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兴奋开心是当然的,更多还是一头雾水。 临行前跟他闹别扭,放狠话说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见的对象,忽地投怀送抱,还将他抱这般紧,他做梦都不敢这么大胆。 温香软玉就在怀里,不相关的念头全要抛之脑后,单手搂在人背后,力道之大,恨不得将她镶进身体,一路疲累辛苦烟消云散。 江潮正经靠谱,对待对象有男人该有的温柔体贴,更有大部分男人通常毛病,霸道跟性更是摆脱不了的话题。 他们又不似别的夫妻能住一起,夜夜笙歌,他工作忙二人聚少离多,想敦伦一回还得等她心情好才行,眼下见她热情,以为她也想了。 别管多累多疲乏,只要能让刚开荤对那玩意正在兴头上的他如愿,那些完全忽略不计,邀请的话没出口,就感受到胸前湿润。 低头,啜泣面容入眼,无声比声嘶力竭哭泣更让人心疼,她鼻尖眼尾都是潮红,跟小可怜似的。 江潮那些旖旎遐想烟消云散,回家几步远时,听她把在外经历说了。 叶穗这趟出行那是集惊险刺激于一体。 不过二人默契都没提丢钱的事。 听说杜三是为保护她才动的手,江潮对他多了几分赏识。 当然她能放开面子跟自己说难处,也让他高兴。 叶穗性子要强,才艺本事众多,久而久之,就有种她做任何事儿都手到擒来的错觉。 聪明不假,更多同她暗地下苦功离不开,那些令人头大的数学物理,她一学就到凌晨后,开厂做生意经验不足,跟人请教之余,还恶补管理类的书。 在吵架上是弱势,但为了不落人后,跟六大护法取经,总结要点,整理造册一本戳你痛脚于无形处的骂人宝典。 听说已经请了律师帮忙处理,江潮不掩饰自己的夸赞。 “你在能力范围内已经做到最好,我跟那边公安是战友,麻烦他打听打听。” 叶穗想听他判断,看看杜三有没有希望早点出来,但江潮主动说去打听,这不比凭空判断来得好? 他向来不徇私,这次帮忙已经打破了原则。 这个承诺让她破涕为笑。 他的出现给叶穗打了针强心剂,吃上自杜三出事后的第一顿舒心饭。 女婿上门,夫妻俩肯定张罗的都是好吃的,江潮往嘴里刨饭时,金雕就在头顶徘徊,它对自己体重没一点数,还想往叶穗肩膀落, 张开双翅快有一米宽的动物,模样怪吓人。 跟叶穗商量不适合在家里放养,不是它吃得多,是怕伤人连累到她这个当主人的。 叶穗也有同样顾虑,人工饲养痕迹太重,会让它丧失野性,不是没在野外放生过,但它不是落自己肩头,就是在头顶盘旋。 好不容易摆脱了一回,她还没到家呢,这玩意就抓着两只野兔提前回来了,你说能咋办。 叶穗嘀嘀咕咕说好些,见他眼下大片乌青,还强撑着精神跟她聊天,有点心疼,催他去睡会,江潮也不客气,他睡俩小时还得跟人换班。 冯飞媳妇怀着孩子,不能少了陪伴,一会自己回去换他班儿,轻车熟路进了叶穗屋儿,脑袋刚沾上枕头就沉沉睡去。 等再醒来,眼底血色没了,精神抖擞,哪儿还有先前的疲惫样儿? 担心江潮晚上值班不能按时吃饭,李红英夫妻俩趁他睡着时,煮了点饺子,自然放凉,又挨个拨开,就算放到晚上都不会粘连。 叮嘱他晚上好好吃饭,送他出门,江潮拎着饭盒刚出去,眨眼又回来,以为他丢了啥东西,叶连山还准备喊叶穗,江潮制止了岳丈。 指向在院儿里扒拉手指头算数的小孩儿,语出惊人询问,“这是咱家孩子?” 没叶穗训斥绝不去看书本的娃,在周末时间,没呼朋唤友足够奇怪,还在院儿里学他最讨厌的数学,你说多可怕。 确定是他,还收了几个白眼,江潮这才唏嘘离去。 ………… 本以为工业部还要很多天才会到来。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江潮刚拉设备回来三天,对方已经到达,为首是五个工作人员,江远是省厅领导,接待工作是他来安排。 江远有心让儿子跟侄子在验收小组前露脸,接待对方时就让二人作陪,当然也说了他们不少好话。 江潮从来不屑于这种攀关系论交情,但又不能拆这些人的台,忍得就比较辛苦。 估计是他脸黑,对方也没浪费时间,直接让人带他们过去验收。 当然,当初在监狱里的那个劳改犯,也得再次从牢里提出来,他是调试人员,同时也是推动精密仪器顺利生产的主要人员。 眼下就是怕有人心怀不轨,对机器造成什么手脚。 他们将东西搬到密不透风的监牢里,就是当初江潮偷跑出去,又重新加固过的那个。 那个庞大的进口机器,承载着太多人的希望了。 人已经带到,江潮给他解开手链脚链,颔首示意可以开始。 一间光秃秃,四壁只有光滑墙面的室内,站着数十号人,大家屏气凝神,像对待最金贵的宝贝。 随着开始的声音后,男人站在机器前,深吸口气,按下了开关,机床发出轻松和谐的“嗡嗡”声,开始运转。 验收小组的一人把从首都带来的金属材料轻轻送入投料口。 虽然被庞大的铁皮遮挡,看不清楚里面具体模样,但听着这些悦耳的“咯哒”声,好像看见密封操作箱里自动进行的生产过程。 只短短半分钟。 这一个晶光蹭亮的零件就从吐件口掉落出来。 室内传来一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