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岌岌可危的凉州
二月底,刘表终于得到皇帝刘宏允许自己出兵的诏令。 于是刘表便领荀攸、刘磐、黄忠及基本休整过来的三千精骑,再次踏上去往关中右扶风的征途。 考虑到战事凶险,以及敌众我寡的局面,刘表还特地把医曹掾张机也给带上了。 毕竟在刘表的印象中,汉阳太守傅燮便是在此次凉州叛乱中死战不退,惨死在汉阳冀县,最终只留下个“壮节侯”的名头流传后世。 不管是出于个人情感,还是为了凉州平叛大局,刘表都不希望傅燮就此下线,是故特地把神医张仲景带上以防万一。 刘表大军离开南阳宛城,郡丞刘阖、仓曹掾李威等人,也立马征召民夫运送荆州、扬州的钱粮去往关中,以支援凉州的战事。 三月中旬,刘表一行人沿武关道抵达关中长安,新任京兆尹羊续见得刘表大军颇为疲惫,是故好心的邀刘表大军入城休整。 可心急如焚的刘表,却是朝着京兆尹羊续微微摆手道。 “兴祖兄,军情如火,刘某就不在长安休整了。改日刘某回返长安之时,再与兴祖兄把酒言欢。” “后续荆州、扬州的钱粮运抵关中之时,还请兴祖兄代为统调,以支援凉州平叛之事。” 羊续与刘表交情本就深厚,再加之他能够升任京兆尹,还多亏宗亲一系出力呢,是故羊续也自是拱手拜道。 “景升兄且宽心,羊某定当统调好后方钱粮,让景升兄无后顾之忧。” 羊续说完之后,却是又让长安守军给刘表大军,送上早已准备好的干粮和饮水,随后刘表大军便继续朝着右扶风陈仓进发。 三月下旬,刘表及三千精骑终于抵达右扶风陈仓。 刘表的部属护羌校尉邹靖,看到眼前掉膘严重的三千精骑,再看到疲惫不堪的主公刘表,自是心疼的掉眼泪。 刘表却是来不及理会邹靖的真情流露,而是用沙哑的声音直接向邹靖问询道。 “现今凉州的局势如何了?” 邹靖闻言,忙收束心神,拱手拜道。 “回禀主公,三月初,凉州六郡兵马齐聚汉阳冀县,随后凉州刺史耿鄙便率四万大军,前往陇西郡征讨韩遂叛军,现今却是还未有消息传回。” 刘表闻言,自是眉头一皱。 这凉州刺史耿鄙竟想凭借手中四万兵马,打败韩遂的十余万叛军,他是不是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到时候他可莫要大败而回,断送了平定凉州叛乱的大好局面呀。 看着身后疲惫不堪的士卒,即便刘表有心支援凉州战事也是有心无力,是故刘表只得先让一众将士入城休整,再视凉州后续战况而定。 入得陈仓县衙,众人齐聚议事,高居主位的刘表自是开口问道。 “鹏举、汉升,我南阳三千精骑需要休整多少时日方可一战?” 刘磐、黄忠相视一眼之后,刘磐自是起身拜道。 “回禀主公,去年底我部三千精骑自武陵沅陵回返南阳,休整一月尚有些马力羸弱。” “此番又是千里迢迢赶来右扶风陈仓,马匹疲惫不堪不说,比上次还要掉膘严重些。” “再考虑到凉州叛军人数众多,我部三千精骑最好能休整一个半月以上,方有充沛的马力与凉州叛军一战。” 刘表闻言,自是眉头一皱,毕竟刘表也不知道凉州战事,能不能等自己一两个月时光。 随后略有失望的刘表,自是看向护羌校尉邹靖。 “陈仓两万驻军,编练得如何了,有无骑兵,可否有一战之力?” 护羌校尉邹靖闻言,自是信心十足的起身拜道。 “回禀主公,属下所领两万将士,有五千骑兵和一万五千步卒,目下都已操练一年有余。” “若是与凉州叛军正面对垒,属下有信心战胜四万叛军。” “若是叛军前来攻城,现今城中钱粮、军械充足,哪怕他来上十万叛军,属下也有信心守住城池。” 自己从南阳带来的三千精骑,一时半会儿都指望不上了,谁知邹靖却给刘表带来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足足五千精骑,哪怕凉州有刀山火海,刘表也有信心走上一遭了。 随后刘表自是书信两封分送京师洛阳与汉阳冀县,送往京师洛阳的书信,无非是陈述凉州刺史耿鄙已然领兵去往陇西之事,催促朝廷速发平叛大军。 送往汉阳冀县的书信,则是向汉阳太守傅燮打探凉州的最新战况,此外也打听打听军司马马腾与武都太守盖勋的情况。 三月底,汉阳冀县的汉阳太守傅燮最先回信,而看得傅燮的回信,刘表的眉头却是一皱再皱。 去年年初,到任的凉州刺史耿鄙宠信治中从事程球,而程球却是个奸诈贪婪的小人,结果耿鄙、程球二人,愣是把整个凉州弄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随后众多羌族、氐族部落尽皆反叛,在去年的三月份,更是把朝廷的六路平叛大军打得大败而回。 去年四月初,傅燮继任汉阳太守,傅燮体恤百姓,是故有众多叛乱的羌人来投,于是傅燮广开屯田,分置四十余营。 去年十月,太尉张温回返京师洛阳,朝廷却是并未指派统帅征讨凉州叛乱。 于是韩遂趁机斩杀边章、北宫伯玉、李文侯几人,并吞并他们的部曲。 待到十一月的时候,韩遂便领十余万羌胡叛军围攻陇西太守李参。 而得知消息的凉州刺史耿鄙,随后便征召武威、北地、安定、汉阳、武都、陇西六郡兵马,试图亲自领兵讨伐韩遂的叛军。 在今年三月初,六郡兵马齐聚汉阳冀县,凉州刺史耿鄙甚至来不及整训大军,便立功心切的领着四万大军杀向陇西郡。 汉阳太守傅燮屡屡劝诫耿鄙,莫要贪功冒进,可惜耿鄙一意孤行,反而还斥责傅燮胆小如鼠,结果六郡兵马就这样被耿鄙带着杀向陇西郡去了。 至于刘表所问的军司马马腾,傅燮直言马腾颇为勇武,且有忠义之心。 而且在过往的平叛之事中,马腾都是一马当先的角色,是故马腾在一众士卒中颇有威望。 至于刘表所问的武都太守盖勋,傅燮直言去年朝廷征辟使者途经汉阳冀县,去往凉州最西边的盖勋老家敦煌郡。 可是现今也没见得征辟使者回返,也未见得盖勋赴任武都郡。 马腾、盖勋之事姑且不论,但根据傅燮所言情况,只怕凉州危矣。 凉州刺史耿鄙不得民心,却要强征六郡兵马去与韩遂叛军拼命。 此前刘表便不指望耿鄙能打败韩遂大军,只盼他莫要败得太快便好,但刘表现今担心的却是军队哗变乃至反叛了。 如果六郡兵马力战而死,好歹还能拼掉一部分韩遂叛军。 可六郡兵马若是哗变乃至反叛,韩遂叛军的实力岂不是会再度膨胀。 是故刘表一面命邹靖派兵打探凉州战况,一面让刘磐、黄忠、邹靖细心操练士卒,又一面八百里加急的派人送信返回京师洛阳。 现今关中右扶风,除了陈仓两万三千兵马之外,还有郿县董卓的两万兵马,以及槐里及漆县的一万兵马。 刘表不奢望皇帝刘宏,能够让自己统帅右扶风五万余兵马,但哪怕是领陈仓两万余兵马,先行赶往凉州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