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八……皇子……” 程阿三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脸庞上青筋暴起,宛若一根根蜈蚣爬在上面。 “林……林家,林承恩……” 吐出最后一个字后,程阿三彻底气绝身亡。 刘政勃然大怒,直接一脚踹翻了一旁的狱卒,喝道: “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管吗?怎么会中毒?” 狱卒被踢翻在地,一个扑棱爬了起来,手脚并用爬到刘政面前,磕头如捣蒜,惶恐道: “殿下,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 刘政气急,当即又补了一脚: “不知?那要你何用!?” 他快要气死了,程阿三都已然松口,愿意供出幕后主使,可偏偏在这关键时刻,却中毒而亡了。 眼下死无对证,就算是拿着供词去找乾帝,也是毫无作用的。 只是一张白纸,没有证人作证,根本不可能动得了刘兴邦,刘权还有门阀林家。 眼看成功就差一步,却一朝回到解放前,刘政恨不得将所有狱卒的脑袋都砍下来! “今日除了你,可还有谁接触过程阿三?” 半晌,刘政稍微冷静了下来,沉声问道。 “有,有有有……” 狱卒满脸恐慌,忙不迭点着头,慌忙说道 : “小人半个时辰前有些内急,便拜托了表兄代为看管,出去了片刻!” 刘政怒道: “还不快把他唤来!” “是!” 狱卒逃也似的跑出了牢房,如获大赦,几分钟后,他便跑回来了,可脸色煞白,噗通跪下: “他,他……自尽了!” 什么!? 闻言,刘政的怒火升腾而起,一脚踹翻了凳子。 自杀?畏罪自杀了!? 幕后主使果然好手段啊,先是将程阿三毒死,以绝后患,而后让下毒之人自杀,滴水不漏! “殿下,求殿下饶命啊……小人根本不知道表兄居然存着如此祸心,不……殿下,其实小人与他并不熟悉,他是远方的亲戚,小人……不熟啊!” “殿下,求您饶了小人一条狗命,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岁孩童,求殿下开恩啊……” 狱卒哭得稀里哗啦,脑袋磕得鲜血直流,却浑然不顾。 这本是可以讨好九皇子的好差事,不成想却遇上了这样的意外,自己……要被害死了! “罚一年俸禄,滚吧!” 刘政一脚把他踹了出去,怒吼道。 “谢……谢殿下开恩,谢殿下开恩!” 狱卒顺势翻了个轱辘,又是重重的 磕了几个头,忙不迭滚了出去。 “草!” 刘政的脸色极其难看,少见的爆了一句粗口,一拳狠狠砸在了墙上。 “刘兴邦,刘权,我就知道一定是他们!可……没想到这事林家居然也掺了一脚!” 稍微发泄了一下心中的郁闷,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刘政本以为,林家只是掺和了王家军备一案,倒是没想到入宫刺杀一事居然也与他们有关系。 林家家主林承恩,门阀贵族,在朝中更是一品大员,位列太傅,身份尊贵,地位显赫! 吃着皇粮享着特权,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不思皇恩浩荡,还想着谋害皇子?简直是无法无天!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待刘政气顺了一些,李慕年才恭声发问道。 刘政冷哼了一声,喝道: “明面上动不了他们,那便暗地里动手,想要和本皇子耍手段,那便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说罢,刘政大步走出了天牢。 路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文彦博,问道: “听老李说,你除了善于刺探情报,还精通不少的奇门异术,那……可会易容?” 文彦博点头应道: “殿下,自然是会的,不过 只能易容成体型相近之人,且……只能做到八成相似!” “如此便可!” 刘政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招呼文彦博靠过来,凑在耳边轻声说道: “你待会儿这样……再那样……懂了吗?” 文彦博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而后便转身回天牢去。 刘政则是带着李慕年回陶然苑,待两人回到苑内,他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刚进大门,一个小太监便迎了上来,刘政出声吩咐道: “去太傅府,请林承恩大人来陶然苑一聚,就说本皇子近日寻得上好茶叶,想请他品鉴品鉴!” “是!” 小太监偷看了一眼刘政不太好的脸色,当即恭声应道,而后找了几个禁卫军,便火急火燎的出宫去了。 临近黄昏,林承恩到了。 他刚进入陶然苑,便看到刘政坐在那里,茶已然沏好,李慕年如标枪一般站在身后,宛若门神,给人以无限的压迫。 “殿下!” 林承恩走了过来,拱手行礼。 刘政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一品大员,门阀家主,看着其貌不扬,须发皆白,高高瘦瘦,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不过衣衫倒是极其华贵大气。 “林太傅请坐!” 刘政 指了指对面的蒲团,客气道。 林承恩眉头一挑,心中嘀咕不已。 自己与九皇子交情不深,充其量就只有几面之缘,为何……他突然要请自己喝茶? 可当下也容不得他多想,便走到蒲团前坐下。 “突然想与太傅品茶,便派人去府上邀请了,应该没有失了礼数吧?” 刘政满脸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说话间把茶递了过去。 “殿下说笑了,您难得有此雅兴,老夫求之不得!” 林承恩笑着接过了茶,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尝着。 “好茶!” 刘政笑了笑,耐人寻味道: “确实是好茶,尤其是本皇子死里逃生后,这茶……喝着就更有味道了!” 此话一出,林承恩眼神一凝,手轻微抖了一下,却并未洒出一滴茶水。 他……顿时明白了。 眼底深处藏着一抹凶狠毒辣,喝茶是假,醉翁之意不在酒,看来,九皇子必然是查到了些什么。 “殿下,您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若是有需要老夫出力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林承恩隐去眼中的寒芒,不动声色的开口道。 闻言,刘政故作为难之色,苦涩笑道: “太傅啊,还真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