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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解铃人

平原大时代 栋梁A 5767 2024-10-17 00:38
   三狗昨晚喝不少了,没喝醉。清醒的记得今天翟柏涛今天要到县里听汇报。而且嘱咐他跟着一起去。   三狗不是要假借翟柏涛这个市经委书记的招牌搞狐假虎威,而是他这个副所长最近实在干不下去了。新来的所长是个枪林弹火浴血洗炼过得老革命,素质没得说,但有一个毛病,或者说是固执,他对三狗这种“投诚”过来的干部一向看不起。来了所里每次会议明里暗里都讲要清肃混进公安队伍的不洁分子。虽然没提名,但大家都知道所长是什么意思。工作会从来没让三狗开过腔,就是出警也不给三狗打招呼,更不安排他去现场,三狗等于被晾起来了。   他不得不趁着翟柏涛来吃酒席的机会跟他说了这个情况。柏涛当场没表态,只是叮嘱他明天一定跟自己去一趟县里。   事关前途的事,三狗纵使喝了再多的酒也死死的记住了这句话。   他早早的等在路口,翟柏涛的小吉普风驰电掣的从他身边驶过。三狗以为没看见他,急得直跳脚,“柏涛哥,哎哎哎,柏涛哥!”车在前面一个急刹车,翟柏涛笑的前仰后仰从车窗口招呼他,“抓紧跑,跳上来。”   “柏涛哥,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让我跑着去县里。”   “哈哈,哪能这样对待革命同志呢。”   三狗听了心里很暖和。市经委书记都叫我革命同志。踏实不少。   县委大院很破,几溜大排红砖房很朴素,但让人心生一股威严感,这里每个人走路说话都是轻声慢语。三狗也调了调气息跟在翟柏涛后面,稳步的走。   轻车熟路。翟柏涛在一个门头停住,用食指有节奏的轻轻叩门,“谁?也不喊报告,搞什么名堂?!”   “报告团长,小兵柏涛。”   “早听出来了,就知道是你小子在捣鬼,还在给我给我敲暗号呐。进!!”   “是!”   王安书记起身过来握住柏涛的手,“你小子!现在坐直升机啦,官升的比我都高!”   “那还不是团长培养的好嘛。”   “这倒是实话。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我内弟结婚,月琴说不来吃席不行。”   “哈哈哈,官再大也是个惧内的主。你内弟结婚应该给我说一声嘛,咱也讨个喜酒喝喝。”   “惭愧惭愧,月琴家不想办大,就她家里人摆了几桌。这不席吃了,到了这不能不看望我的老首长!”   翟柏涛掏出一条大前门放在桌子上。   “别人的礼我不能收,你的烟我非抽不可,上级给下级送礼走遍天下也不能定个受贿的罪名。”   看着两个领导打哈哈,三狗有些拘谨。   “这位俊小伙是你的秘书?”   “这是我的前警卫,现在在你下面泇水镇派出所当大副所长。”   “书记好!”三狗赶紧插话。   “哦,白山是你所长吧,最近有没有翘尾巴。”   “是,白所长很好,他……”   看着三狗欲言又止,王安摸过电话就打过去了,“是白山嘛?我命令你跑步前进到我这里。”   县委办同志进来请示,中午是否留饭。   “必须得,我得和柏涛书记好好喝一场。吩咐小招待所搞两个菜。”   到人地头,客随主便。   40分钟,白山一头汗的冲到屋里来,“首长好!”看见翟柏涛和三狗也在现场有些惊诧。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市里的翟柏涛书记。代号翠鸟。今天来拜会你,你白山出息了。”白山心里一惊,鼎鼎大名的红色特工今天总算见了真尊了,赶紧擦擦手跟偶像握手。   “这位是翠鸟的警卫,你们应该认识?”   “认识,这是我的副所长。”   “那就好,都是革命同志,你们俩先回去,两人搭班子整不好一个所?再搞不好我就打板子了。我跟大书记还有话唠。”   “是。”   招待所其实也没炒什么菜,一盘辣椒炒鸡蛋,一盘红烧鲤鱼,一碟素拼。   酒是王安自己的酒,他喝惯了沂蒙地瓜干酒,走到哪这酒跟到哪。   “解放这么多年了,咱俩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唻。”