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陈圆圆(中)
在晨雾弥漫的清晨,田弘遇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地游走,像一只轻盈的蝴蝶在翩翩起舞。他写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情感,让人感觉到一封热烈的邀请函就这样从他的笔尖流淌出来。而在遥远的另一边,吴三桂正坐在书房中,眼神迷离地凝视着窗外。他早已听说过田府的歌妓们如春花般绚烂的艳名,尤其是那位被称为绝世佳人的陈圆圆。她的名字在他的耳边低语,像是一首动人的情歌,让他心醉神迷。吴三桂狡黠地眨了眨眼,表面上假装拒绝了田弘遇的邀请,却在心中偷偷地筹划着如何能在宴会上见到那个令他心驰神往的女子。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银般洒满了大地。吴三桂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与远处传来的乐曲节拍交织在一起。宴会开始了,华灯初上,丝竹之声悠扬回荡。吴三桂的眼神四处探寻,像一只寻找花蜜的蜜蜂,急切地寻找着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名字——陈圆圆。正当他几近失望时,一阵如兰似麝的芬芳轻轻飘来,引得他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位身着锦衣绣裙的美人儿怀抱琵琶,款款而来。那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陈圆圆。她的眼眸像是繁星般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唇角上扬的弧度如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吴三桂瞬间如被定身法定住了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圆圆。她是那样的美丽动人,仿佛是月宫中的仙女下凡;华丽的衣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她的每一个举止都流露出与众不同的高雅气质。那一刹那,吴三桂仿佛置身于一片花的海洋之中,各种色彩缤纷的花朵在他的眼前绽放开来。陈圆圆的美丽如同盛开的花朵一般绚烂夺目,她的眼神、微笑和动作都深深地打动着他的心弦。 在一片珠光宝气的氛围中,陈圆圆犹如鹤立鸡群,她优雅地站在一群舞女之前,指尖在琴弦上流转,弹奏出了一曲如泣如诉的《昭君怨》。她的歌声中充满了深深的幽怨和无奈,仿佛在诉说着她自己的故事。这一幕,恰好被一直心仪陈圆圆的吴三桂所见。他如痴如醉地听着陈圆圆的歌声,被她那深情的演绎所打动。他的心神仿佛被陈圆圆的歌声牵引,陷入了一片深深的情感旋涡。一曲终了,吴三桂心潮澎湃,他向田弘遇提出请求,希望能与这位歌女相见。他赞美陈圆圆:“这陈圆圆真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面对吴三桂的请求,田弘遇感到十分为难。这时,一旁的魏藻德悄悄对田弘遇说:“事到如今,你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何况再好的东西,一旦到了玉石皆焚之时,也不可能坚闭存留的呀!我们正愁急中无计,姑且作条美人计罢!”无奈之下,田弘遇只好吩咐陈圆圆为吴三桂敬酒。陈圆圆微笑着走向吴三桂,她的笑容如春花初绽,美丽又动人。吴三桂看着她,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他们的目光交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陈圆圆的敬酒让吴三桂感到无比的荣幸和喜悦,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他知道,这是他心中的女神向他释放的信号,是他一直期待的时刻。 陈圆圆,这位倾城倾国的美人,轻盈地走到吴三桂的宝座前。吴三桂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意味,他低声问道:“在这里,你是否找到了你心中的快乐?”陈圆圆微微低头,声音如细雨绵绵:“像红拂那样的歌妓,她能从隋朝的越国公杨素那里逃出来,投向李靖的怀抱。像我这样孤单地守着一个远不及杨素的人……吴总兵,你真的认为我会感到快乐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像是清晨花瓣上的露珠,含着月光的冷清和清晨的寂寞。吴三桂听到这里,心中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内心不禁泛起涟漪。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仿佛被羽毛轻轻触碰,激起一种淡淡的温柔。 正当吴三桂在府邸中享受悠扬的丝竹之乐,陈圆圆的妩媚如春风拂面,使吴三桂沉醉其中。然而,山海关的紧急军情如一阵冷风打破了这份宁静。家仆匆匆走进大厅,呈上一份邸报,上面潦草地写着九个大字,“代州失守,周遇吉阵亡。”