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号下午四点,礼仪培训结束了。 这几天里胡珂每天都发几十条微信消息过来,我一条都没有看过。 其他人都兴高采烈的收拾好东西回家了,只有我拉着行李箱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胡珂家我肯定是不会去了,要不去菲菲那里?不行!我不想让我哥和菲菲知道我跟胡珂分手的事。 十四号就要去横店了,就剩四天了,要不我就住酒店得了。 打定主意后,我站到路边,准备打车去酒店。 这会儿正是下班高峰期,出租车不好打,我在路边站了快20分钟了还没有打到车。 望着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我一时间有些恍惚,当初为了胡珂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我来这里的生活几乎都是围着胡珂。 我忽然发现我活的好可怜,在这座城市里,除了菲菲,我再也没有其他的朋友了。 等拍完这部戏,我是该静下来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了,我要认真考虑下有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一阵风吹过,我瑟缩了一下,拢了拢风衣,继续伸手招车。 这时,一辆白色玛莎拉蒂停在了我面前。 嗯?什么情况?我心里正犯嘀咕呢,车后窗摇下来了,我一看,原来是沈一杰。 他戴着墨镜,向我招手,“以沫,快上来吧,这里不好打车。” 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搭沈一杰的车呢,他的司机已经麻溜的从我手里接过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 算了,就让他捎我一程吧,站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到车。 “以沫,你跑的可真够快的啊!我去宿舍找你的时候唐小悠告诉我你早就已经带着行李箱走了,怎么,你跟珂闹别扭连带着也不想搭理我了是不是?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我刚坐到车上,沈一杰就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我呲着牙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狡辩道: “杰哥,你误会了,我没有不想搭理你的意思。你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我是毫不起眼的素人,我怕我够不上当你的朋友。” 沈一杰摘下墨镜,甩了甩头发,用很欠揍的语气说道: “你不用妄自菲薄,我这人可是很亲民的,我的粉丝都夸我接地气,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我嘴角抽了抽,“呃,我真的是谢谢你了。” 望着眼前这张虽没有胡珂精致妖孽但长的也算周正的脸,有一种想把他一脚踹下车的冲动。 在你面前我还用得着妄自菲薄?不过有一说一,沈一杰的性格和心态是真的好,这一点,我还是挺欣赏他的。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 我刚想说话,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电话礼貌的说句“喂,您好!” 对方没有说话,我又问了句“请问您哪位?” 沉默了大概5秒钟,对方开口说话了, “沫沫,是我。” 我一听是胡珂,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这是自我前天把胡珂拉黑后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说实话,这两天我心里特别拧巴,明知道被我拉黑的胡珂不会再打电话、发微信过来了,可我还是有意无意的盯着手机发呆。 手机铃声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我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是珂打来的吧!怎么不接?” “不想接!” 沈一杰笑了一声,拿起自己的手机捣鼓了几下,随后又放下手机。 “以沫,到饭点了,要不咱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你。” 我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他, “不好意思,杰哥,我已经约了我闺蜜一起吃饭。前面过了红绿灯就把我放下吧,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我现在真没心情跟他一起吃饭。 沈一杰挑了挑眉,手里把玩着手机,没有拆穿我的谎言, “好吧!那改天我再请你吃饭。老李,你前面路边停一下车。” 车停到路边后,我边下车边对司机说: “李哥,麻烦您把后备箱开一下,我拿我的行李箱。” 谁知我刚关上车门,沈一杰就吩咐自己的司机开车。 于是司机一脚直踩油门扬长而去,我顿时傻眼了,待回过神来,车子已经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我气急败坏的拿出手机拨通沈一杰的电话,劈头盖脸的吼道: “沈一杰,你几个意思?我的行李箱还在车上呢。” “我知道啊,”电话那头的沈一杰慢悠悠的说道: “你跟你闺蜜去吃饭,带个行李箱多累赘啊,我正好要去珂那里找他,顺便帮你带过去。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善解人意,你不用太感谢我。”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气的我在路边直跺脚。 我感谢你大爷个头啊!这孙子绝对是故意的。 算了,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不如就乘着今天把话说清楚吧。 我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胡珂家。 到胡珂家门口,我习惯性的输密码开门。 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意识到这样好像不太妥当,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一只脚跨进门里,眼神便对上了站在不远处的胡珂。 他穿着卡其色休闲裤和黑色体恤,看上去比前几天清瘦了,脸色显得很憔悴。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喉结动了动,张口叫了声沫沫,声音有些沙哑。 我别开视线,心里隐隐刺痛,眼睛微微发酸。 我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四下瞅了瞅,没有看到沈一杰的身影,也没有看到我的行李箱。 视线不得不再次回到胡珂身上,我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 “沈一杰那孙子在哪儿?他把我的行李箱藏哪儿了?立刻、马上让他滚出来。” 胡珂向我走过来疑惑的看着我,“沫沫,一杰给我发微信说他送你回来,怎么,他没有跟你一起来?” 合着沈一杰刚刚在车上是给胡珂发消息,难怪胡珂见到我一点也不惊讶。 “没有!”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后槽牙都快被我咬碎了。 胡珂抬手欲摸我的头发,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胡珂的手僵硬在半空,睫毛微颤着,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最后无力的垂下手。 他低头沉默片刻,再抬眸时已掩去忧伤,低声说道:“沫沫,你别生气,我一会儿给沈一杰打电话,让他把行李箱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