囊的包袱。   身后一轮巨大的明?月将他的五官映得清晰无比,和卢侍郎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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