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灌的，香的很。”　　 “613是啊，爹，怎么样，这礼够重了吧。”刘光福笑着接过亲哥的话茬。　　 桌子边儿，刘海中一看见香肠，原本有些期待的脸瞬间一垮，紧跟着就是火冒 三丈：“你们这两个兔崽子!”　　 “人家陆恒家里喝的那一罐儿奶粉你们知不知道多少钱!?”　　 “要五十多!”　　 “你们买的这香肠才多少钱!”　　 听到这种责怪，刘光天吧唧吧唧嘴，微微侧过脸儿小声嘀咕：“那人家那奶粉是 进口的，当然贵。”　　 “我们这香肠还是本地的呢，这叫支持国货。”　　 (bidh) “有什么可比的。”　　 “???”刘海中被他这一顶，手一握茶杯就想朝他扔。　　 可一想到这茶杯得好几毛，又依依不舍的放下。　　 抬脚把鞋脱下来扔了过去。　　 扔过去不算，这老头儿气冲冲的坐在椅子上：“给我拿回来!”　　 “咳咳咳。”刘光天双眼望天，神游物外，好像根本没听见。　　 刘光福低着头，自顾自的掐手指头，好像手指头上有什么金元宝藏起来要找一　　 样。　　 刘海中看这架势，瞬间暴起，这回也顾不上什么茶杯了，直接抄起来就朝那哥 俩儿扔了过去。　　 常言讲，小杖受、大杖走。　　 这哥俩儿一看亲爹动真格的，赶紧把香肠往桌上一扔，撒丫子就朝门外跑了出 去。　　 “妈!我们今天不回来吃饭了!”　　 “我跟我哥一块儿!我也不回来了!”　　 “……”二大妈拿着毛巾从里屋出来，看看还在晃荡的门帘儿， 一脸无语。　　 再扭头看看被气成关公的刘海中，这老太太又忍不住一叹。　　 一辈子的官迷， 一辈子的给人上赶着送礼。　　 这都六十多了，还没改过来这个毛病。　　 “现在还送不送?”二大妈擦擦手，然后拿着笤帚把地上的茶杯碎片给扫到一堆 儿，紧跟着又把鞋扔回给刘海中。　　 刘海中没好气的接过鞋，望着桌上的香肠：“送呗!买都买了!怎么能不送!”　　 “那都送?”二大妈放下笤帚，看着香肠。　　 刘海中眼神闪烁，思索几秒后不好意思的笑笑：“怎么能都送，留两根儿给我打 牙祭。”　　 “剩下的那几根儿你给我切了，我给他送过去。”　　 “对了，再给我拎瓶酒。”　　 “老东西。”听到这话，二大妈笑着白了他一眼，然后拎着香肠走向小厨房。　　 ……………………　　 傍黑儿，刘海中拎着香肠跟酒，在自家门口来回踱步了许久，这才壮着胆子朝 陆家那边儿走过去。　　 这香肠跟酒，实在是有些拎不出手啊。　　 现在人家陆恒家里一顿饭，都得吃十好几块钱呢吧?　　 “二大爷?”李秀芝这会儿刚从厨房出来，看见刘海中就招呼了一声。　　 刘海中笑着点头示意，然后从手里拎出来香肠跟酒：“秀芝啊，陆恒搁家呢 吗?”。　　 “在家啊，跟雯雯还有闺女看电视呢。”　　 “您找他是有事儿?”　　 “嘿嘿，也没多大事儿。”刘海中看李秀芝没提这香肠的事儿，只能自己张嘴： “这不是光天他妈刚从乡下回来。”　　 “带了点儿自家灌得香~肠跟土酒。”　　 “我就寻思着给小陆送点-儿尝尝。”　　 “自家灌的?”走廊那头响起陆恒充满着揶揄的声音。　　 李秀芝见陆恒出来了，就笑笑独自朝屋里走。　　 陆恒跟李秀芝错过，嘟着嘴来了个飞吻，在看到李秀芝脸红之后才面带调侃的 走到刘海中面前：“不对吧，二大爷。”　　 “你这瞅着怎么跟前门市场那边儿灌得一样呢?”　　 “我记得前几天秀芝才刚买回来一大堆。”　　 “啊，是吗，不会吧。”刘海中笑的异常尴尬，他是怎么也想不到，陆恒都特么 当上老板了。　　 怎么还能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巧合!肯定是巧合!”刘海中自顾自的把香肠跟酒拿到陆恒家的厨房里，然后 笑着出来：“这不一样的。”　　 “这是咱们自家自己灌得。”　　 “诶。”陆恒面带揶揄，抬起手拦住刘海中的话：“可别咱咱咱的。”　　 “您是您，我是我。”　　 “这可得分清楚。”　　 “……”望着陆恒这调侃的笑容.刘海中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你看你这话说　　 的，怎么还跟大爷见外呢。”　　 “那我们家的东西不就是你们家的吗。”　　 “你们家的…”　　 “别介，我们家的。”陆恒一抬手拦下这老头的话，然后微笑着说：“还是我们家 的。”　　 “行行行。”刘海中眯着眼睛使劲点头，跟着陆恒尴尬的对笑几秒之后才张嘴继 续说：“这不是听说你们家整了个威什么什么地?”　　 ……………　　 “vcd啊?”