这简短的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令吴三桂瞬间惊醒。尽管他对陈圆圆的迷恋如烈酒醉人心扉,但军令如山,他不得不强行离座。他的心情沉重,如同被阴云笼罩。临行前,田弘遇看着他,叹息道:“我已是风烛残年,若是李自成攻进北京,我该如何是好?”吴三桂眼神坚定,他直截了当地说:“若国丈肯将陈圆圆赠予我,我吴三桂定当加倍报答您的恩赐,胜过我对国家的忠诚。我会先保护田府的安全,再考虑护国之事。”田弘遇听后默然片刻,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着吴三桂,深知这个承诺的分量。而后他决定赌一把,对吴三桂说:“我已是风烛残年,待我谢世之后,定将陈圆圆交给你。”然而,吴三桂一听此言,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心中不悦,但田弘遇看在眼里,再不敢推托。他们之间的对话充满了权力与利益的交织,吴三桂的提议像是悬在两人之间的一把剑,充满了紧张和压力。最终,田弘遇做出了决定。他派人将陈圆圆护送至总兵府,陈圆圆的命运再次被时代的大潮推向了未知的深渊。 在总兵府内,家众们正忙碌地整理行装,准备班师驻守山海关。然而,在内堂书房中,却传出了阵阵悦耳的鼓瑟琴歌。原来是吴三桂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要求陈圆圆为他吟唱一曲,以慰藉他即将踏上漫长赴任之路的苦闷。尽管军令如山,崇祯皇帝连续下了几道手谕,催促吴三桂迅速赴任,不得有误。在这紧要关头,吴三桂却依然决定抽出片刻时间,让陈圆圆为他弹唱一曲。尽管军中明文规定不得随带姬妾,吴三桂曾坚持要带着陈圆圆同行,但他的父亲吴襄深知军机大事的重要性,极力反对他带着女眷上战场。最终,陈圆圆不得不留在了家中。在这离别的时刻,吴三桂情不自禁地感慨万千。他深知此行将面临诸多艰险他紧紧握住陈圆圆的手,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而陈圆圆则轻轻为他弹唱了一曲,歌声婉转动听,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难以割舍的情缘。吴三桂紧紧握住陈圆圆的手,眼中满是感慨。在琴声和歌声中,他们彼此默默地传递着情感,让这离别的时刻变得更加刻骨铭心。 不久后,李自成亲自率领大顺军,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进了北京城。那一刻,崇祯皇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他选择了在煤山的一棵歪脖子树上自缢身亡。北京城头上的旗帜,一夜之间换成了大顺军的战旗。 大顺军进入北京后,一开始的纪律严明和秋毫无犯赢得了百姓的欢呼。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将领开始松懈,沉浸在了繁华的都市生活之中,以为天下已经太平,无需再战。 在这样的背景下,李自成听说了陈圆圆的名字,知道她善歌舞,便派人请她来表演。陈圆圆来到了李自成的营帐,一曲唱罢,她得以仔细打量这位传奇人物——闯王李自成。 她看到的是一位武将打扮的男子,身材高大威武,仿佛顶天立地。他的面容呈现出古铜色,浓眉直入鬓角,双眸炯炯有神,仿佛能看穿人的内心。鼻直口方,虽然英俊不足,但却威武摄人,令人望而生畏。 陈圆圆被他的气势所摄,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李自成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陈姑娘,你的歌舞技艺真是令人惊叹,我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表演。 陈圆圆,那位倾国倾城的美人,此刻内心涌动着百般滋味。她感到自己仿佛是一件可以被随意交换的物品,这种无助和无奈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她蛾眉紧锁,面色憔悴,那原本如春水般清澈的眸子现在泛着深沉的忧郁。她默默地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正当陈圆圆在沉思中,李自成,那位权倾一时的豪杰,带着豪放的笑声走近了她。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轻轻地搭在陈圆圆的香肩上,仿佛是给她带来了一丝短暂的安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霸道和命令:“从今以后,你就留在宫中,为我献上你的歌舞吧。” 陈圆圆的内心如同被巨石压着,她感到自己的命运就像一片浮萍,任由风浪摆布。她想起自己曾经在江南水乡的烟雨中轻歌曼舞,那时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明媚和自由。可是现在,她只能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像一只笼中鸟一样,表演着歌舞。 