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劝解(2)
没有了龙涎香的遮盖,沈燃身上那股幽微飘渺的梅花香气就变得越发明显起来。离得远还没有什么,可一旦离得近了,就好似置身冬日里的梅花林。 赵元琅不明所以,恍惚中只觉得有梅花香扑面而来,心里也不知怎么,就忽忽悠悠总觉得不安稳。 他下意识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沈燃脸上。 走廊两旁的灯火随微风闪烁,映的沈燃脸上光影明灭,然而那眉眼实在是太过惊艳太过风流,眼眸好像是日光之下晶莹剔透的琉璃,既凉薄也温柔,无论明暗都极是好看。 最难得的是,沈燃说这话时眉眼俱笑,竟切切实实的是个“求之不得”的模样。清寒冷冽和真诚坦率这两种完全相悖的气质在此时此刻,竟如流水无痕般结合在了一起。 赵元琅眉心豁然一跳。 饶是对沈燃全无好感,他心里也不禁有隐约的念头一闪而过。 这样的人,怎么就是个暴君呢? 恍惚之中,他和沈燃一前一后来到偏僻无人的树林中。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沈燃停步看着他,眸中飞速闪过一丝戏谑的光:“怎么,不会真等着让朕递刀吧?” 话音落下,他竟真的抽出悬在腰间的长剑,倒转剑尖,把剑柄递了过去。 仿佛拳拳都打在棉花上。赵元琅沉默半晌,冷着脸憋出一句话:“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皇帝。” 沈燃闻言不禁轻笑了一声。他仰头望着半空:“没见过才正常,朕若是当真像个皇帝,便做不出今天这样的事。你说朕有错,你觉得朕应该承担责任,所以不管朕说什么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狡辩推脱,可事实上呢?有些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就像换了任何一个皇帝都会忌惮薛子期,同样也没有人会无视那些谋反的书信,绝对相信赵守德。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即使皇帝不是朕,就凭赵守德的个性,他的下场恐怕也未必能好过今日。” 赵元琅微微一怔。 怒火“腾”的一下撞上顶梁,他脸上的悲愤之意再也压制不住。 赵元琅紧紧握着拳头,咬牙逼近了一步:“你凭什么这么说?” 沈燃盯着那双忽然之间凶光毕露的眼睛,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气。 他缓缓的道:“你的确是个英雄,不止你,赵元琢的品性也无可挑剔,赵守德能教出你们兄弟,是他教子有方,这点不仅薛子期承认,朕也一样承认。可朕要告诉你的是……” 说到这里,沈燃稍稍顿了顿,而后盯着赵元琅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过刚易折。不止你爹,你也一样。你不屑于用那些鬼蜮伎俩,可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会用。赵守德之所以吃亏,就吃亏在这上头。” 赵元琅愣了片刻,随即嗤笑:“男子汉大丈夫,宁折不弯。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精于算计?” 沈燃略带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既是宁折不弯,还能没有点儿视死如归的觉悟么?赵家有今日,亦是求仁得仁,你又何必觉得意难平?” 赵元琅怒道:“你——!” “用不着这样生气。” “朕也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面对赵元琅的疾言厉色,沈燃却只是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谋反之事动摇皇权,在历朝历代都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你说赵守德冤枉,那因一句李氏当为天子丢了性命的人,因为巫蛊之祸而受株连之人,哪个不比你家更冤?你觉得朕是邀买人心也好,居心叵测也罢,此事朕都问心无愧。”没有了龙涎香的遮盖,沈燃身上那股幽微飘渺的梅花香气就变得越发明显起来。离得远还没有什么,可一旦离得近了,就好似置身冬日里的梅花林。 赵元琅不明所以,恍惚中只觉得有梅花香扑面而来,心里也不知怎么,就忽忽悠悠总觉得不安稳。 他下意识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沈燃脸上。 走廊两旁的灯火随微风闪烁,映的沈燃脸上光影明灭,然而那眉眼实在是太过惊艳太过风流,眼眸好像是日光之下晶莹剔透的琉璃,既凉薄也温柔,无论明暗都极是好看。 最难得的是,沈燃说这话时眉眼俱笑,竟切切实实的是个“求之不得”的模样。清寒冷冽和真诚坦率这两种完全相悖的气质在此时此刻,竟如流水无痕般结合在了一起。 赵元琅眉心豁然一跳。 饶是对沈燃全无好感,他心里也不禁有隐约的念头一闪而过。 这样的人,怎么就是个暴君呢? 恍惚之中,他和沈燃一前一后来到偏僻无人的树林中。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沈燃停步看着他,眸中飞速闪过一丝戏谑的光:“怎么,不会真等着让朕递刀吧?” 话音落下,他竟真的抽出悬在腰间的长剑,倒转剑尖,把剑柄递了过去。 仿佛拳拳都打在棉花上。赵元琅沉默半晌,冷着脸憋出一句话:“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皇帝。” 沈燃闻言不禁轻笑了一声。他仰头望着半空:“没见过才正常,朕若是当真像个皇帝,便做不出今天这样的事。你说朕有错,你觉得朕应该承担责任,所以不管朕说什么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狡辩推脱,可事实上呢?有些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就像换了任何一个皇帝都会忌惮薛子期,同样也没有人会无视那些谋反的书信,绝对相信赵守德。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即使皇帝不是朕,就凭赵守德的个性,他的下场恐怕也未必能好过今日。” 赵元琅微微一怔。 怒火“腾”的一下撞上顶梁,他脸上的悲愤之意再也压制不住。 赵元琅紧紧握着拳头,咬牙逼近了一步:“你凭什么这么说?” 沈燃盯着那双忽然之间凶光毕露的眼睛,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气。 他缓缓的道:“你的确是个英雄,不止你,赵元琢的品性也无可挑剔,赵守德能教出你们兄弟,是他教子有方,这点不仅薛子期承认,朕也一样承认。可朕要告诉你的是……” 说到这里,沈燃稍稍顿了顿,而后盯着赵元琅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过刚易折。不止你爹,你也一样。你不屑于用那些鬼蜮伎俩,可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会用。赵守德之所以吃亏,就吃亏在这上头。” 赵元琅愣了片刻,随即嗤笑:“男子汉大丈夫,宁折不弯。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精于算计?” 沈燃略带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既是宁折不弯,还能没有点儿视死如归的觉悟么?赵家有今日,亦是求仁得仁,你又何必觉得意难平?” 赵元琅怒道:“你——!” “用不着这样生气。” “朕也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面对赵元琅的疾言厉色,沈燃却只是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谋反之事动摇皇权,在历朝历代都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你说赵守德冤枉,那因一句李氏当为天子丢了性命的人,因为巫蛊之祸而受株连之人,哪个不比你家更冤?你觉得朕是邀买人心也好,居心叵测也罢,此事朕都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