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还想将长老哄上床不成?
霞色余晖笼罩金陵,白墙青瓦水流拱桥,共同汇聚成一幅绮丽画卷。 陆斩回到镇妖司时,已是黄昏。 这次差事办得非常利落,虽未给元神找到口粮,收获却颇多。 不仅获得了黑熊精的珍惜灵药,亦获得了落凤村村民的真挚感谢。 陆斩用迷魂术消除几位采药师的记忆,他们只记得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山谷,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具体位置。 陆斩又跟村里人说明缘由。 当然,他倒没说那是黑熊精的地盘,里面的灵药不能拿…否则就算是现在百姓们答应了,怕也抵不过贪心。 他直接说山谷里面有毒瘴沼泽,靠近即会产生幻觉,几个采药师便是产生了幻觉。而此时那片地界被镇妖司管了,百姓们不得靠近,靠近会被镇妖司问责。 有了这两个由头,只要黑熊精将结界布置好,应该就不会受到百姓们的打扰。 待来日黑熊精将成熟灵药随机分布山中,也算是落凤山居民的机缘。 互不打扰,互利互惠,本就极好。 落凤村的村民们十分感激,采药师的家人们凑钱给陆斩准备了报酬。 不过陆斩并没有收,这些靠山吃山的居民,其实生活并没有那么容易。 君子爱财,取之择礼。 忽然有点想念许择礼,许择礼死后暂时没有新的冤种,也不知道黑水宗的长老考虑的怎么样了。 思索间,陆斩已经行至案房销案,为了感谢老周的照顾,他给了老周一片火心十叶莲的瓣。 “这是…火心十叶莲的莲瓣…”老周面露惊喜之色。 镇妖司的文职工,修为并不高,平时司里就算有补贴,也是轮不到老周的。 老周几乎没见过这种好东西,若非经常看书,他或许都不认得。 陆斩笑吟吟道:“不错,别被其他人瞧到,一株火心十叶莲只有三片瓣,我可不够分。” 倒不是陆斩大方,而是做人做事得有情商。 老周将这件肥差给他,他自然要记一记对方的好处,这样将来再碰到什么好案子,老周也会 看似是亏损了一瓣灵药,实则将来得到的肯定比这多。 “我明白…”老周忙地收好,又左右看看,确定没被其他人瞧到后,才激动地道:“陆大人,我在这里做了好几年了,头次见到你这样大方的,以后要是有好案子,我肯定先跟你说。” “都是同僚嘛,应该的。”陆斩笑吟吟地寒暄道。 … 销案后便到了放衙的时候,正是傍晚,晚风不似中午炎热。 陆斩回到家将灵药规整一番,只留下那朵九转金阳,其他的可在黑市处理掉。 灵药虽好,但不是必需品,也不是所有灵药对自身都有功效。 只有在某些重要时刻,吃药提升速度才会显得更有意义,但不能每时每刻都依靠药物。 不如拿这些卖笔钱,去买些品质一般的灵药炼丹。 等炼丹熟练后,再尝试用上品灵药炼丹,这是条可持续发展道路。 夜幕还没有降临,现在正是夏季,天色黑得晚。 陆斩打定主意后,又掏出血珠灌溉伥鬼。 伥鬼在血气滋养下越来越凶,时不时发出“嗬嗬”之声,陷入癫狂状态。 “神智有些混乱,不过这应该是正常的…” 等到炼制成真正的伥鬼,神智自然会慢慢地清晰。 陆斩完成今日灌溉后,原想打坐修炼,可是夏日灵气确实灼热,烧得丹田都有些火热,他索性拘了雀儿出去听书吃茶。 夏日难眠,街头十分热闹,大家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坐在柳树下摇着蒲扇闲聊家常,偶尔用扇子扇打飞舞的蚊虫,很是惬意悠闲。 春间楼更是座无虚席。 说书先生照旧是舌灿莲,今天说的是黑水宗的事情。 “话说黑水宗有颗珠子,颇为神异,据说得此珠者能功力大增,就连黑水宗的两位修者,都因此自相残杀,要说这珠子到底是何来历…” 说书先生将悬念拉满,说到劲头上他忽然戛然而止,然后端起杯子开始喝茶,惹得台下人一阵催促。 陆斩也有些期待感,他想看看对方怎么编。 “没想到镇妖司的陆大人也喜欢听说书。”忽然有人坐在了旁边,那人笑着道:“听这些被编排过的多无趣,真想了解黑水宗,不如直接问。” 