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轲。 大禹大皇子。 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对弟弟们更是仁慈友爱。 这是所有人对秦轲的印象。 这些年,虽然秦轲几乎没在朝堂上露面,可满朝文武大臣无不对他这位大皇子赞赏有加。 若非秦轲乃宫女所生,又身中腿疾,绝对是太子的不二人选,无人可撼动其地位。 可此刻,随着秦骁愤怒的声音落下,不管是灵帝,还是跟随而来的大臣,无不满脸诧异,不敢置信。 尤其是灵帝。 他如被定住般,半天没回过神。 在他眼里,秦轲是诸皇子里他最满意的,也是最惋惜的。 可就是他最满意的儿子,竟做出了他最痛恨,最忌讳的事。 杀兄弑弟,手足相残。 这无疑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瞬间,他脸色肉眼可见的迅速阴沉,看向秦轲的眼睛怒火喷涌。 砰的一声。 一脚踹翻抱住他的秦轲。 “怎么回事?” “说不清,今天朕就打死你们这两逆子。” 听到灵帝的话,秦毅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心里不由乐开了花。 不管今天灵帝会不会真打死秦骁和秦轲,在他看来,在这场太子之争的较量中,他俩算是彻底出局,再也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秦轲苦着脸,无奈深吸口气。 “父皇,儿臣绝没有派人截杀四弟。” 不等他说完,秦骁就冷笑打断:“庆公公是你的人,不是你派的还能是谁?” 闻言,灵帝这才注意到旁边马背上驮着的庆公公尸体。 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 庆公公乃秦轲身边老人,一直以为都是唯秦轲之命是从。 瞬间,灵帝眼睛都红了。 “逆子!” “你怎么敢的?” “骁儿是你弟弟,你竟派人截杀,你还是人嘛?” “畜牲不如!” “来人。” “立刻将这逆子拿下,关进刑部大牢。” 秦轲没有反抗,只是惨笑一声,便任由禁卫将他带走。 庆公公是他的人。 他现在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就算他浑身张满了嘴,怕是也难以说清。 “还有这逆子,也关进刑部大牢。” 灵帝瞥一眼秦骁,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用你们,我自己会走。” 秦骁起身甩开禁卫,自己大步朝刑部走去。 他知道这事一旦闹大,他也没好果子吃。 可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别人都派人杀他了,岂能忍气吞声。 终身监禁也罢,贬为庶人也罢。 他就是要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而随着秦骁、秦轲被带走,被这事闹的心神疲惫的灵帝一脸才回到宫里。 御书房里。 灵帝阴沉着脸,越想越生气。 此刻,灵帝心里毫无秦骁还活着的半点喜悦,只有愤怒。 “这两逆子,气死朕了。” “父皇息怒!事情或许有什么误会。大哥一向疼爱我们这些弟弟,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情。” 秦毅小心翼翼在旁劝慰道。 灵帝闻言微微颔首,颇有些欣慰的看了看秦毅。 “还是毅儿懂事,不像那两逆子。” 就这一句话,秦毅心里顿时心花怒放。 旋即,他继续道:“父皇,四弟也是一时气愤,才会犯糊涂,还请父皇不要责罚大哥和四弟。若父皇真要责罚,那就责罚儿臣吧。” 不得不说,他这话说的实在漂亮,令灵帝大为赞赏欣慰。 “毅儿,你很不错,没让朕失望。” “不过此事跟你无关,要罚也是罚那两逆子。” “你且退下。” 秦毅躬身道:“是,父皇。儿臣告退。” 他刚要走,灵帝又忽然叫住他。 “等等。把这些奏折带回去,好好看好好学,勿要让朕失望,千万别学那两逆子。” 闻言,秦毅高兴的差些原地跳起来。 批阅奏折,可是皇帝的权力。 现在灵帝让他好好看好好学,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就差直接说要立他为太子了。 “儿臣遵旨!” 秦毅抱上御案上的奏折,兴奋的离开。 霎时间,若大的御书房里就只剩下灵帝一人。 他坐在御案前,深邃的眼眸目光阴沉,面无表情。 “轲儿一向与世无争,怎会突然派人截杀那逆子?” “就算要截杀,以轲儿的机智,也断然不会蠢到派庆德那狗东西去。” “一旦失败,岂不直接暴露。” “可若不是轲儿派庆德那狗东西去截杀那逆子,又有谁能命令庆德那狗东西?” 灵帝眉头紧锁。 他不信秦轲会做出杀兄弑弟的事,就算做也不会蠢到如此地步,如此轻易就将自己给暴露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要么是秦骁在污蔑秦轲,要么就是有人在栽赃嫁祸,秦轲不过是背锅的。 不管哪种情况,这事都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到底是谁在背后谋划,故意挑起他两儿子争斗? 念及至此,灵帝眼眸瞬间冰冷。 “老苟。”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苟富贵快步从门口来到灵帝跟前。 “立刻去查,那逆子遭半路截杀之事。” “给你三天时间,若查不到,你就别回来了。” 苟富贵心里暗暗叫苦,可又不得不接下这事。 “奴才遵旨!” “三天若查不出,奴才提头来见。” 苟富贵躬身退下。 而此时,宁国公府。 郑岳心事重重回到府上,立马将管家叫到书房。 “庆德是你派去的?” 管家还不知截杀失败,他笑着点点头。 “没错。老奴想着就算失败,那废物也绝查不到老爷和殿下头上。” “还能引起那废物和大皇子间斗个你死我活,殿下就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 计谋不错,不管是否截杀成功,他们都可稳坐钓鱼台。 郑岳欣赏的微微颔首。 “此事你做的不错。” “不过就是可惜,截杀不仅失败了,还损失了一枚暗子。” 郑岳微微叹息。 管家脸色大惊:“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那废物已经安然回京,还跑去大闹大皇子府邸。” “那废物的命可真大,这都没能杀死?” 管家愤愤不平的咬咬牙,随后抬眸面色担忧看向郑岳:“老爷,一旦庆德开口,恐查到我们头上。要不要老奴派人……” 管家伸手抹了抹脖子,眸中闪过一抹狠辣。 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不会泄露消息。 郑岳摇摇头:“已经不需要了,庆德已死。不过为了万无一失,那些劫匪务必处理干净,绝不可让陛下顺藤摸瓜,查到我们头上。” “老爷放心,这次老奴亲自带人前去处理,绝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管家面色平静,眸中寒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