陆恒怔神儿询问。　　 刘海中听见赶紧点头，同时还伸长了脖子往屋里探：“对，这不我就想过来看 看。”　　 “这好说好说。”陆恒一笑，托住刘海中衣服给托到一边儿，紧跟着回身指向屋 里：“看见了吗?”　　 “这里有点儿远，可能看不清。”　　 …………0　　 “但是也差不多。”　　 “???”刘海中看看屋里，再看看一脸认真的陆恒，看看屋里，再看看陆恒。 玩 儿 真 的 啊 ?　　 我特么送了那么多香肠加一瓶酒。　　 你连门都不让我进，就让我站在八百米开外往屋里看?　　 要脸不要脸啊!?　　 “你看…”刘海中搓着双手，想表达进屋看的意思。　　 陆恒板着脸，很是认真：“二大爷，您也知道，我们家小孩儿多。”　　 …………………………乞.　　 “雯雯跟月月都还小。”　　 “这时候的孩子容易应激，不敢见陌生人。”　　 “您看?”说到这，陆恒注视着刘海中不再吭声。　　 刘海中听到这话，也只能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可这会儿!　　 他心里已经直接骂开了街!。　　 应激是什么意思他不懂。　　 但是不敢见陌生人!?　　 姥姥!　　 上次小陆月拿着奶瓶指“六八三”着聋老太太说嘴，那时候她怎么不害怕?　　 陆雯雯现在也被惯得!整个一小霸王!　　 听同院儿孩子讲，现在在学校里，人家小孩儿见着陆雯雯都得绕道走!　　 这俩孩子还能害怕?　　 “怎么样，二大爷，您要是想要，我给您整一台过来啊?”看着颇为感兴趣的刘 海中，陆恒还是有些心软。　　 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了。　　 送了好几回礼上门，总不能真拒绝人家。　　 “可…可以吗?”刘海中只感觉一阵清气冲上头顶，瞬间神清气爽。　　 送礼还是管用的啊!　　 陆恒!果然是个好青年!　　 “当然可以。”陆恒一笑，然后大拇指按着食指中指一搓：“只是这个嘛，您还是 得给的。”　　 果然!这个小兔崽子!就不可能那么好心!刘海中两边嘴角直接往下一拉：“那 得多少钱?”　　 “也不多，就二百六，二百六您就能把vcd 带回家。”陆恒笑着说。　　 vcd 这东西马上就要问世，匀一台给刘海中也没啥。　　 而且这二百六的价格，绝对很值了。　　 虽然多了六十块，可要知道，在平头老百姓这个群体里，刘海中要是买了这　　 vcd, 那还真是头一台。　　 六十块钱的溢价，绝对值得。　　 “多少!?”刘海中听到这价格，瞬间眼睛瞪大，紧跟着就翻起白眼：“二百六! 你把我卖了都卖不到二百六!”　　 陆恒听到这很无奈，只能摇摇头：“那就很遗憾了。”　　 “那您在这慢慢看，我先进屋了。”　　 “行吧行吧，你去忙你的。”刘海中挥手跟陆恒告别。　　 其实也不能说告别，他现在就站在门口看呢!　　 “不过倒是真好看啊。”　　 看着屋里电视上的画面儿，刘海中心里很痒，特别痒。　　 看着陆雯雯操作着换碟，这老头儿更是慢慢靠近，扒着廊檐的红柱使劲探脖子.　　 “真是日新月异!陆恒这孩子!真是个天才!”　　 “这东西看起来可真好，怎么弄出来的呢。”　　 刘海中这一战，跟当初的聋老太太也差不多了。　　 直到了晚上擦黑儿，他才依依不舍的扭过脸儿准备回家。　　 只是这时候，他的腿也麻了。　　 “真好看。”即便腿麻了，刘海中嘴里依旧不断夸奖，同时还跟着电视里的样板 戏学起来几句戏文。　　 前院儿，刚下班儿的阎埠贵被这声音吸引，忍不住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　　 “哟，老刘，这跟谁学呢?”看见刘海中一瘸一拐的边走边唱，阎埠贵调侃：“怎 么着，这是准备唱一出4.9辕门斩子?”　　 “去!”刘海中听到这极为不吉利的话，立刻反唇相讥：“你懂个屁!”　　 “威西地你知道吗?”　　 “见过吗你!”　　 ……………………　　 “威西地?”阎埠贵痴痴的重复了一遍，挤眉弄眼的很是迷茫：“是…是前段时间 说陆恒他们家弄得那个什么机器吧?”　　 “你去看了?”　　 “当然!”刘海中被问到，瞳孔顿时放大，冲着阎埠贵显摆说：“你是不知道，那 威西地是真好看啊。”　　 “想看什么电影，嘟，按一下就出来。”　　 “又能放歌是又能听戏，比收音机不知道好了多少。”　　 “啧啧啧。”说到这，刘海中眯起眼睛慢慢在脑子里回味着刚刚看到的画面：“这 玩意儿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