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试探武帝的态度
第一百六十章 试探武帝的态度 不多时,几个身穿华丽丝绸袍子,满面富态的中年被领了进来。 “草民见过三师。” 几人齐齐行礼。 陈平安端坐椅子上,低头喝茶:“有什么事?” 几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眼睛细长的中年人笑呵呵地站出来,拱手恭维了一番才道:“三师或许不知,其实我们几家原本就出了一大笔钱赔偿的。” “只是,我等也不知道,那卢县令如此之黑,发到村民手中的时候,就只剩下一贯钱了。” 另一个地主也道:“还有还有,卢县令和那御史所做之事,我等也看不下去。” “我等也派了人前来阻止,没想到人还没到,三师便大发神威,灭了那两个混账……” 几人一番话,直接把锅甩给了死掉的卢县令。 要是卢县令知道,恐怕要气得揭棺而起。 陈平安懒得和这些人周旋,语气微沉,再次问道:“本官问你们,找本官有何事?” “这……” 几人再次相视一眼,眼睛细长的中年人舔着脸谄笑道:“是这样的,三师,卢县令已经将铜矿租给了我等,朝廷不会不认吧?” “那个……我们的租期是五十年,租金是一次性付清的。” “我等商议过了,铜矿事关重大、非同小可,我等不敢耽误朝廷大事,所以商议后决定,不若朝廷出一笔钱,将铜矿租期收回去?”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按理说的确如此,如果强行收回,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那样一来,未免落人口实,有损朝廷威信。 所以最好的办法,自然便是朝廷出钱,买下几人手里的租赁协议,如此就可以将铜矿收回来。 只不过这价格…… 陈平安眼皮微抬:“你们想要个什么价?” 几人显然已经商量过了,当即说道:“是这样的,卢县令租给我们是每人五万两银子一年,五十年就是二百五十万两。” “我等自然不敢和朝廷多要,只要将租金如数还予我等便好。” 这几人相当鸡贼,不是说买下,而是说把租金还回来,直接咬死了价格和商量的余地。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朝廷从卢县令那里拿到了多少钱,他们的钱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陈平安听出了几人的言下之意,却并未发作,只是吐气一笑道:“六家就是整整一千五百万两,这个数目可着实不小。” “如此大的数目,本官无法定夺,待本官禀明圣上再说吧!” 说着,轻轻放下茶杯,表示逐客。 几家地主豪强不敢多言,客气了一番后便离开了。 几人一离开,姜舞阳便忍不住气咻咻的道:“他们这分明是漫天要价,摆明了要狠宰一顿!” 秦红云也沉着脸,十分不高兴:“贪得无厌!如此劣绅,留之何用?直接斩了算了。” 陈平安摇头失笑道:“斩他们倒是容易,一句话就行。” “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和理由,动他们会有不小的麻烦。” “而且,眼下我们其实也不知道陛下的态度有多强硬。” 顿了顿,陈平安继续道:“等一等吧,这边发生的事情不小,而且陛下定然时刻在关注铜矿的进展,相信很快就会传到京城的。” “铸币权非同小可,若太子已经登基,我就不管那么多了,奈何现在陛下在位。” “京城那些顶尖权贵世家肯定会铸币权有意见,如果我们提前动了手,万一陛下扛不住群臣百官的压力而妥协……” “你们猜,谁会是最好的替罪羊呢?” 秦红云脸色微变。 姜舞阳则满脸不敢置信,忍不住脱口道:“不会吧?你立下了那么多大功,而且智谋如此卓绝,陛下怎么可能……” 陈平安微微摇头,笑道:“区区一个所谓大才算什么?” “只要能稳住皇权,信不信任何一个皇帝连神都敢杀给你看?” 姜舞阳心中悚然,惊惧不已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平安略一思忖,缓缓道:“既然这里的事迟早会被那些权贵世家知道,不如我们主动尽快上报此事,让整个京城都知道这个事情,也顺便看看陛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态度。” …… 为了用最快速度将消息传递到京城,陈平安直接用了飞鸽传信,让太子代为将此事传开。 接到飞哥传信的姜涞也是震惊不已。 没想到泰山发生的事情如此惊人,更没想到双方的冲突如此剧烈。 同时姜涞也意识到,陈平安刚到泰山,铜矿就发生了坍塌,很显然这里面秘密不小! 