两人一举杯,喉间就是一股火燎般的苦辣。   “嘿,你这酒地道。让我又回到了根据地。”   “那能不地道嘛,酒还是那个酒厂出的唻。”   翟柏涛起身到屋外看了看,回头随手关上门,“那时候枪林弹雨,但是真痛快。不像现在,我这个经济书记都不知道如何搞经济!”   王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上面搞什么名堂?我看不懂!现在不要一心一意搞生产嘛?”   “形势非常复杂!市里大学都闹停课,我控制不住。”   “你们也控制不住??”   “我们也人微言轻啊。”   “你们要是人微言轻,我们都是白搭。”   “几年缺粮厉害,刚收了一茬夏粮,现在又要闹。我看得赶紧组织多种秋粮,不然今冬还得饿人。”   “咋增产,地都那么多,你让我向老天爷借地种!!”   “我搁泇水村让村书记组织在堰上湖里种只要是空闲的都种上南瓜。这玩意结得多,还耐放,能当粮。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你的县你做主,没有粮食到时别来找我哭穷。我没办法。就这种瓜的事我也只能跟你讲讲。换个人,就复杂了。”   王安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他通知全县大种南瓜。美其名曰冬天要搞忆苦思甜饭,没有南瓜不行。   “老团长,各自珍重吧,下次见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王安第一次给翟柏涛敬了个军礼,“没想到上面这么难,你小子不管碰到任何事都要给我保证挺住,顶住!”   “是!”   城里闹停学,村子里很寂静。跟往常一样,嘉恒一大早起来扫院子。最近和黄芩嘻的有点勤,扫帚在手里轻飘飘的。黄芩倒是越来越像个熟透的水蜜桃。勤快是很勤快,天天洗衣服做饭,拿手的很。   婆婆的眼是尖的。巧云有时跟丈夫说,“你跟嘉恒说,别嘻的那么勤,媳妇又不是租来的,没人跟他抢。”   “瞎,你真敢讲,你忘了你年轻时候的样子了?哪天你不盼日头早点落山?”   “看恁那死出样!爷俩随得铁壳。”   “别操那心了,你跟着我去沟里捉鱼去,这两天溢洪道放水,湖里都是鱼。”   两人拿着背篓和盆就去抓鱼。野沟里但凡有水的地方,一背篓耙过来总有一些鱼搂上来。   抓了大半盆黄巧云就腻了。“抓那么多干什么?”   “小的做干烤鱼,大的晒咸鱼。到时儿女各家送一点,弄多点。”   一听给孩子弄,黄巧云劲头又来了,腰酸腿疼也忍着没吭一声。   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干烤鱼是泇水地区特色美食,从河里捞上来寸把的白条、沙虎鱼、鳑鲏、鲫鱼混杂在一起,用井水洗净了直接上锅烙烤成鱼干,经久耐放,营养丰富。配着本地尖红椒和煎饼酱一炒,美味下饭。离乡背井的人最馋这道菜。   老两口在野地的沟里,苇塘坑边捞了三天。烙烤了一圆箩筐小烤鱼,又腌了几十条大鲫鱼和斤鲫。直接累的两人腰酸背痛直不起身。黄芩没干过这活,想搭把手黄巧云都不舍得她下手。   “你坐那稳稳的。这几天身上有信么?”   “俺娘,这才几天。”黄芩被婆婆羞了个大红脸。   “都是过来人,没啥害臊的。嘻的太勤了反而不容易怀。”   “娘!”   黄芩扭头就往屋里钻。   黄巧云闲云野鹤地翻晾着干烙烤鱼,心里想,“你这个妮子,能嘻不能说了。晚上没有你嘻的欢。”   晚上睡觉,嘉恒一把把她揽过来,又要翻身上马。黄芩赶紧抱住他不让他翻。   “咋了?腻了?”   “婆婆说不要嘻的这么勤,勤了不容易怀。”   “嗨,你怪听话唻,管的宽,不让嘻偏嘻。”   黄芩拦不住,一会就软了。   有人说孩子出生纯属爱的意外,有人说那是老天爷给的,想有得有那个福分。有的女人一沾就怀,有的女人天天求佛拜菩萨都求不来一儿半女。   黄芩天天开始盼怀孕。但每月都来红。她开始埋怨嘉恒,“天天嘻,一晚嘻几回也没见你种好地。”   “嗨,你怨我?是不是你的地太肥了,淹了苗哦?”   “今天就不让你嘻。”   “你当我上大烟瘾呐!我今天就戒一回。”   两人赌气背靠背憋着劲。