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菲尔没有耽搁时间,仅十天时间就率军抵达亚丁城下,并且还有来自其统治下各个地区的援军随后抵达。好在埃赫桑没有松懈,在攻陷亚丁后就着手为防御可能的突袭做好准备。 苏丹观察着亚丁的高墙,城防工事没什么变化,港口内停泊的船只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发现港内停泊着数艘桅杆挂着狮日旗的战舰,看上去数量不多。 他想到可以调动摩卡港的船只参与围城,封死海上航路,或许饥饿和市民的怒火能让守军屈服。 有了叶海亚的提醒,也门军的围城营地距离海岸有一段距离以防可能的炮击,并且苏丹十分谨慎地让民夫和士兵挖好壕沟、立好栅栏以做好营地防务。 “啧,这不大好对付啊。” 埃赫桑对于也门军的谨慎想不出什么挑逗对方的办法,只能让城墙守军做好防御工作,防备任何有可能的突发情况。 接连一周,也门军都在制造攻城器械,通过小艇偷偷上岸侦查的水兵还发现有骆驼商队频繁进出营地,除了寻常的辎重外,其中很可能还有攻城器部件。 城墙外的壕沟也是前期准备的必选项,苏丹的炮灰们被驱使着将土方和建筑垃圾填入壕沟之中,海军步兵使用火绳枪和弓箭尝试进行阻拦,杀伤不少也门人,但其中一段壕沟还是被填平了。 围城的第九日,扎菲尔终于忍不住打算探探萨法维军的虚实,命令组织攻城部队带着一批器械通过堤道发动进攻。 做好准备的也门军快速向亚丁进发,穿过堤道,通过被填平的壕沟抵达城墙之下。在水兵的火力打击下前进每一步都是致命的,付出近百人的死伤攻城梯才搭到城墙上。 在一片嘈杂声中,也门士兵通过梯子尽力爬上城墙,水兵将后装回旋炮搭在垛口上射击,霰弹的近距离射击卓有成效,无论趴在梯子上的也门武士如何精锐都被密集的铅弹碎石变成一滩碎肉。 火绳枪和后装回旋炮的射击成功打击了也门军的士气,加之这些简陋的长梯被实心弹一一摧毁,第一次试探性进攻就这样不了了之。 这样的进展让扎菲尔无法接受,他带着怒容地召集埃米尔们到行营大帐内议事,讨论接下来要如何突破亚丁守军的防御。 “尊敬的苏丹,臣认为还是应该徐徐图之,用饥饿、疫病和贫穷迫使城墙内的士兵和平民屈服。”扎菲尔最倚重的埃米尔提出这一意见,这遭到了叶海亚的针锋相对。 “艾哈迈德埃米尔,您这是什么意思呢?让尊敬伟大战无不胜的苏丹消极避战,若非您平日的忠诚和敬业大家都看在眼里,我都要怀疑您是否收受了敌方的贿赂。”叶海亚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这让艾哈迈德十分恼火。 “叶海亚,勇敢和懦夫这两个词是在场所有人中你最没有资格提的,若是你真的有资格指责他人怯懦,那你早就死在亚丁城内了。”在强硬地回击一句后,他接着解释道:“我出此策并非怯懦,而是出于现实考虑,亚丁三面环海、易守难攻,我军的战士仅能通过狭窄的堤道在固定的方向对守军发动进攻,这对我军来说是十分不利的。这样简单的点苏丹和在场的其他埃米尔都想得到,就你头脑发昏地想要不顾现实为战败雪耻,却不想想方案的可行性。” 这一番话把叶海亚怼的哑口无言,他足足一会才憋出说辞来,他一方面说明敌人是可恶至极的异端,是卑鄙至极的小偷,强调抹除萨法维军的道德正义性,随后他又提出一个更加致命的现实问题:“如果大军在此长期围困,苏丹陛下还能去哪里筹措粮草呢,围攻萨那时我们就见识到了围城营地断粮的可怕,真主庇佑,可现在也门还有多少粮食可以供我军搜刮呢?又能拿出多少金银从大海的另一侧购买粮食呢?” 确实,自扎菲尔集结军队进攻栽德派以来,他已经从治下的臣民处征收了额外的税款和粮草,在萨那的胜利的艰难的,也是昂贵的。 苏丹不禁叹一口气——新敌人出现的时间太巧了。 他将目光投向叶海亚,随后又挪向艾哈迈德:“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争论了。” 被制止的二人低头行礼:“是,陛下。” “你们说的其实都有道理,只是当下我国的财力不允许大军继续在营地里耗着了,况且这次的敌人和山里的异端不一样,这海上来的异端背靠大国,比我富庶得多,和这样的敌人比耐力是在以短击长。”扎菲尔十分无奈地表达要继续准备攻城的意愿。 接下来数日,也门军继续积极筹备攻城,同时自各地而来的援军纷纷抵达,围城力量继续壮大,叶海亚的信心让艾哈迈德无法理解地倍增。 围城两周后,也门军的第一次全力进攻被寄予厚望地开始了。弓箭手冲在最前,在挡箭牌的掩护下向城墙倾泻箭矢,密集如同雨下的箭矢成功干扰了水兵的射击,大大减少了后续部队的压力。 攻城梯再次搭上城墙,进入后装回旋炮的杀戮地带,但此次进攻人数与城墙守军数量悬殊,还是有也门士兵爬上城墙与水兵面对面。 见不计代价的强攻成功打开几个缺口,叶海亚振奋起来:“小偷终究敌不过真正的武士!” 埃赫桑迅速派遣增援,水兵们和也门士兵在城头打得战况胶着,一时之间都难以将对方赶下城墙。随后一艘卡拉维尔和几条小艇出现在城墙附近的岸边,炮窗打开,炮位就绪。 炮弹带着舰炮和后装回旋炮的轰鸣向也门军的侧面冲去,负责提供火力掩护的也门弓箭手遭到打击,随后是城墙下的也门士兵和攻城器。 更多的后装回旋炮被运上城墙,搭在垛口上,更有火枪手爬到靠近城墙的屋顶向幸运的也门人射击。加强的火力让攻势得以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