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封全是大实话的信,平西王气得连酸水都吐出来了,大骂李天顺是妖人,是混蛋,是他见过最最无耻之徒! 可吐酸水归吐酸水,骂街归骂街,看着自己粮草只能勉强支撑到灵州,平西王再也不敢继续攻打庭洲, 只得带着自己的八万军队(这一路已经损失了两万),还有突厥的六万骑兵绕过庭洲城继续向灵州进发。 平西王还提出了一个口号激励军士,那就是——只有夺回灵州城,大家才能有粮吃。 看着平西王和突厥军远去的身影,站在庭洲城楼上的赵凌阁欣喜中带着担心,喃喃道: “李大人,看您的了。” ……… 灵州城内,李天顺早已接到了飞鸽传书,知道了平西王军队的一举一动。 入夜,他在那座曾经属于平西王的大殿中,召开的一场军事会议。 参加的人有杨天辰父女、赵武平、胡一翁、刘琦、青龙堂堂主赵松、朱雀堂堂主李斩,大理寺吴全和刘闯这些骨干。 此刻他们的心情是高兴、紧张又有些兴奋。 高兴的是,平西王终于按李天顺调了回来,解除了敦煌府的危机,更让内地摆脱了兵祸。 紧张的是据多个探马来报,平西王的军队和突厥人加在一起有十五万之众,这可是一股极其强大恐怖的力量。 兴奋的是经过这么多天的准备,大家都憋了一股劲,决心平西王和突厥人誓死一战。 毕竟该来还是会来的,想躲也躲不掉。 会议中,李天顺又核实了一遍守城的相关事宜,在觉得没有多大问题后,便不再与大家讨论,而是一个人走到地图前出神儿。 看到李天顺摸着下巴看地图的样子,众人停止了讨论,都走到他的身后,脸上现出期许的神情。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他们都能预感到,这位钦差大人一定又在琢磨什么奇谋? 众人一直陪着李天顺站了有一刻钟,直到见他挠了挠脸颊,赵武平才上前问道:“天顺,你在琢磨什么呢?” 李天顺道:“我在琢磨一件事,能否在路上动一下叛军?” 没等赵武平说话,杨天辰就一脸担心的插话道:“天顺,平西王和突厥人加在一起有十几万,我们城中的守军加一起还不足十万,且多为没有经验的青壮劳力。 守城尚可坚持,可如果出去和他们打,那可是必败无疑呀!” 李天顺微微一笑道:“师父,您老人家想哪去了? 徒儿自不会以我们的短处击对方的长处,徒儿是在想,神机营应该能派上用场了。” 赵武平诧异的道:“神机营……他们不过区区二百人,能干什么?” 胡一翁也道:“是啊堂主,您不会想像杀左贤王那样去刺杀平西王吧? 当时我们是突袭,如今平西王肯定有了防范,这个主意可不好。” “谁说我要刺杀平西王了。”李天顺笑了笑,指着地图道:“诸位请看,在离灵州一百二十里处有一片不小的森林。 此地是庭州来我们这里的必经之路,平西王的叛军和突厥人一定会路过,我想在这里想办法烧了他们的粮草。” 听到这话众人吃了一惊,杨天辰道:“主意是不错,可这样还是太冒险了吧?” 李天顺眯起眼看向屋外,似乎能穿过千山万水看到那片茂密的森林,缓缓道: “徒儿认为这个险值得一冒,试想如何平西的粮草被烧,那对他可是个致命的打击。” “可如果不成呢,如果被发现了困住了呢?”杨天辰又问。 李天顺道:“师父,徒儿来灵州时就留意过那片林子,非常适合隐蔽,就算烧不了粮草,可叛军要想抓住我们也难。” 杨天辰见徒儿心意已决,点点头道:“好,为师与你一起去。” 杨灵儿走了过来,看向李天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李天顺笑着看他们道:“有师父和师妹相助,我这心里就更有底了。” 言罢又看向胡一翁问:“胡大哥,我们在灵州至庭州沿途还有多少探子?” 胡一翁回道:“当时按照堂主的部署,每二十里就要有一个探子,庭州距此五百余里,大概有三十人。” 李天顺招手让胡一翁过来,指着地图将自己另一个对敌办法说了出来,并形象的把它比喻为老鼠戏大象。 待李天顺说完后,在场的众人皆听得眼睛瞪大,虽然李天顺的这个办法以前用过,但这般用法倒是第一次听说。 赵武平不由伸出大指赞道:“兵者诡道也,如此一来定能多少削弱叛军的力量。” 听到这话的李天顺却道:“兵者的确是诡道,但浩然正气才是人们勇气的来源。 赵叔你连夜安排一下,明日晌午我要公祭刘方大人,并在公祭大会上将叛军和突厥人即将攻打我们的事告诉全城军民。” 赵武平赞道:“哎呀天顺,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的,在公祭大会上宣布这个消息,定会激励全城军民抗敌的决心。”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眼前一亮。 李天顺这个主意就是高,如此一来必先会占领道德高点,然攻心为上,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见大家都赞同,李天顺道:“那诸位今夜就开始准备,我想明天晚上行动,不管成功不成功都会赶回来。” 众人领命而去,去完成分配给各自的任务。 李天顺没有休息,继续在地图前推演着在突袭中可能发生的状况。 杨天辰见状,把闺女叫到堂外轻声道:“去给你师兄弄些吃的,别让他太累了。” 杨灵儿应了声向厨房而去,弄了些点心拿了回来,发现父亲已经没了踪影。 把点心给了师兄后,小丫头就站在一旁陪着看地图,却是越看越觉得没意思,见厅外的天空上挂着一轮半月,突发奇想拿出千里眼去了门口。 过来好一阵,李天顺才把目光从地图上移开,看见了坐在门口石阶上的杨灵儿,她一边翘着小脚,一边举着千里眼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