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沉醉于荣华富贵、品尝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纱。然而,她曾深感这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身为歌妓的她,梦想着能够脱离这个身份,找到属于自己的安宁。但是,世事难料,她越陷越深。她不禁想到,即使进入皇宫又如何?不过是成为男人手中的玩物,那些荣华富贵、山珍海味、绫罗绸纱又如何能填补内心的空虚?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笼中的小鸟,无法自由翱翔。 李自成看着陈圆圆低头不语,以为她在默许自己的进一步动作。他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伸手向陈圆圆探去。然而,陈圆圆正在沉思中,突然感觉到李自成的突袭,她立刻有了职业性的反应。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地应和着。在她的心中,既感慨着自己的命运多舛,又为自己能够被众人所爱而感到自豪。 陈圆圆,那位明艳照人的女子,她摒弃了心中的所有杂念,如同幽谷中的一朵莲花,静静地站在离李自成三尺之外的地方。她的每一个动作,无论是扭腰、举手、投足,都充满了女性的柔美和力量,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美丽的传说。李自成,那位威震一方的豪杰,看着陈圆圆的舞蹈,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惊叹。他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紧地跟随着陈圆圆的舞步移动,仿佛被这位女子的美丽和魅力深深吸引。他的心跳加速,感官被完全点燃,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了一种梦幻般的状态中。在这个曼妙的舞蹈间,陈圆圆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诗行一般美丽。她时而如同流云般轻盈飘逸,时而又如狂风骤雨般热烈奔放。她的眼神充满挑逗和魅力,仿佛能够看穿人心最深处的欲望。李自成完全被她吸引住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无法抗拒陈圆圆的魅力。随着音乐的起伏和舞蹈的变换,陈圆圆的动作越来越大胆,她的眼神、她的微笑、她的动作都在诉说着她的故事。她那大胆的挑情作风让李自成吃了一惊,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然而,他却被这种大胆所吸引,被这种真实所打动。此刻的李自成仿佛置身于一片梦幻的世界中,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陈圆圆。他心中的杂念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对这位女子的无尽欣赏和向往。陈圆圆的舞蹈如同一股魔力,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在这个令人心醉的时刻,陈圆圆和李自成仿佛融为了一体。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纽带将他们紧紧相连。陈圆圆的舞蹈继续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诉说着她的情感和故事。而李自成则沉浸在这种情感的漩涡中,无法自拔。随着舞蹈的结束,陈圆圆优雅地鞠躬致谢。而李自成也终于从那股魔力中回过神来,他心中充满了对陈圆圆的敬仰和爱慕。他明白,自己已经被这位美丽而大胆的女子所征服,他的心已经被她牢牢抓住。 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刻,大顺军的一些高级将领仿佛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像当年的闯王李自成一样,沉迷于欢歌艳舞之中,对大顺政权的危机毫无察觉。他们仿佛被美酒和女色遮住了双眼,忘记了身处的危险环境。其中,刘宗敏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在大顺军中地位显赫,战功卓著,但在胜利的狂欢中,他逐渐失去了清醒的头脑。他对吴三桂的家族进行残忍的迫害,对陈圆圆这样的美女也心生歹念。他的这种行为,无疑是在给大顺政权带来极大的麻烦。直到使者紧急报告,吴三桂已经率兵回到山海关,并扬言要兴复明室,李自成才如梦初醒。他意识到,刘宗敏的行为已经激怒了吴三桂,使大顺政权陷入了空前的危机。李自成急忙召集众将领,责备刘宗敏的鲁莽行为,告诫他不能再对吴襄家族进行迫害,自己也不敢再对陈圆圆造次。同时,他命令牛金星代笔写下了《吴襄招吴三桂书》,表达出和解的意愿。为了安抚吴三桂,李自成还派唐通带着招书和自己的敕谕、万两白银、千两黄金、千匹锦缎前往山海关招降。他打算封吴三桂为侯,以换取他的忠诚。然而,这一切是否能够成功,仍是一个未知数。