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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你有钱,我有刀 欧阳墨心 2922 2024-07-09 23:39
   足足等了七日,又到?了维护千净的日子,花一棠虽然忙得够呛,还不忘嘱咐木夏备好了十年?的满碧,早早送到?了林随安的屋里。林随安看着那?坛满碧,觉得心也疼、肉也疼,踌躇许久,终究还是不敢冒险,扛着桌案来到?园子里,将酒坛开了封,千净出?了鞘,高擎着酒盏,将昂贵无比的酒液浇在?了刀刃上。   夜色浓重了,千净的刀鸣带走了鸟叫和风声,细密如丝的月光,缠绕着忽明忽暗的碧色刀光,飘飘荡荡,连接起云朵与树影,扩展到?天空,弥漫至大地的尽头?——   林随安蹙着眉头?,幽幽叹了口气:“唉——”   四贯钱就这么没了,她的心在?滴血!   “唉——”竹林中传出?一声叹息,仿佛她叹息的回音一般,林随安眸光一闪,“什么人?!”   竹林簌簌作响,靳若顶着一头?杂乱的竹叶子走了出?来,愁眉苦脸,磨磨蹭蹭,撩袍席地而坐,苦大仇深瞪着千净,“竟然真要用十年?满碧养护啊!”   林随安眉梢微动,明白了。   靳若定是早就探得了消息,不能确定真假,所以一直等今日验证。   好你个臭小子,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想?得美,这烫手山芋迟早都是你的,别想?逃!   林随安:“如你所见,正是如此?。”   靳若:“若不能定时?养刀会如何?”   “千净煞气反噬,影响刀主心性。”   “难怪你脾气那?么暴躁。”   “……”   “换句话说,只有姓花的才养得起千净喽?”   “并?非如此?,”林随安道?,“这几日我细细思量,发现关于千净的传闻有许多前后矛盾之处。”   靳若:“啊?”   “我且问你,千净为净门门主的信物,但为何净门中从未有过关于用满碧养护千净的传闻?”   “这个……”   “净门搜集天下消息,耳目灵通,知天达地,难道?连本门镇门之宝的养护方法都不知晓?”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养护之法?”   “或许不是养护,而是另一种方法。我这几日常常想?起你之前说过的一个词,”林随安看着靳若的眼睛,“驯服千净。”   靳若挠了挠脑袋,“这个词我也只是听老门主偶尔提过几次,并?不明确其中的深意,之前见到?你控制千净时?的情形,与老门主所说的境况很?相似,一时?惊诧,顺嘴说了出?来——”   林随安:“我倒是觉得,老门主口中的驯服千净和卢侍郎所说的养护千净有异曲同工之妙。”   靳若瞪大了眼睛,“怎么说?”   “实不相瞒,我这几日研习十净集颇有心得,十净集所录招式与千净相得益彰,呈互补之势,每每练到?妙处,千净煞气化于无形,体内澎湃之气流转如大江河海,颇有人刀合一之感。”   靳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林随安站起身,背着手,慢慢踱步,“所以,林某以为,定是净门开山祖师为了压制千净煞气,独创了十净集的刀法,只要能将十净集研练纯熟,纵使不用满碧养刀,也能随心所欲使用千净,也就是所谓的驯服千净。”   靳若张大了嘴,怔怔看着月下的林随安,有些恍惚。   明明年?纪比他还小一岁,为何她说话的神情和语气竟与老门主那?般相似。   “以满碧养护千净,绝非长久之计,林某以为,还是要从十净集入手,方能永绝后患。”林随安皱眉道?,“可惜林某此?时?持有的十净集乃是残本,不得其中精髓奥妙,只能暂时?压制三?分煞气,林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靳若咔吧合上了嘴巴,咽了咽口水,“你说的是真的吗?!”   林随安凤眼凛凛,字字掷地有声,“自然!”   自然是胡诌的!   靳若紧皱眉头?,若有所思。   林随安清了清嗓子,趁热打?铁,“若是净门以后都要靠依附权贵生存,岂不是有违我净门立派之初衷?”   靳若神色一肃:“自然不可!”   “所以我净门必要自力更生,所以必须寻到?完整的十净集,学习透彻,祛除千净煞气,如此?,方能对?得起净门祖师,对?得起净门万千兄弟,对?得起老门主泉下之灵!”   靳若豁然起身,“没错,正是如此?!”   林随安昂首立身,“净门代门主靳若,你可愿拜林某为师,寻十净集,祛千净之煞气,匡扶净门,重耀净门之门楣?!”   靳若“啪”一声合手抱拳,双膝跪地,“净门代门主靳若,叩拜千净之主林随安为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喔嚯嚯嚯!终于忽悠成了!   林随安心里这个美啊,强忍着嘴角别咧太大,绷着脸皮,双手扶着靳若起身,做德高望重状,“好好好,好徒儿!你志向高远,心怀良善,以后的造诣定远胜为师!”   靳若感动得眼泛泪花,“真的吗师父?”   “为师所言,字字肺腑!”   “徒儿定谨遵师父教导,日日苦练,绝不偷懒!”靳若激动道?,“敢问师父,你打?算先教我十净集的哪一式?”   林随安欣慰地点了点头?,“那?就从——撸铁开始吧!”   “……啥?!”   月亮越升越高,破开了云层,大片大片的皎洁洒下一地碎玉。竹林小路蜿蜒其中,发黄的竹叶被夜风吹得滚动,打?着旋儿擦过花瓣般的衣袂,敲响了银丝雕花香囊球,果木香飘了出?来,又被风吹散了。   花一棠背靠着一杆青竹,微微仰着头?,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手里的扇子拉开,合上,合上,又拉开。月光染白了他浓密的睫毛,似覆了一层霜。   木夏:“四郎,林娘子这言下之意是——”   “她还是没有完全?信我——”花一棠落寞地笑了一下,“所以,她永远都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木夏:“林娘子此?举,无可厚非。”   “我明白。”花一棠吸了口气,“她只是有些……怕……”   木夏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林娘子也会害怕?她怕什么?”   “她怕……怕她太相信别人,怕……她相信的人背叛她……”花一棠合上了眼皮,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木夏端庄的营业表情快维持不住了:四郎的想?法着实高深玄妙,他实在?理解不能!   突然,花一棠睁开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形,静静看着竹林外林随安的影子半晌,又笑了,“林随安是女娘,胆子自然会小些。无妨,我胆子大!我不怕,我陪着她,终有一日,她不会再怕!”   木夏:“……”   四郎你能说句人话吗?   花一棠摇起了小扇子,“想?我花一棠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胆识过人、肝胆相照、浑身是胆——”   竹林中忽然窜出?一个黑影,朝着花一棠扑了过去,花一棠啊呀蹲在?了地上,扇子遮着头?顶,惊慌四望,“什、什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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