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鹅毛大的雪花?飘飘洒洒飞舞出一片荒芜。 g310国道上,车辆寥寥,只有紧急事务的人才在这个天气出门。 兴邦在赶往郯邳县的路上。 “李斯啊,先去武原开发区。” “余明和县委县政府还在县里等着呢。” “让余明到武原区,县里能调研出个啥,政府那边我们明天再见吧。” “好的。” 李斯拿出大哥大移动电话给余明打电话。 兴邦把淮海市人大撰写的调研报告拿给白海涛。 “海涛,你看看,武原开发区怎么搞?” “好的,宗市长。” “哈哈哈哈,以后叫兴邦哥吧。” “哦,嘿嘿嘿。” 快到了武原,白海涛才把报告看完。 “哎呀,宗主任果然是老经济,建议很中肯啊。” “他本来是要挑书记的,为了黑色漩涡事件主动辞职了。三叔的能力怕是我们都自愧不如。” “你看这一条啊,武原矿产资源丰富,主要有石膏、石灰岩、大理石、石英岩、辉绿岩、高粘土、黄砂、钛铁矿。我觉得有点意思,如果沿海开发集团有产品需求,可以将资源产业化,这是最简单的。” “李斯,看看哪个项目合适?” “我们公司用量最大的建材,石膏板、石膏粉应该算一份子。可以考虑建个建材厂。” 兴邦想了想,搞建材厂于洋最熟悉了。与其沿海开发投不如让五星集团来投资。 “回头看看矿再说吧。” 说话的功夫,车已经开到了开发区办公室。 办公室设在开发区里靠近g310国道边的一个山岗上,五开间三层楼,一二楼办公,三楼是临时宿舍。 办公区里还没有装空调,屋内冷的像个冰窖。偌大的大厅里黑着灯,连个人影都没有。 白海涛很吃惊。 “开发区办都这样了?连一点生气都没有,还有谁敢来投资!” 兴邦没说话,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正对面是宏伟的开发区规划图,多么美好的一张蓝图啊,现在跟天空中飘的一朵云一样,落不了地,没有用。 李斯也很急躁,掏出烟来给每个人散了一圈,兴邦把烟抽的滋滋响。 余明的桑塔纳咆哮着,轮胎打着滑硬冲上了山岗。下车时他还滑了一跤,摔的满身泥水。 “老板,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幸亏我来了现场,没去县里,想必你们县里布置的很热闹吧。” 余明的脸一红,很无奈的说。 “县委县政府那里我只排第八,连个县委常委都不是,我的意见人家根本不当回事。” “政府那一摊子怎么搞,我也不关心,武原开发区可是你任一把手,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你一走,建设开发区的资金就被县政府挪走了,他们没有钱发工资,就打我们这一块的主意。我同意不同意都没有用。财政局直接把钱划走了。” 兴邦很惊讶。 “你们县的财政现在就差成这个样子嘛?!” “非常差。原本我从市里面争取来的给艾宝银杏生化制品公司专项扶助资金,也没有落实到位,都被财政局转到教育局,发放拖欠教师工资了。” “那这样可不行。即使我沿海集团开发公司再有钱,也不能托起你们一个县的财政窟窿呀。 你这个开发区不叫开发区了,成了他们集资的聚宝盆了。这样搞下去,谁还敢把钱投到你们这里。!!” 余明哭丧着脸。他人微言轻,制度上的事他没法改变,只能听之任之。 “其实我们这个开发区还是非常有希望的,资源禀赋都很好。只是现在没有钱,搞不起来。” 白海涛提一个意见。 “看起来开发区的资金不能放在县里。应该提级管理。这个开发区不应该是县级开发区,呃,应该升级为市直接管辖。” 话虽然这么说,但事情不好办。他宗兴邦,现在既不是淮海市的书记也不是市长,也是无能为力。 “哎呀,我当时没有想到县里是这个情况!” “还有希望,宗静涛同志是市人大主任,老家还是本县的唻,他出面可以做些工作。” “那是下一步的事。今天来都来了,我们还是看一些实际的项目吧。 把那个艾宝银杏生化制品公司老总周鹃叫过来。