陆斩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却是个中年男人,身着锦衣华服,相貌平平,气度倒是不凡。 陆斩喝了口茶,慢悠悠道:“黑水宗驻金陵舵主?” 中年男人笑容有些僵硬。 陆斩继续道:“我说过,如果真的想要那颗珠子,就让你们黑水长老亲自来,其他的人我是不会再信任了,若是此条谈不拢,先前的盟约作废。” 那中年男人重新扬起笑容,眼神里却多了几分诧异:“伱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的?” “其他人没有这么闲。”陆斩看了他一眼:“在外面忽然搭讪的陌生人,必然是有所图的,你自己提到了黑水宗,岂不就是自报家门?” 中年男人拱了拱手,道:“阁下慧眼,在下姓裴,黑水宗驻金陵的舵主。” “啧…先前那位执事都不敢亲自露面,只敢让许择礼牵线,你倒是胆大。”陆斩眯了眯眼睛:“你就不怕我将你抓起来?” 裴舵主倒也不惧,只是晃了晃手中的茶盏:“你会吗?” 裴舵主歪嘴勾起一抹及其自信的笑容。 “舵主的胆量确实比那位执事高不少。”陆斩的目光望向台上的说书先生,声音平平淡淡的,就像是在跟自己的老友叙旧。 裴舵主望着坐在身旁的少年,那双锐利的双眸若有所思。 按照他对陆斩的了解,陆斩绝不似表面如此儒雅随和,此子格外贪财好色手段狠辣。 这令他不得不怀疑,对方坚持要见黑水长老的原因。 “我教长老在江湖极具盛名,容月貌神仙姿容,可惜我未曾有幸见过真容。”裴舵主斟酌着试探:“陆大人怎么看?” 他总觉得陆斩见长老的目的,并不是简单地赠送黑水珠,还有可能是垂涎其美色。 不愧是被誉为天生邪修根苗的男人,这才刚刚加入圣教几天?竟然就敢有如此胆大包天的想法,还想将长老哄上床不成? “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垂涎你们长老美色?还真把自己当根菜,就算她脱光了躺在我床上,我还不一定看得上。”陆斩冷笑着,语气不悦:“多说无益,我说了只要黑水长老,其他人来不行。” 裴舵主不死心:“难道连我这位舵主,都无法取得陆兄信任?” “我跟你很熟吗?”陆斩毫不客气地道:“区区一颗珠子,竟能引得黑水宗执事跟下属自相残杀,执事想用珠子修炼,下属也想用珠子修炼,竟不约而同想杀死对方灭口,这就是黑水宗行事作风。此时你跟我谈信任,不觉得可笑吗?” 裴舵主眼睛一眯:“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 “你说他们抢珠子是为了自己用珠子修炼?” “这重要吗?” “这很重要。” “那或许是我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裴舵主:“……” 裴舵主直觉这件事情很不对劲,他的直觉一向都是非常准的,否则也不会爬上舵主位置,且屹立金陵多年。 可接下来任凭他怎么问,陆斩都缄口不言。 裴舵主有些苦恼,但他很快又笑了出来,换了个方式询问:“当初许择礼用五百两拉拢你,你银子收了吧?” “五百两?”陆斩露出诧异面容:“不是一千两吗?” 裴舵主嘴角狠狠一抽,忽然就明白了什么:“那收据确实是你所写?” “不然呢?全金陵都知道我虽然有点才华,可字写得极丑,你们难道不知道?”陆斩皱眉道:“你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裴舵主保持微笑,心底却已经猜出一部大戏。 怪不得…怪不得二号迫不及待杀死许择礼,感情是想将珠子独吞。 许择礼死得冤枉! 拉拢陆斩的资金总共就五百两,可陆斩却收到千两,这说明那五百两是许择礼补的。 为了替圣教拉拢人才,不惜自掏腰包多拿五百两的下属去哪里找?这才是真正为圣教发光发热的人。 二号天天在金陵扮乞丐,消息灵通无比,难道不知道陆斩的字就是那么丑?明明是趁机朝着许择礼发难,冤枉许择礼,想从中获取其他好处。 