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总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廖深明还想狡辩。　　 “你什么意思我不想知道。”秦斯泽根本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说，“不过，你的水平和要求真是有够低的。”　　 廖深明惊得瞠目咂舌，嘴巴张合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斯泽看了苏瑾悠一眼，快速眨眨眼，然后立刻恢复那副冷峻不近人情的总监模样。　　 “我同意苏组长的观点。新闻就是新闻，不能娱乐化，不能只拼流量。”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廖深明身上，“你如果还抱着这样的思维，也不用等到年底考核了，这周末之前，就给我走人，回你的综艺部也好，直接滚出星闻也罢，别来玷污了新闻部。”　　 廖深明嘴唇哆嗦，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秦斯泽眸底浮上轻蔑，瞧不上这怂样。　　 苏瑾悠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虽然经验还不够，但从不怕事，有问题据理力争，说话办事有条有理。　　 白奕还提醒他小心苏瑾悠对付不了这个人。　　 现在看来真是杞人忧天。　　 不过也不能松懈。　　 秦斯泽缓缓收回视线，看着大屏幕，冷声道：“想对新闻部指手画脚，等你有本事挤掉我当上总监再说。”　　 说完，他还发出一下短促的耻笑，补了两句。　　 “就你这水平，连服从都没学会就想学人思考？”　　 “还是回家带孩子吧。”　　 会议室里安静得连虫子飞过都听得见。　　 除了秦斯泽，其他人都像被定住了一样，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面。　　 尤其是廖深明，双眼发直，身体僵硬，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倒是白奕，似乎已经习惯了，照常操作着大屏幕。　　 秦总监难得对下属一次说那么多话。　　 身为跟了他多年的助理，白奕自然知道秦斯泽最后几番话是说给廖深明背后那个人的。　　 想来愚蠢的廖深明会后就会立即去找徐副总吧？　　 不知道除了姓徐的还有谁呢？　　 白奕眼眸露出一丝深究，不着痕迹盯着廖深明。　　 隔了白奕几个座位的苏瑾悠抿了抿嘴唇，抬头看向秦斯泽。　　 秦斯泽感觉到她的目光，也看了过来，还勾起一抹笑，仿佛刚才骂人的不是他。　　 苏瑾悠赶紧收回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笔记本。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除了秦斯泽，没有人再说话。　　 秦总监很快布置完了这周的重点报题，安排好了几项工作才宣布散会。　　 所有人都在低头收拾东西，但眼角余光却在看秦总监出去了没。　　 他不走，没人敢先走。　　 秦斯泽也不逗留，率先打开会议室门离开。　　 白奕稍稍落后一点，回头说了句：“瑾悠，你上来一下。”　　 苏瑾悠一怔，看了一眼周围，赶忙两手抓起自己全部东西就快步走出会议室。　　 本来以为是白奕有事找她。　　 等上了二楼准备拐入白奕办公室的时候，白奕却指了指走廊末端的总裁办公室。　　 “嫂子，是老大找您呢。”　　 苏瑾悠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那不能直接说啊，还搞传声筒。”　　 白奕握拳表示支持，“嫂子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要么您跟老大说说？”　　 苏瑾悠走出去没两步，又探头回去警告他：“在公司别喊我嫂子。”　　 白奕讪笑，“得令。”　　 苏瑾悠直接走过去总监办公室，推开门进去，发现秦斯泽坐在墙边的吧台，前面放着两盏茶。　　 他拿起其中一杯，浅浅抿了一口。　　 在办公室设吧台，不喝酒却喝茶，除了秦总监估计也没别人会这么干了。　　 苏瑾悠边走过去，边调侃道：“你还不如在这里安个茶台算了？”　　 “这个建议不错，回头我让白奕去办。”　　 秦斯泽等她坐在自己旁边的吧椅上，将另一杯茶轻轻推过去。　　 “茶都泡好了，就笃定我会上来？”苏瑾悠也不推开，正好口干，便拿起来喝了一口才说，“我正准备找组员开个小会，布置要闻版的活呢。”　　 秦斯泽伸手点点她鼻子，“可以啊苏组，才刚上任就有模有样了。”　　 “在其位谋其职，我可不是吃干饭的。”苏瑾悠严肃道。　　 “是是是，我家悠悠最有责任心了。”秦斯泽转了一下吧椅，单脚撑在地上，侧头看她，“叫你上来就是讲讲你的工作。”　　 要说这个话题，苏瑾悠就认真了，“总监您说，我洗耳恭听。”　　 秦斯泽说的跟冯丽娟刚才单独跟她讲的差不多。　　 不过，秦总监讲得更深入，连人情世故和要闻版需要特别注意的几个单位人脉都交代得明明白白。　　 苏瑾悠全都记下了。　　 谈完正事儿，她见秦斯泽在看手机回邮件，突然起了玩笑的心。　　 “你刚才在会议室说廖主任的那番话，比当初欧总监拿小黑裙说我的那次还要狠呢。”　　 秦斯泽放下手机看着她。　　 苏瑾悠撇撇嘴角，“真的，我这个旁观者都要被你训斥的姿态给吓到了，好像是自己在被骂。”　　 秦斯泽轻笑一声，说：“廖深明是被人特意安插进新闻部的，本身就不是个安分的人，今天一看，果然如此。”　　 苏瑾悠当然也不认同廖深明的想法和做派。　　 想把新闻娱乐化？　　 把新闻部当综艺搞？　　 他莫不是疯了。　　 只要是个专业的新闻工作者都无法容忍，何况是秦斯泽这种对新闻一向严谨的人。　　 秦斯泽突然露出一个有意思的表情，撑着头看她。　　 “你猜猜，廖深明是谁？”　　 苏瑾悠皱起眉头。　　 “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她以为秦斯泽是说廖深明是哪个豪门家族的人，可看他的表情，又不太像。　　 秦斯泽也不再卖关子。　　 “廖深明是廖小丁同父异母的哥哥，比她大了快十岁。”　　 “什么？”苏瑾悠惊讶地张开嘴，愣了好一会，大脑才重新开机。　　 “你怎么知道？”　　 “自从知道廖深明要来新闻部，白奕就将他老底都查清了，顺藤摸瓜查到他的家庭。”　　 苏瑾悠哑然，“他们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说实话，虽然两个人都姓廖，但她从来没往这方面去想。　　 秦斯泽动了动肩膀，“我刚听到的时候也没想到会这样。”　　 苏瑾悠端详着他的表情，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凑上前去，疑惑地问：“你特意找我上来，又跟我提这个，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