嘉恒这边一会后背痒,让黄芩给挠痒痒,一会又头痒痒,没有个老实气,黄芩挠了几回反过想来,“你是不是故意装的?”   “没有,没有装,哎吆又痒了,又痒了了,赶紧给我挠挠。”   “这回又哪痒?”   嘉恒抓过小软手“这里真痒了!”   哎呀一声,黄芩被惊吓了一下。   “你这个死人,羞死人了。”   “羞啥羞,你嘻不嘻?”   被子里传来低声细语“嘻,……。”   孩子的肚兜、小褂、棉袄棉裤、虎头鞋黄芩都做了好几套了,两人天天也很卖力,黄芩肚子就是没显怀。   黄巧云悄悄跟丈夫说俩人是不是有一个不行?要不然怎么怀不上?宗震岳怪老婆子心太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何况是抱孙子,你慌的啥?”   “要不你给两个人把把脉?”   “嗨吓,你是不是头脑发热,哪有公公给儿媳妇把脉的?”   “咦,你在窑湾十里八乡地界把过多少小媳妇的孕脉,医不避人!”   “你天天净瞎操心,我给相过面了,至少生俩。”   “看你能耐的,跟你过这么多年第一次听你说你会相面。”   “会的都跟你说?真人不露相唻,你把心放肚子里去。明年你准抱上大孙子。”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俺宗家哦。”   不是黄巧云把血脉看的这么重,也不是她重男轻女,在农村,家里不生几个顶梁柱,在村里呆不稳唻。   玉米穗黄皮之前,村里人又组织看青。栓柱跟嘉恒安排,“嘉恒啊,这次你还看西湖。我安排一个民兵给你一起排班,也就十天半个月,夜里不准回家。上面要求颗粒归仓。”   其实这是震岳叔在背后指使栓柱这么安排的。按照他的医学理论,爱的太勤,精还没成熟就出来女人不容易怀孕。   这样嘉恒硬生生的被看青活禁欲了半个月。嘉恒天天心急火燎的想媳妇,硬是熬了半个月。还真别说,半个月里的伙食真不错,黄芩天天给他送黑鱼甲鱼汤。补的他都坐不住。   “黄芩,为啥天天送这菜?”   “爹这几天搁芦苇荡里抓鱼,都好出这鱼唻。”   “你个啥妮子,那是好出这鱼么?这是给我补来。”   “补啥?”   “补啥!等我看完青你就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黄芩登时明白了这汤补啥了,婆婆在让她去送饭,她扭捏在屋里不是这活就是那活,不愿意送。巧云是过来人,儿媳妇脸薄就让传家去送。   “传家,跟恁叔说,婆的饭一点都不能剩,回头我给你一个黑鱼蛋吃。”   传家很乐意干这事,倒不是乐意吃黑鱼蛋,他喜欢去牛棚看青骡子,那又高又大的畜生见了他一蹦多高。   到收完青,天都黑了还没见嘉恒回来,黄芩有些沉不住气,她提着马灯去牛棚找男人。嘉恒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盖着被,黄芩赶紧上前摸男人的额头,“咋了?嘉恒,发烧了?”   “嗯,我是烧的不轻来,等你来给我吃退烧药呢!”   嘉恒把被一掀,里面赤条条的啥也没穿。   “哎呀,赶紧穿上,白让人看见了。”   “穿啥!这荒郊野外的就咱俩,今天我要给你嘻个够!”   一把搂过黄芩,当时小媳妇就软了。一开始还偏着头拍着床边让嘉恒关上门。   “关啥门,我在这住了多少天,根本没人来这犄角旮旯,你放心任着性来吧。”   一开始黄芩还捏着嗓子不敢喊,慢慢的就进入了状态。两人整的动静太大,搞得牛都不嚼草了,竖着脑袋往这瞅。   到月底,没来红,婆婆喜的赶紧去给儿媳妇做荷包蛋面。   “多吃,多吃!你现在是两个人在吃饭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泇水女人对传宗接代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初月没来红,黄芩总算是送了一口气。接过婆婆递过来的荷包蛋面一口气吃完了,婆媳俩都笑。   “这两个月都不能嘻。得安宫保胎。”巧云跟黄芩千叮嘱万嘱咐。   “娘!”   黄芩羞的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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