若不是陆斩忽然说漏嘴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真相竟然是这样。 还好他裴某人技高一筹,用其他方式验证了自己的猜测,陆斩还是太年轻了,没看出来自己在套话,裴舵主洋洋自得。 “既然你想见长老才肯拿出血珠,我只好再朝上面报,以后有事的话,可以在金陵城外那棵歪脖子柳树上挂块黑布,我自会派人联系大人的。” 裴舵主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不会轻易带陆斩去金陵舵。 陆斩露出奇怪的目光,似乎不明白裴舵主刚刚那些问话的意义。 看到陆斩这种眼神,裴舵主心底更爽了。 陆斩还是年轻,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裴舵主笑容灿烂,实则他早就觉得二号不对劲,没想到还真的不对劲。 现在有了机会,正好查查二号那个家伙,裴舵主喜不自胜地离开了。 还没走两步却被陆斩喊下:“裴兄,你结账的时候顺便将我这桌也结了。” 裴舵主:“……” 他的身体狠狠一抖,心底更加确信黑水宗对陆斩的评语,此子确是天生邪修根骨,谁家正经人敢让“上司”帮着自己付钱。 “知道了…”裴舵主只能应声,他行走江湖何时主动结过账。 … “好吃吗?” 陆斩没有理会裴舵主的离开,而是转身看向了小妖精。 小妖精一袭水绿色襦裙,小巧的瓜子脸白皙水嫩,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直垂她纤细的腰际,此时小嘴里塞得鼓鼓的,大眼睛里满是对美食的满足。 对于刚刚那个小插曲,小妖精理都没理。 “好吃!”云雀大王又朝着嘴里塞了个。 陆斩看着她唇角的糕点渍,伸出手帮着她擦了擦,惹得小妖精鼓了鼓嘴巴,甚是可爱。 说书先生还在唾沫横飞,陆斩等他散场后才带着云雀大王回家。 今夜月明星稀疏云风淡,请神节即将到了,大街上热热闹闹的,不少小摊儿已经在两旁摆着,为请神节的到来预热。 不过看完黑市的热闹后,陆斩倒是觉得现在差了些意思,并没有多做停留。 行至家中没多久,却见一道人影倏然而至,落在他的院中。 那人眉眼深邃、头发微乱、背负长刀、侧身而站,整个人充斥着一股江湖刀客的气质。 “魏钊?”陆斩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上次豆腐西施的事还历历在目,陆斩很难想象直男深夜闯到家中有什么事。 虽说谢春严也是直男,可直男之间亦有差距。 “为了东海仙岛的事情,其他人似乎都不怎么待见我,我只得来找你聊聊。”魏钊往昔狂放不羁的邪魅狂狷消失不见,有的只是老成持重。 陆斩请他坐下,问道:“有什么要说的?” “据说东海岛屿里毒瘴颇多,蛇虫毒蚁颇多,我们去之前要多做准备。”魏钊闷声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陆斩狐疑地看着魏钊。 虽说他陆某人是头次外出历练探险,但这种事情就像旅游,出发前肯定会看一看攻略。 这种基本功还是知道的。 一个武痴上门提醒这些事,确实有些奇奇怪怪。 “你知道就好。”魏钊抿了抿唇,忽然抬起头看着陆斩,那双不太聪明的眸中闪烁着期待,用极其云淡风轻的语气,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陆斩瞬间警惕:“?” 魏钊对男女之事向来不通,没道理忽然问这个,而且他问的不是“什么类型的女孩”,而是“什么类型的人”。 这令陆斩更加警惕。 莫非是上次将他打败后,他忽然动了其他心思?陆斩默默地后撤了一步,已经开始防备。 “对不起,我知道我是个粗人,不如你细腻,问话可能有些直接。” 魏钊虽然是武痴,但不是真的缺心眼,他看出了陆斩的警惕,慌忙解释。 陆斩摇头:“不,其实我也是个粗人。” 魏钊眨了眨眼睛,不太理解陆斩的强调:“所以呢?” ps: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