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消息今年第12号台风‘娜基莉’已于今天凌晨在黄海南部减弱为热带低压,5点钟其中心位于朝鲜半岛西海岸朝韩交界处南偏西方约370公里的黄海南部海面上,最大风力为7级;” “预计‘娜基莉’将以每小时10-15公里的速度向北偏东转东北方向移动,逐渐向韩国西部沿海靠近,强度继续减弱;” “由于‘娜基莉’强度已明显减弱,并且对我国沿海和近海海区的影响越来越小,因此中央气象台已经解除台风蓝色预警...” 周鼎发看完电视里的气象预报,望着窗外逐渐开始好转的天气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此前他也在担心暴雨天气会不会对正在施工中的项目有什么大的影响。 幸好目前看来应该算是平安度过了,搞不好下午就会有太阳出来,只是他有些奇怪雪莉这丫头这两天怎么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真理,你最近情绪不高啊,是想家了吗?”周鼎发见雪莉正望着窗外发呆便开口询问道,对于这个乖巧的干女儿他也是发自心底的喜爱,自然想要关心一下。 “不是的,阿爸,我只是有些担心哥哥。”雪莉还没能做到完全流利的中文对话,但这两天相处下来她的中文水平进步的很快,一般简单的对话还是没问题的。 “哈哈...那臭小子也不知道积了什么福,居然能找到你这么个关心他的好妹妹,放心吧,他命大着呢,不会有什么事的。”周鼎发听到雪莉是在为周景担心不免有些感慨了起来。 “阿爸,听你的意思,哥哥以前是遇到过危险吗?”雪莉听出周鼎发话里隐藏的意思不解的问道,就连一旁的amber听到后也好奇的围坐了过来。 “嗯,那还是六年前他在部队的时候,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听说他在陆军总院住了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回想起那段经历周鼎发也是一阵的后怕,中年丧妻没过多久又差点失去唯一的儿子,他都不知道那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雪莉跟amber互相对视了一眼,俩人心中都是一片骇然,谁也没想到周景竟然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叔叔,给我们说说周哥以前的事情吧。”周鼎发的话让amber心里更加好奇了,于是她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嗯嗯,阿爸你就说说吧。”雪莉也在一旁点点头眼神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好吧,那我就讲讲,不过你们可千万别告诉那小子说是我说的,他不太喜欢提起那段经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周鼎发便简单的讲述了一些他所了解到的信息,这些还是老人通过周景回来后偶尔流露出来的只言片语中得知的。 “就是这样,他命大活了下来,但他却有个战友牺牲了,为此这小子耿耿于怀了很久,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一直在自责当时为什么没能救到他,唉...” 话题实在是有些感伤,周鼎发说完就不再言语了而是拿起茶壶默默的喝起了茶,雪莉乖巧的在一旁为周鼎发倒水续茶,惟独amber此刻心中却是一片雪亮。 难怪她觉得周景对帕尼总是一副不感冒的样子有些奇怪,原来还有这样的一段背景存在,如此这般就很好解释了。 .................... 军浦现场办公室的门被勐地推开了,一阵狂风顺势进来把桌上的文件吹得到处乱飞,谢东青见状赶紧起身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最后找了个铁疙瘩才把这些文件给压好。 砰的一声关上门后周景急着把身上滴滴答答淌水的雨衣给脱下来,顺手拿起一块布擦起了早已湿透的头发和脸颊,擦完才发现手里拿着的是不知道谁扔在桌上的一件工作服。 “小周,怎么样?2号仓库那边情况如何。”谢东青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周景面前后急切的询问道。 “没事了,稍微有点进水,损失不大,这风特么差点把房顶给掀了,我们已经做了紧急的加固处理,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周景喝了口水后下意识的从衣服里往外掏烟,结果发现那烟盒已经可以挤出水来了,只得无奈的扔到垃圾桶里。 “抽这个吧,饿了吗?我去给你泡碗面。”谢东青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扔给了周景。 “谢啦师父,对了,老曹个家伙呢,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他了。”周景拆开包装弹出根烟来,可能是因为淋了雨身上有些冷,他的zippo打火机接连打了好几次这才打着火。 “诺,在那呢,跟你一样,两天两夜没合眼,刚一躺下就着了。”谢东青朝着办公室角落努了努嘴,然后转身去烧热水给周景泡方便面了。 周景顺着自己师父的示意看过去,只见角落里几张椅子临时拼起来后上面合衣躺着一个人正欢乐的打着小呼,不是他师兄曹学锋还能是谁。 周景走过去找了件干的雨衣给他盖上,心里却想起了俩人当初在车间里连夜进行设备调试时发生的趣事。 那时候正是魔都的三九天,车间还没正式投产没有取暖设备,几个人大半夜被冻得够呛,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还是曹学锋灵机一动找到根温度不那么高的蒸汽管,几个人就这样每人轮流抱一会这才挺过了那个寒冷的冬夜。 “也就是你们年轻人身体好啊,师父我现在是不行了,要是小个二十岁我也可以跟你们一样熬,你看老朱还不如我呢,他的腰扛不住了,这不...” 谢东青一边泡着面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起话来,但半晌没有回应,转过头来他发现周景已经趴在面前的桌子上睡着了,手指间还夹着半根没有抽完的香烟。 轻轻的叹了口气,谢东青将热腾腾的泡面放在了周景的跟前,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他指缝间的香烟拿走。 将那半截烟放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后,谢东青望着窗外似乎已经开始有些减弱的狂风暴雨心中一片庆幸。 “快过去了,就快过去了,只要熬过今夜一切就好啊。”谢东青嘴里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扔掉烟头他也感到一阵疲倦,很快办公室里就响起了一阵呼噜交响乐,一声更比一声高,隐隐间已经压过了屋外的风雨声。