目前你们开发区她的公司最有希望产生效益,只是资金链有障碍,这个我们投点钱还是没有风险的。” 周鹃今年跟坐过山车一样。心情是跌宕起伏。 公司刚从破产的境遇转好,药品研发,临床实验也已经完成,本想着拿到药品生产许可以后,公司就可以大发展。 奈何这个生产许可证就像天上的星星,靠他周鹃本人是无论如何也摘不到了。 公司的钱也已经耗尽了。银行贷款根本拿不到。家里能抵押的,已经被她抵押光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困境下的人看不到希望容易走极端。 有时周鹃一个人走在泇水河畔,都有一种快要抑制不住的想法,投河算了,人真没意思。 武原开发区办打来电话,说有家企业要投资艾宝,让她现在就到开办公室来。 周鹃冒着雪,骑着自行车赶到开发区办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余县长,你承诺的那50万技改资金都一年了,还没有到我公司账上。那钱是用千足虫背着过来的吗?” 余明脸明显红一下。大美女当着前老板的面直截了当的质询,让他很拘谨。 “周总,你提的这件事,一时半会我也给你解释不清楚。 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沿海开发集团的董事长宗兴邦同志。他资金可雄厚了,专门到我们五原开发区来投资项目。只要他们想投,你的那点钱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是个是芝麻粒。” 周鹃一把握住兴邦的手,使劲的摇。 “宗董只要投,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大家伙都笑了。 兴邦哈哈大笑。 “看起来生意确实难做。你看把博士都难为成这个样子。其实你们是禀赋很不错的一家公司,抱着一个金饭碗要饭来。” “宗董,抱着一个金饭碗要饭这句话我今年听过两遍了。” “噢?怎么讲?” 余明红着脸。跟兴邦解释。 “我刚到县里时,就到她家公司调研过。当时我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哈哈。这是英雄所见略同。” 周鹃看到了希望。激动的脸都红了。面若桃花的大美女给这个荒凉的开发区带来了一丝美丽。 兴邦指着白海涛说。 “我把你们公司的救星一块带来了。你准备一下,你们两个人去一趟北京。由白海涛同志带着你协调办理药品生产许可证。” “你们准备要多少股份?” “我们不是黄世仁。不要你的股份!借给你的钱,按企业借贷办理,按照市场利率给我们就可以了。” “那真是太好了。” “你得好好感谢人家白海涛。他不努力,你的证还是拿不过来。” 周鹃赶紧去给白海涛握手,温软的手握在手里,握的白海涛心里有些发潮。这个女人太漂亮了,浑身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天不早了,得考虑晚饭的事了。 “老大,天也不早了,我们到县里去吧。今晚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不要那么麻烦了,明天还得看项目呢,你楼上不是有宿舍吗?我们临时就在这里凑一晚上得了。” “楼上条件很差的。” “有张床就行。我们不是讲究的人。” 楼上确实条件简陋,好在房间里有床被,旁边卫生间配套除了不能洗热水澡其他条件都还行。 办公室离街上还有一段距离。周边没有一家饭店,晚饭不好解决。 周鹃注意到了这一点。 “我公司就在前面,大伙到食堂去吃吧。” “不好意思,那就讨饶了。” “你都救了我们公司,一顿饭算什么。我先去准备饭,半小时后你们来。” 余明答应了。周鹃忙着去做饭去。 兴邦坐在床上,摸摸被还挺厚实。 “嘿,有了这床被今天晚上就不会冷了。” “条件很有限。唉,连个暖气都没有。