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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你有钱,我有刀 欧阳墨心 2908 2024-07-09 23:39
   堂上气氛一沉,堂外百姓一片哗然。   陈宴凡和方飞光对此?案的前因?后果皆有所了解,唯有刑部尚书彭敬是局外人,仔细读罢,眉头紧蹙,“嘉刺史如何说?”   嘉穆瞄了眼姜文德,上前抱拳道:“绝无此?事!害死花参军的是城外的山贼匪徒,火烧府衙,趁火打?劫,花参军在救火途中?不慎撞上山匪,不幸被害,与嘉某和太原姜氏并无干系!花家主当时并不在安都府,归来后骤闻噩耗,悲伤过度,又听了些风言风语,误会了!”   花一桓冷哼一声,连个眼神都没给嘉穆。   “依花家主所诉,花参军是因?为查了一宗贪墨案,因?而被太原姜氏所忌恨,方才派刺史嘉穆杀人灭口。”彭敬翻了翻状纸,“贪墨案的主犯是安都府司工参军郑永言,如今郑永言何在?”   嘉穆叹息:“郑参军当时被押在衙狱之中?,不慎也?被烧死了。”   陈宴凡哼哼“好一个死无对证”,方飞光翻白眼,“死的也?太巧了吧”。   彭敬大为诧异,这俩老家伙做了十几年的冤家,一见面?就掐,今日是吃错药了吗,居然开始一唱一和了?   “巧不巧的下?官不敢乱说,但郑永言的的确确是死了,”嘉穆道,“嘉某身为安都城刺史,总不至于为一宗小?小?的贪墨案就杀人吧,杀的还是名震天下?的花家四郎,根本不合常理。”   花一桓斜眼,“若舍弟查的不止是这宗贪墨案呢?”   嘉穆:“敢问花家主,花参军又查了什么案子??可有供词、人证和物证?”   “没错,”彭敬道,“郑永言的供词何在?”   嘉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大火过后,嘉某曾在府衙里寻过,没找到,八成是被烧了。”   陈宴凡:“哼,好一个被烧了。”   方飞光:“呵,烧得也?太巧了吧。”   彭敬侧目:你俩够了啊喂,阴阳怪气的到底想干啥?   “嗯咳,换句话说,此?案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只是花家主的猜测?”彭敬问。   “当然有物证。”花一桓道,“就在大理寺仵作方刻手中?。”   此?言一出,不仅彭敬,嘉穆和姜文德都愣了一下?。   陈宴凡抢过惊堂木拍下?,“传大理寺仵作方刻——”   大理寺三个字喊得尤为响亮,还挑衅似的瞄了眼方飞光。   方刻提着黑布包袱快步走入堂中?,包袱往地上一扔,咕噜噜滚出来一截黑乎乎的东西,众人定眼一看,嚯!竟是半截烧焦的尸体。   “焦尸是在衙狱大火后的废墟中?寻到的,类似的焦尸一共有七十九块,可拼成四十八人,这段焦尸位置是从脖颈到肋骨下?,尸块顶部恰好埋在土中?,未被烧毁,表面?还留有少量完好的皮肤,”方刻将尸块端正摆好,取出一个小?刷子?扫去浮灰,又用白布擦干净,“诸位请看,这个尸体的左肩处有一处刺青,刺青形似一根羽毛。”   众人捏着鼻子?,伸长脖子?,定眼一瞧,好家伙,还真?是羽毛的刺青,而且羽毛的形状十分眼熟。   白嵘:“奶奶的,这不就是太原姜氏金羽卫的刺青嘛!”   白向?:“果然是金羽卫害死了我义兄,还我义兄命来!”   方飞光抢回惊堂木“啪”拍下?,“姜文德,你作何解释?!”   姜文德踱步上前,抱拳,“方大人这可着实是冤枉属下?了,当时府衙火势汹涌,救火人手不足,嘉刺史向?姜氏求援,这些金羽卫都是去救火的,如今不仅丢了性命,竟然还背上了杀人的污名,实在是令人心寒啊!”   嘉穆:“是啊是啊,这些金羽卫都是救火的英雄呢!”   方刻:“那?为何这些人皆成了尸块?”   嘉穆:“或许是火势太大,烧断了树木或屋梁,砸断了尸体。”   “这些尸体皆是被利刃斩断,并非砸断!”   “都烧成这样?了,或许是方仵作一时眼花验错了呢?”   “啖狗屎——”   “嗯咳咳!”彭敬扒拉过惊堂木,敲了两下?,“公堂之上,不可私下?争执。”顿了顿,“除去尸块上的刺青,可还有其他证据?”   花一桓眯眼,方刻沉默,嘉穆和姜文德眼中?划过一丝得意。   就在此?时,门?外的百姓和净门?弟子?突然掀起此?起彼伏的呼声,人群流水般哗啦啦让开了一条路,靳若满面?红光跑进大门?,高呼,“人证到了!”   人群中?行来二人,头顶空碧流云,身后晨光万丈,恍然间,好似神祇下?凡一般,待入了大堂,周身华光褪去,方才看清,一个是黑衣短靠的小?娘子?,手持二尺横刀,凤眼凌厉,英姿勃勃,一个身着华丽繁复的广袖长袍,容色瑰丽如牡丹,手里吧嗒吧嗒摇着小?扇子?。   堂内众人不约而同站起身,瞠目愕然。   姜文德瞳孔猛地缩成针尖大小?,脸色变得一片铁青。   嘉穆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指着二人尖叫,“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飞光:“亲娘诶,真?见鬼了!”   陈宴凡:“啧,果然是祸害活千年!”   彭敬:“这二位是?”   花一棠:“下?官安都司法参军花一棠——”   林随安:“草民林随安——”   二人同时躬身施礼,“见过诸位大人!”   彭敬下?巴掉了,花一桓笑?了,上前拍了拍花一棠的肩膀,“交给你了。”   花一棠呲牙,“兄长放心!”   花一桓又看了眼林随安,林随安颔首示意,花一桓施施然回座。   林随安目光扫望一圈,但见白汝仪泪流满面?,白向?扯着袖子?抹鼻涕,真?不愧都是姓白的,一对儿哭包,花一梦和花一枫眼眶通红,外加一个红鼻头的何思山,万林垫着脚欢快打?招呼,方刻别过脸吸溜鼻子?,还有凌司直——   凌芝颜一双瞳子?静若杯水,勾起唇角,轻轻笑?了。   他虽然一句话没说,林随安却?是看懂了。   他说:你们平安就好。   林随安也?笑?了:凌大帅哥,辛苦了。   花一棠朝凌芝颜飞了个眼神,啪一声甩开扇子?,“启禀三位大人,府衙失火那?一夜,花某与林娘子?去衙狱救人,不料半路遭遇截杀,林娘子?以命相博,九死一生带着花某逃出了安都城,当时截杀我二人的,正是太原姜氏的金羽卫!”神色一凝,“我二人就是此?案的人证!”   陈宴凡眸光大亮,去抢惊堂木没够着,方飞光抢先一步拍下?,“姜文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荒唐!”姜文德厉喝,“如今此?二人好端端站在这里,杀人罪名当然不成立!”   “《唐律疏议》有云,杀人罪有‘六杀’,”凌芝颜走到花一棠身侧,“谋杀、故杀、斗杀、误杀、过失杀、戏杀,判罚各有规,量刑皆不同。量刑规则有三,一为加害人和被害人的身份,二为杀人之手段和结果,三为杀人动机,其中?,杀人动机乃是区分‘六杀’量刑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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