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长社之围的皇甫嵩
朱儁引兵败退阳翟坚城,而颍川贼首波才则领杀败朱儁的十余万黄巾士卒,及十余万黄巾士卒的家眷继续北行。 却是正好遇得前来堵截的皇甫嵩所部,皇甫嵩这时方才知晓朱儁吃了败仗。 可是面对抢掠了颍川阳翟府库的,十余万装备精良的黄巾贼寇,皇甫嵩也无可奈何,只得退至长社小城坚守。 而波才见此自是率大胜之师,将左中郎将皇甫嵩所部团团围困,随后大举攻城。 不过黄巾贼寇人数虽众,但却没有相应的攻城器械。 是以围攻大半天,两丈来高的长社小城的城墙硬是都没攀上过。 待到傍晚时分,波才也只得留下满地哀鸿径自退却。 长社城头,左中郎将皇甫嵩目视十余万黄巾贼寇缓缓退去。 不多时,四方城门守将一同来到皇甫嵩跟前,禀报战况。 众人齐聚一堂,这时皇甫嵩左手边首位的一个及冠之年的年轻小将拱手道。 “父亲大人。” 皇甫嵩凝眉,虎目一瞪,年轻小将的话语瞬间止住。 而小将身旁的另一名年轻小将,见此情形颇有些忍俊不禁,但又不得不强行忍住。 随后两员年轻小将,才与其余部将一同躬身拜道。 “禀中郎将大人,末将等前来复命。” 皇甫嵩点点头,看向称自己父亲的那名年轻小将,随后问道。 “坚寿,我军斩杀几何,伤亡几何,城防如何?” 原来这年轻小将正是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而身旁另一名小将则是皇甫嵩的侄儿皇甫骊。 皇甫嵩忠贤廉明,不置亲信门客,是以常将子侄后辈带在身旁一起教导。正可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皇甫坚寿闻声,躬身回道。 “黄巾贼寇悍不畏死,此次攻城伤亡只怕不下于四、五千人,不过我军据城而守,倒是只有两百余将士受伤。” “另外依中郎将之令,四方城门已然堵死,黄巾贼寇想要破门而入,却是痴心妄想了。” 皇甫嵩闻言微微点头,随后又看向一众军将中,右手边颇为倚重的文武双全的护军司马傅燮(xiè)傅南容。 周、秦、汉,以右为尊,而傅燮居于右首,地位高于皇甫坚寿等人,且护军司马也比别部司马略高一筹。 傅燮,字南容,身长八尺,容貌魁梧,年少时入洛阳求学,师从当时任职太尉的刘宽。 举孝廉后,在朝堂任职,后来听说举他为孝廉的郡长逝世,于是弃官前去服丧。 黄巾叛乱发生之后,朝廷征召有领兵才能的人到洛阳参加公车署面试。 随后傅燮被拜为护军司马,随左中郎将皇甫嵩征讨颍川黄巾贼寇。 而皇甫嵩对于傅燮颇为信重,朝着傅燮轻轻点头致意,随后轻声问道。 “傅司马,我军中将士情况如何,粮草辎重军械可都充足?” 傅燮闻言,起身拜道。 “回中郎将,我军两万余将士,其中五千三河骑兵,一万步卒,五千弓箭手,五百北军五校将士,目下皆士气高涨。” “军械充足,箭矢也有十万支上下,此外我军粮草辎重尽皆在城中,哪怕守上他一两月也不成问题。” 皇甫嵩闻言微微点头,随后对众军将言道。 “众将士切莫轻敌大易,今日黄巾贼寇攻城没有云梯、攻城锤等攻城器械,是以惨败收场。” “若是等黄巾贼寇造出攻城器械来,只怕少不了一番苦战。今夜安排好值守,其余将士尽皆安歇,以备明日之战。” 众军将闻言,齐齐拜道。 “谨遵中郎将之命。” 随后众军将各自散去,安排饮食,值守等事务。 过不多时,皇甫坚寿与皇甫郦端着饭食来到中军大帐中,而皇甫嵩此时正仔细看着手中的地图。 “父亲大人,且先吃饭吧。” 皇甫嵩看着儿子皇甫坚寿递到跟前的饭食,放下手中的地图,接过饭碗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不多时,三人吃完饭食,放下碗筷,皇甫嵩开口言道。 “可想明白刚才议事之时,为父为何瞪你?” 皇甫坚寿闻言,就差翻个白眼了,只得重复父亲皇甫嵩给自己念叨过无数遍的话语。 “军中无父子,只有右中郎将皇甫嵩与别部司马皇甫坚寿。” 一旁的皇甫郦闻言,嘴角微微扬起。 皇甫坚寿见此,忙又补上一句。 “对了,还有一个别部司马皇甫郦。” 皇甫郦闻言,笑容瞬间凝固。 皇甫坚寿与皇甫郦都刚刚加冠不久,也就二十岁多一点,但却都已身居别部司马之职。