你们厅级干部没有住过这么简陋的房间吧?” “啥厅级干部,回到家就没有级别,我回自己老家也是住这样的房子。泇水村离这里不到十公里。” “老大,你家里我去过两次了,伯父伯母挺好的。” 兴邦一愣。 他这个曾经的秘书在默默地帮他做事。 “哦,谢谢,谢谢你,余明。” “你离的远,我天天都这里,顺便帮你看看没啥。” “好,兄弟都不说客套话了。” 半个小时,周鹃张罗出出一桌还算像样的晚宴。 六菜一汤:醉辣咸蟹,香菜拌粉丝、油炸花生米、韭菜炒河虾、蒜苗鸡蛋、土豆丝,一锅蛋汤。 兴邦叫到。 “太好了,都是经典家乡菜,色香味俱全啊,哪个厨师做的,叫过来喝杯酒。” “哪有什么厨师,都是我做的。”周鹃有些脸红。 “好嘛,周总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谁娶你谁幸福了。” “我还没有结婚呢,没人要我。” “呀!!!” 四个男人都惊叹道。这怎么可能?一朵花还能剩下啦? “看起来周总眼光挺挑的。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吧?” “29岁了。” “哎?,海涛,你今年也29了吧。” “嘿嘿,这么巧吗?我也没结婚呢。” “那好了,今天晚上你们两个好好喝一杯吧。” 兴邦的一语双关,把两个大青年弄得一脸羞涩。 “工作起来大刀阔斧,谈起恋爱来缩手缩脚。我发现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有这些小毛病。其实谈恋爱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生工作,要像做学问如切如搓,如琢如磨那样谈好恋爱。不聊了,酒菜那么好,开动,倒酒。” 余明打开了一瓶龙山大曲。 酒香四溢,几个人喝了都说好。 李斯又品了品。 “唉呀,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能喝到和五粮液相媲美的酒。余县长这个龙山大曲多少钱一瓶?” “30块。批发价更便宜。” “呀,这么便宜,五粮液总是比这贵三倍呢。” “我们县里出的酒,品牌不行,和人家五粮液没法比,卖不上价。” “董事长这个酒,其实可以作为我们集团的招待用酒。” “那好,搞一批。也算对家乡的一点小贡献。” 余明赶紧站起来表示感谢。 “老大,我代表……” 话还没有说完,直接就被兴邦打断了。 “停停停,余明啊,都是弟兄们,别搞这一套了,外气!你的酒杯满了么?咱俩干一个。” “干!” “大家一起吧!” 众人端起酒杯干了。 酒对口,菜对味,人对心。 这顿饭可吃好了。 几个人连吃在谈,一直吃到晚上十点钟才散场。 四个大男人在旷野的开发区里往宿舍走。鹅毛的大雪飘的眼睛都睁不开,旁边的泇水哗啦啦的南流。有农人套着驴车在堰头拉山岗上的野枯树,嘟叭的吆喝声让寂静的夜晚更寂寥。 进了屋,几个人一人一张床,蒙上厚被倒头就睡。兴邦酒量好,没有困意,睁着个大眼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一时间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是淮海的官了,还为人家的开发区操劳,图啥!恍惚中,他慢慢迷瞪过去。 等到一睁眼,天已经大亮了。其他几个人在楼底下研究今天的行程。看见兴邦下来,把行程给他看。 兴邦看了看只说了一句话。 “今天主要看石膏矿,县里就不去了,下午去淮海市给人大主任汇报。” 石膏矿离泇水村更近,只有三公里。矿在漫湖地里,处于半停工状态,效益很差。 到了矿办,矿主李宁正在抽寂寞的烟。看见兴邦一行人有些愣神。 大雪纷飞的天,这帮人来干啥?查安检吗? 烟从手中掉落,烫到了手腕,疼的他一吸喽。他赶紧站起来招呼。 “几位领导请坐。今天没开工,安全没啥事!” 兴邦笑了,他用眼神制止了余明。自己拉把椅子坐到了李宁的对面。 “你不要怕,我们不是政府部门检查,我们是客商,想来看看你的货。” 李宁舒了一口气。他被这个矿折磨疯了,石膏是采出来了,但是销量不好。政府把他招商引资来了,就不管了。 政府招商时提供的矿地质情况与现实有巨大误差,李宁前期开矿投资严重超标,地下有段流沙层,处置地质花费从五百万翻了三倍。直接干断了李宁的资金链,他本想弃矿而去,但镇政府坚决不同意,他只好吊死在这半死不活的石膏矿上。 有客户上门是好事。 “我们的矿品质一流,都送检过,做工业品杠杠的,东矿区的品质更好,可以开采做中药、食用粉和医疗石膏粉用。” 兴邦一愣。 “有你说的这么好嘛?” “我还能骗你嘛!” 李宁把鉴定报告拿给兴邦看。 “只要你感兴趣,要货我给你挖,要矿我卖给你。” 李宁一天也不想在这漫湖地里待下去。 兴邦几个人看了报告,一合计得下井看看。 李宁喊老贾。 “老贾,开闸送电,我要和客户下矿。” 几个人坐着矿车下到二百米深的矿道。里面很热,得有三十七八度,热的人都想脱衣服。李宁已经把自己脱个只剩下一条短裤。 “各位,都是男人,别害羞了,脱了吧。” 几个人穿着短裤在矿道里转悠。晶莹剔透的石膏用灯一打,像一座水晶宫,美不胜收。 在东矿区,李宁说的没错,果然石膏品质更胜一筹,达到了无瑕结构。 大家都赞叹不已。 “好矿。” 李宁带着一帮人逛了一圈,在西南角一个水池子边停了下来。 “既然来了,就让你们享受一下帝王待遇,在水晶池子里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吧。” 水池里是一汪清水,水还冒着热气,水温大概在42度左右。 兴邦跳了进去。 “这是一个温泉啊。李总,你这个矿是个宝藏,即使矿产开发完了,还可以搞旅游开发,看水晶宫,泡温泉。” “那还得不老少钱,我投不起,你喜欢,我卖给你。” “哈哈哈,你开个价吧。” 李宁很痛快。 “我投资了两千万。这些年卖了一些矿,你给1500万就行。” “上去签合同!” 李宁知道这时才知道自己遇到真神了。 “哎呀,宗总大格局啊,失敬了,中午我请客。” “你是得请客,刚才我都闻见食堂炒鸡味了。” “哈哈哈,我们的厨子是泇水村的唻,厨艺一流的。” “哦,是嘛,真是他乡遇故知啊!” “宗总,说明这个矿和你有缘分!” “走吧,上矿签合同吃鸡去,买矿吃鸡,大吉大利!” 兴邦见到了厨子老栗,泇水人,还干过几年村会计。 “兴邦吧?你小时候我见过唻!” “肯定见过啊,我和你家公子是同学。” “行,你小子行!出息大了。我那孩子还在家里种地呐。” “种地也挺好。哦对了,这个矿要招兵买马了,让明明来。我开个后门,直接进!” 那感情好,老栗激动地跟兴邦握手。 吃了饭,兴邦跟几个人讲。 “你们在这里午休一下,我回趟家。” 李斯把钥匙递给董事长。 “后备箱准备好了东西,你到家拿下来,省得买了。” 兴邦拍了拍李斯的肩膀,上车走了。 泇水大坝上,奔驰车在急驶。 近乡情更怯。 兴邦看着熟悉的乡野,心有感触, 有感而发做了一首诗《偶尔的乡愁》: 街头传来一声熟悉的乡音, 钩起我故乡的思愁。 故乡的思愁, 是春末田野飞翔的蒲公英, 柳絮飘飘的堰头。 是皑皑白雪覆盖的原, 冰雪打滑的路口。 是袅袅的炊烟, 母亲做荷包蛋的灶头。 是发小一起狂奔的喘息, 是老柳树上不知疲倦鸣叫的知了猴。 是潜伏人家瓜地的惊险, 是吸引女孩惊叫的潭水高空跳。 长大后奔波异乡都市的我, 努力挣取妻儿温暖舒适的枕头。 苦并乐着实践着儿时的城市梦想,努力正能量的奋斗。 劳累而骄傲的心头, 已装不下绿意盎然的村口。 顶着头顶的星星飞奔, 适应第二故乡的快节奏。 只有佳节深夜偶尔醒来, 一弯明月才勾出心底的丝丝乡愁。 想起母爱的温暖, 和那沉淀在陈旧老屋子里的喜愁。我曾经骑过的老槐树, 是否枝叶依旧? 它那沧桑的年轮里, 是否悄悄酝酿了我美丽的乡愁? 嘉恒和黄芩正在家里围着炉子烤落花生。儿子进门时老两口还没听见声。 “爹,娘,我回来了。” 