有人想要借此掩盖一些惊人的东西! 而泰山,乃至青州大部分,都是豫王的地盘,那里藏着谁的秘密,不言自明。 因此,姜涞激动之余,也是第一时间安排人,将消息传开来。 消息传开的第一时间,整个朝歌上层爆发了七级地震,所有人都被这种种信息背后,所隐藏的恐怖深深震撼! 不过,更震撼的,则是豫王姜郝本人。 此刻正在府中享乐的姜郝,听到突然传来的消息,整个人都傻了。 “你说什么?延绥县令被诛杀,章御史被捉拿下狱了?” 姜郝目瞪口呆的望着来传信的王府下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出事了! 居然真的出事了! 姜郝一下子麻了爪,焦急的暴喝质问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下人吓坏了,磕磕绊绊解释道:“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泰山郡监察御史和县令等尸位素餐、延误政务,意图杀害钦差陈三师……” 听完下人说出来的完整消息,姜郝脸色已然苍白一片。 “你说……那死太监去泰山郡,是为了、是为了……收铜矿铸新币?” 姜郝心中翻起滔天骇浪,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实在想不通,父皇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要铸新币了? 如此大事,他和麾下的官员,居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很显然,父皇定然是瞒着所有人做的。 隐瞒也就罢了,关键这坑死他了啊!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如此重要的大事,父皇为什么要交给一个死太监去做。 他在泰山铜矿那里猫腻可不少! 先不说那死太监能不能办好,太子会不会压自己一头。 一旦发现铜矿里的事,武帝定然不会轻饶他,所谓的争储就更不用说了,想都不用再想! 越想,姜郝越是害怕,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要去找皇姐。” “不!找皇姐没用,母后!只有母后能帮我……” 姜郝彻底失了方寸,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两圈,才拔腿往外跑,径直往皇宫而去。 姜郝虽然叫皇后为母后,但其实他不是皇后亲生的,而是抱养而来。 之前他能力压太子姜涞一头,也是靠着皇后的势力。 皇后自身家世亦是十分不凡,乃是京城朝歌四大世家之一司马家的家主嫡女。 也正是因为这一层深厚而恐怖的家族底蕴、势力,姜郝才寄希望于皇后。 以最快速度赶到皇宫,令人通禀,得到皇后准许后,才由皇后的心腹宫女领着进入后宫重地。 “母后!母后!您一定要救救儿臣啊……” 还未进入凤梧宫,姜郝就带着哭腔哭喊起来。 皇后正研究着琴谱,听到声音,看也不看,雍容恬淡道:“你又惹了什么祸事了?” 皇后一身素色宫装,云鬓珠光熠熠,举止轻柔优雅,雍容华贵至极。 她面如玉盘,略施粉黛,娇颜如画,明媚与端庄交融,给人以只可远观的敬畏感。 瞧着分外年轻美丽的容颜,让人实在难以相信,这位绝色美人便是母仪天下的当朝皇后。 “儿臣、儿臣……” 姜郝看了看这些宫女侍婢,欲言又止。 “说吧,她们都是本宫的人,不会外传的。”皇后司马玉姝淡淡道。 姜郝这才支支吾吾将自己所做的事道出,着重说明了铜矿的秘密。 “几百万两?你……怎么如此愚蠢!” 皇后恨铁不成钢,气得指着姜郝说不出话来。 贪墨几百万两银子不算什么。 监守自盗、盗挖铜矿也不算什么。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豫王蠢到如此心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铜矿里有猫腻么! 这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没能力处理干净,干不掉那小太监。 “母后!儿臣、儿臣知错,求母后救救儿臣吧!” “父皇、父皇若是知道,定不会饶了儿臣的……” 姜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跪行上前抱住皇后的大腿哭求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