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二人都出身将门世家,祖祖辈辈都是领军之将,同时也少不了皇甫嵩的提携。 另一方面也确实是二人自身的能力使然,二人虽然年纪轻轻,但都是文武双全,弓马娴熟之辈,是以一众将士方能心服口服。 要不然光靠将门子弟这么一个名头,可慑服不了帐下的骄兵悍将。 皇甫嵩也不理会两兄弟的搞怪举动,只是凝眉看着手中图纸发愣。 这时皇甫坚寿想起被困长社小城的窝囊,却是开口抱怨道。 “这右中郎将朱儁也真是徒有其名,两万精锐之师竟然还被黄巾贼寇打得大败,连累我等被困这长社小城。” 皇甫郦对右中郎将朱儁了解颇深,对于朱儁此前吃的败仗也有所了解,是故开口回道。 “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右中郎将朱儁在平定“阳明皇帝”许生和平定交州梁龙之事上,也都是颇有功绩的。” “此次之所以吃了败仗,只是一时轻敌冒进,遭了波才埋伏罢了。” “要是朱儁所部只是拖住黄巾贼寇步伐,待我军前后夹击,说不得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皇甫坚寿闻言,不禁撇撇嘴道。 “还不是轻敌冒进,吃了败仗么。要是某领兵定然就不会犯这等低级的错误,哪还由得这帮黄巾贼寇如此猖狂啊。” 皇甫郦闻言,嘴角不禁抽了抽,一副看好戏的盯着皇甫坚寿。 而皇甫坚寿刚大言不惭的爽了一把,就觉身子骨一冷,头皮发麻,仿佛被什么穷凶极恶的存在盯住了一般。 待皇甫坚寿艰难的微微扭头之时,方才发现父亲皇甫嵩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而其眼神中夹杂着愤怒以及恨铁不成钢等诸多情绪。 皇甫坚寿见此,瞬间跪伏于地,诚恳的谢罪道。 “父亲大人,孩儿不该妄言,今晚孩儿自觉抄录五遍,不不不,孩儿自觉抄录十遍家规。” 许是觉得单单抄录五遍家规,并不足以弥补自己的过错,也不足以熄灭父亲的怒火,是故皇甫坚寿又生生的多加了一倍的量。 皇甫坚寿言罢许久,也未听得父亲皇甫嵩的言语,皇甫坚寿正自忐忑不安之时。 却是听得父亲皇甫嵩的一声叹息。 “你已经长大成人了,要依你现在的脾性,何时才能够真正的独当一面啊。” “就连你堂弟皇甫郦都比你稳重,且记得“不知他人难,莫笑他人短,莫笑他人穷,请勿恃己长。”” 皇甫坚寿听得此言,自然明白父亲对自己的殷切期望。 不知道别人的难处,就不要去嘲笑别人的不足之处,眼睛不要只看到别人的不足之处,更不要因为自己在某方面有特长而自负和轻视别人。 而且自己刚才的言谈举止,确实让父亲失望了。 是故皇甫坚寿信众一酸,再次叩首道。 “孩儿让父亲大人失望了,还请父亲大人责罚。” 一旁的皇甫郦见此,也是跪伏于地的拜道。 “兄长妄言,侄儿未能及时规劝,还请伯父一道责罚侄儿。” 皇甫嵩见得跪伏于地的兄弟俩,看了片刻,眉头方展,随后亲手将二人扶起言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兄友弟恭,相携相助,这方能使得我皇甫将门长盛不衰啊。” 皇甫坚寿与皇甫郦两兄弟闻言,相视一眼,看向皇甫嵩时尽皆点头称是。 皇甫嵩又宽慰兄弟俩几句,随后将两兄弟拉到图纸旁,用手指着长社小城四周,严肃的说道。 “往后时日,战况定然焦灼万分,我大军需要巩固城防,方能抵挡住十余万黄巾贼寇持续攻城。” “我军还需牢牢的吸引住城外的十余万黄巾贼寇,并把他们死死的钉在长社这个地方。” “只待右中郎将朱儁休整之后,领兵北上,到时候我等再一鼓作气,合力剿灭这帮黄巾贼寇。” “你兄弟俩也务必拿出全身本事来,决不能让颍川黄巾贼寇往北迈出半步。” 皇甫坚寿和皇甫郦两兄弟闻言,打头一看,地图上长社小城往北,不就是河南尹辖地的新郑城么。 若是颍川黄巾贼寇进入河南尹辖地,朝堂上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乱子来呢。 二人也自知此事关系重大,是以齐齐拜倒。 “定不负中郎将大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