黄芩才看见儿子已经站在了堂屋口。 “哎吆,我的儿唻,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跑来了。” “刚在泇水东的石膏矿调研来,顺路就来了。” 兴邦把东西拎进屋,拿了一个板凳围着炉子烤。 嘉恒把炉子封门打开,用铁钎子把碳火捅旺。 “吃饭了么?没吃给你炒个鸡蛋,也快!” “吃过了。” 一家三口人围着噼里啪啦的火苗子吃烤花生。 黄芩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我的儿唻,我和你爹都担心死你了。都传你出事了,市长被撸下来了不让干了,被下放到哪个烂厂子当苦力。” 嘉恒也嘿嘿笑。 “兴邦啊,传的可邪乎了,还有说你被枪毙了了的。” “哈哈哈,人言可畏啊。” 娘也笑了。 “以前啊,家里天天满满的人,自从传你出事,连个人影也不敢来,都是势利眼!” “还是余明,余县长是吧,但是来了两趟,给拿了米面粮油,嘘寒问暖的,人挺不错。” “副县长,我以前的秘书。” “哦,还是自己人好。他来了我们才知道你是平调!” “好家伙,爹还知道平调啊,哈哈。” “那能不知道嘛,你是咱宗家出来的最大的官,是家族的门脸唻!” “很惭愧,没为家族做一点事,还被当榜样了。” “你说对了,只要你不倒,你这个榜样做好了,就是对家族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嘛,影响着后辈努力唻!” “我责任很大嘛!都上升到道德了。” “那可不,在我们这个社会你做官不仅仅是你一人做官!!” “哦!” “今晚还走嘛?住一宿。” “马上就走。连下午都待不住,得会回淮海市给三狗叔商量工作去。” “三狗还没退休嘛?” “马上哦,过了年二三月份就彻底退下来了。” “哎,三狗也不瓤。” 黄芩说到。 “还不是姐夫和嘉善当年冒着生命危险招降了他,不然他坟头草都好几十年了。” “哎,过去的事就别啦了。” 板凳没捂热,兴邦就要走,爹娘有点舍不得。 “过年把媳妇孩子拎回来给我们看看。” “放心吧,一定来,你们回吧。” 兴邦上了车一脚油门走了。 黄芩问男人。 “兴邦开的什么车,车前面还有个东西跟树枝子样?” “那是奔驰,车标三叉戟。你怎么这么没文化呢。” “有文化,我能跟你过么!” “吆呵,你还不愿意了。” “那是,便宜你个老东西了。” “去看看兴邦带酒来了么,今晚咱俩喝一杯。” 黄芩在一堆东西里扒拉出一个提袋,里面装了两瓶龙山大曲。 “有,恁儿怪疼你,给你买了两瓶好酒!” “喝,今晚就喝这个。” 邻居老姜来串门。 “谁也,振邦回来啦,开个大轿车,一转眼的功夫就走了?” “兴邦,人家大干部和咱老百姓一样闲啊?” “呀,兴邦啊,好几年没见过了。” “回头一块喝一杯,咱县里产的好酒唻。” 老姜伸手拿过来酒瓶看。 “咱县里能出什么好酒?” 淮海市人大会议室,宗静涛听取了兴邦一行人的汇报。 “将武原开发区提级管理我们也考虑过,被一些事耽误了,没推下去。这次你们考察是个很好的契机。” “三叔,这也是你为家乡出最后一把力的时候了。明年你一退想干也干不了了。” “哈哈哈,你小子来给我搞激将法,不过你说的对,这件事我抓到底了,开发区放在县里搞不起来。” “反正你们不提级,我们不投资。” “那你写报告啊,给市委市政府提招商引资条件。你提更方便,我在后面推。” “那好。” 两天后报告打到姜荣和、赵丰年那里。这次两人倒是挺痛快,麻利的批了。同时余明被市委市政府任命为武原开发区第一任主任,级别正县级。 两个星期后,五星集团的武原建材厂、艾宝银杏生化制品厂、艾宝武原医用石膏敷料厂破土动工。 余明给兴邦打去电话。 “感谢老板,你让我们武原开发区新生了。” “你小子新生了吧,正县级!这回你有话语权了,开发区再搞不好,我一定把你拿下来!” “这个,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