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府,朱令现为金陵郡守,总领金陵城安防事务,堂堂的此地军区一把手。 和大司徒周宗有异曲同工之妙,靠着女儿嫁得好,一步踏入金陵城豪门序列。 今日,全府上下打扫一新,装扮一新,朱令也从驻军赶回,带领全家迎接吉王殿下和乖女儿的回门。 昨日一招闲棋,换来今朝满堂富贵,朱亭抚须含笑,为当年的亲事暗暗庆幸,暗暗自得。放眼金陵城,除了大司徒,还有谁? 霞光初上,紫气东来。 吉王殿下李子木携爱妃泉州县主朱亭踏马乘轿而来。丫鬟小厮环顾左右,披甲锐士提枪开道。 朱令忙站于石阶前,整理衣冠,上前相迎。 “臣金陵郡守朱令拜见吉王殿下,拜见泉州县主。” “朱郡守免礼,朱郡守看样子很高兴啊!” “是啊!吉王殿下大驾光临,真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来,让本殿下看看,你有多高兴。” “额” “夫君”朱亭迅速来解围。 “女儿拜见爹爹。”说完梨花带雨。 朱亭凤冠霞帔,花开富贵,光彩照人,香飘四方,王爷的仪仗,县主的尊荣,无一不彰显着煌煌大气,尊贵异常。 朱府一应人等,目瞪口呆,这还是当年那个瘦瘦弱弱,谁都可以拿捏一下的朱亭吗?真是恍如梦中,判若两人。 朱令打量着女儿,五味杂陈,震撼性更大一点,有没有人掐我一下,这是我的女儿吗? 陈氏,朱亭的后母,此时头越来越低,不敢直视,她怕了,真的怕了。 本来订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朱菲,可是她有私心,想让女儿留在身边,不想远嫁。再说李从谦名声在外,口碑堪忧,又在遥远的南方,那可是跳火坑啊! 后来,使了些手段,威逼利诱,言辞强逼之下,让既无母又无靠山的朱亭代替了朱菲,当时还暗暗庆幸,如今,心有酸,嘴含苦,挠挠的。 陈氏看了一眼女儿朱菲,然后打理心情,强颜欢笑,上前道:“拜见吉王殿下,拜见县主。” 她低头了。 时间足足有十几秒钟,朱亭从愤怒,到平静,到释然,到淡淡言道:“母亲” 李子木适时握住朱亭的手,抬步向前,她手心里都是汗。 盯着县主朱亭的背影,陈氏泪如雨下,所有的恩怨纠葛,所有的不堪往事,所有的过去都在这一声“母亲”声中,落下帷幕。 家宴席上,李子木高坐主位,朱郡守作陪,陈氏本想回避,被李子木留下。 按规矩,今日应该是朱令坐主位,堂堂的老丈人,但是李子木不按套路出牌,今天就是给爱妃出气的,爱谁谁? 按规矩,男士一堂,女眷一堂,但是李子木拉着朱亭坐与旁边,同在一桌,又是不按套路出牌,把朱郡守搞得头大如牛。 忍,怪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关心一下女儿的成长,连庇护都少得可怜。 今日,不让吉王殿下和女儿出了这一口气,后果难料。真是有因必有果啊!他想起昨日,吉王殿下当街纵马行凶,然后大闹郑王府,太尉中书令连个p也没放,皇宫更是一片雅雀无声,亲哥哥都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自己这个小小的郡守了。 一边跟老丈人闲聊,一边给朱亭夹菜,还不忘给她擦嘴,极尽温柔之能,行动自然流畅,熟练中透着温馨,不做作。 不是在做戏,朱郡守欣慰一笑。 他们没有聊军国大事,没有聊风花雪月,只有零碎家常,只有家长里短,只有风土人情。 朱郡守一阵阵恍惚,这聊得都是啥?只有聊到朱英俊时,朱郡守才打起精神来,原来这小子如今是吉王殿下的左膀右臂,“大鹏”军统领,手下一千多人,携领胡三刀的安溪军三千人,现下,正对南汉发起骚扰和征伐。 朱郡守一脸懵,弄啥嘞?儿子手下有四千人?我才三千多人。我tui我信了你个鬼? 李子木也没解释,嘿嘿!你看,有时候你说实话还没人相信,你说假话,他们却深信不疑,我也tui 站起身,李子木来到陈氏面前,给她倒了一杯酒,言道:“满饮此杯,一切往事归于尽,且等明日迎花开。” 陈氏站起,端起酒,满饮一杯,任凭酒水洒满衣襟,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陈氏抬起头,哆嗦着嘴,她想问,是从此后一笑泯恩仇?还是从此后一刀两断?终究她没敢开口。 “吃饱了吗?” “嗯。”朱亭幸福的眯起眼,点点头。 “朱郡守,告辞!” “殿下请。”朱令不敢挽留,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安心做你的金陵郡守,两三年后,若有去意,可由朱亭告知。”李子木终究狠不下心来。 四年后,朱令死战不退,金陵城下,以身殉国。 府门前,宽轿内。 “放下了?” “放下了。” 李子木转身挥了挥手,队伍启程回府。 此次会面尴尬中透着些许温情。 第二日一早,十几辆大车来到朱府门前,一字排开,鱼贯而入,朱郡守放下了心中的石头,终于过了。 陈府,工部尚书宅邸,陈乔盯着手下们,送来的陈二狗人头,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手里拿着密报,看着人头,陈乔一阵阵恍惚。 外甥陈波于宣州城中被一江湖游侠李沫白,一剑毙命。虽然李家耗尽家产,拿钱买命。 但是,陈尚书打心里,就没打算放过李家,要不是他们跑得快,定让其全家陪葬。 经秘密查访李沫白现为吉王殿下贴身侍卫。 陈二狗,原名陈沃,陈乔的家族后辈,也是自己重点提携的对象,身负使命,一直和“小王爷”李仲政臭味相投,于昨日命洒长街。被吉王殿下小舅子林风,一刀毙命。 陈波,宣州城,一剑毙命,陈沃,金陵城,一刀毙命。我,我尼玛……,难道吉王殿下,是我老陈家的,命中克星?陈乔,陈尚书仰望苍天,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