大顺政权正处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未来的命运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在矛盾和困惑的交织中,吴三桂独自一人坐在寂静的书房里,全家人三十八口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他心中满是无奈和不甘。但他的眼神中又透露出一丝坚定,那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而不得不作出的选择。正当他陷入两难境地时,祖大寿,那个投靠了清人的前战友,以探望外甥的名义潜进了关内。他苦口婆心地劝说吴三桂,希望他能为清朝效力。 与此同时,吴三桂的探子们不断为他带来家中的消息。一开始,吴三桂并未太在意,他认为只要自己回去,一切都会恢复原状。但随着探子们报告的消息越来越糟糕,他的心开始不安起来。当他得知父亲被刘宗敏抓走时,他眼中的冷静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和怒火。 “我父亲怎样?”他急切地问。 “老太爷被刘宗敏抓走了。”探子颤抖着回答。 吴三桂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也不关紧要,到我回去,他们也一定会放出来的,谅他们也不敢对我父如何!”。 但当最后一个探子回来,吴三桂心中的焦虑已经达到了顶点。他急切地问道:“夫人及陈圆圆人怎样?” “唉呀!大人呀,大事不好,家中女眷、包括陈圆圆都被刘宗敏强占了!”探子声音带着哭腔。 吴三桂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岂有此理!我决不能坐视家人受辱!我要回去!”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愤怒,显然这次的消息已经触动了他的底线。 在那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吴三桂的愤怒仿佛燃烧的火焰,怒火在他的胸口翻涌,直冲头顶。他的黑发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股怒火,一根根直立起来,宛如一只雄狮的鬃毛。他拔出腰间的长剑,狠狠地砍向旁边的桌子,破口大骂:“这简直是荒谬至极!一个铁匠,竟然敢强占我总兵夫人的清白,这是对我吴三桂的公然挑衅!我还能对他们心存归顺之念吗?作为大丈夫,连自己的家室都无法保全,被他人如此侮辱,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京中的父老乡亲?李自成,你我从此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我吴三桂已经下定决心,我要兴兵讨伐闯贼!” 言毕,他猛然咬破自己的中指,鲜血立即涌出。他以此血为誓,效仿战国时期楚国申包胥哭秦廷之举,向清统治者请求援兵。他通过祖大秦的疏通,向多尔衮诚恳地表示:“我吴三桂遭受了这等耻辱,李闯贼竟敢攻破京城,杀害先帝,让九庙变成一片废墟。全国的臣民都痛心疾首,而我更是责无旁贷地要报仇雪恨。可惜我所在的京东地方太小,兵力微弱,无法独自抵挡李闯的贼军。我只能冒昧地向贵国求援,望殿下能给予我一臂之力。” 然而,多尔衮却趁此机会向吴三桂提出了要求他投降的条件。吴三桂面对清军的强兵压境和多尔衮的压力,心中的决意瞬间动摇。他想:“我吴三桂不能只顾自己的仇恨,而忽视了整个天下的安危。”于是他抱定了“且作七日秦廷哭,不负红颜负汗青”的决心,毅然打开了城门,向清军投降。 清军入城后,吴三桂按照多尔衮的意愿,下令全体官兵剃发编辫、手缠白布,表示对清军的忠诚。他知道自己已经沦为降清抗闯的一员,也明白自己已经成为了引狼入室的罪人。 在清兵入关之后,吴三桂被多尔衮封为平西王,引领清军作为前锋。当他的军队与李自成率领的农民起义军在一片石(现今河北临沂县北七十里)相遇时,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李自成的大顺军虽然勇敢,但大多数士兵都是临时聚集在一起的,缺乏统一训练和配合。面对清军的严阵以待,他们显得有些慌乱。仓促应战之下,大顺军遭受了严重的挫败,一时间,战场上到处都是倒下的士兵,鲜血染红了土地。在永昌元年四月廿六日的那场败仗后,李自成心情沉重,带着残兵败将狼狈地返回了北京。他深知这次战败不仅损失了大批精锐部队,更严重的是,他的威信受到了严重打击。 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李自成下令处决吴襄夫妇、他们的儿子吴三辅及其家人三十四口人。无辜的生命在那一刻显得如此脆弱,吴家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北京城。更为残忍的是,李自成还将吴襄的首级高高悬挂于城楼之上,这一幕令人触目惊心。在这场腥风血雨中,陈圆圆却有幸得以藏身于一个平民家中。她紧闭房门,屏住呼吸,祈祷着这场灾难快点过去。也许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她在这场劫难中得以幸存,也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